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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这几日我的伤还没有好全,所以几位阿哥便商量让我留在八阿哥的府上。
“可是总要给我家父说一声,我怕是……”
我还没说完,没想到老九便没好气的接了下来:“这个八哥在你来这里的第一天便已经派了人去打招呼。”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似乎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估计因为这笛子的事情对我有些不满,不过也难怪。
“这下子放心了?”十四问我。
我只好傻笑着点点头。
趁着这疗伤的几日,我向八爷借了好些书来看,八爷倒很是乐意。有一日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正巧碰见了郭络罗氏。说实在的也挺怪,我这么多天下来,这才是第一次碰到这位主事的嫡福晋,她一身紫色的绸缎旗袍,五官细致而端正,我记得她是历史上传说中的悍妇,传闻这就是八爷只有一个福晋的原因。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很强烈,她见到我的时候微微挑起了眼。
“给福晋请安。”我按照理解向她行礼,不敢有怠慢。
她轻轻一笑,嘴角酿出浅浅的酒窝,甚是好看:“你便是前几天被十四爷背回来的女子吧?”
八福晋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的意味,我一下子愣了,十四爷背回来的?
她见我这个反映,又是一笑:“看来还没人跟你说吧,当时十四爷在街上看到你的时候,你满身是伤的趴在地上,他一开始并未认出你,后来似乎是你呓语了几句,十四觉着你声音说不出的熟悉,便上前一看,随即是大惊失色……这事情是老十告诉我的,当时就他们两个人,他见着十四扛着你就上了马,合计着你晕倒的地方离八贝勒最近,便就带到了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含笑往我这里看:“老十还说,他就没见过十四弟这么急过。”
我顿时觉得被人打趣了,一下子经不住她的目光,低下头去。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只觉得有些愧疚,十四阿哥对我这般好,我与他坦诚相对。
八福晋看着我羞赧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便趁此转移了话题。她与我从古代传说聊到京城八卦,我有时候虽然有些接不上话,但是因为八福晋健谈,也没事让我们之间产生尴尬出来。
“对了,青夏知道这几天京城可不得了的一件事么?”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明明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我却意外的有些紧张起来:“福晋指的是什么事情?”
“是十三皇子赐婚的那件事情,没想到啊……”
她说到一半竟然顿住了,我只觉着周围一下子安静了,我的心跳声变得难以附加的嘈杂,急切却又惶恐地等着她说十三的消息。
我一下子想到我不能这样,我露出些许好奇的表情:“我知道十三阿哥成婚的事情,这成婚的日子该是已经过了吧?”
她“哎”了一声:“可不是,没想到那女子就病死了。你说本来这是多美好的事情,那女孩的身世本来便做不得嫡福晋,嫁的人又是最受宠的几个皇子之一,没想到偏是老十三坚持,向皇阿玛求了多次……可是那女孩却没能等到这一天。”
是啊,我忽然意识到,当时以戴尔佳舒赫的身份,怎么可能是嫡福晋……我脑中印出他多次求皇阿玛的样子,一下子明白,这件事该是有多来之不易,可是他从来都没提过,从来没有。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勾了一下嘴角掩饰自己的神态,只轻叹道“十三爷,该是有多难过……”
我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看她也似乎有是些倦了,便找了个理由告了辞。
在屋子的另一边,事情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就此结束。
幽幽的灯光下,八福晋低眉轻声道:“我按照贝勒爷的要求去问了她,她该是没有起疑心。在提到十三爷的时候,青夏明显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在后来与我说话时竟发了一次呆,其他我倒是没瞧出什么。”
老八轻轻一笑:“辛苦你了,若是其它几位阿哥问起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唐突,容易让青夏起疑心。”
八福晋微微弯了弯嘴角,笑容却不似想象之中那般的明媚:“爷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回完话,她便出了门,路灯照亮了眼前,可是却看不清前方的路。她想着想着忽然笑出来,她在嫁入门之时,早不该奢望八爷的爱,只要能默默帮他便好。
在八爷府上的日子倒是没什么事,想起来我好像也很久没过过这种日子了,但是却始终没有一天感觉到真正的解脱,心里总感觉有事情压着,隐隐喘不过气。现下,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找个理由回去了。
我自己提出要走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妥。有一日趁着十四来的时候,我私下跟他提了几句。
“住在这里不好么?”
“不是。”我摇头:“八爷府里自然什么都好。”
“你住在这里,我来找你倒是方便了许多……或者是你根本不想见到我?”
我一下子没想到他竟然扯到这方面:“没有……”
“那就好好呆在这儿,答应我。”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却让我恨不得后退十步。
我明显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了,他们在囚禁我,他们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离开!
忽然之间,我一下子没了方向,这种感觉比在戴尔佳家族可怕多了……除了八福晋偶尔给我带来的八卦,我等于与外面完全断了联系。万一这时候戴尔佳家族在这时候出了事该怎么办……
我知道强行出去肯定是逃不出去;装病也不可能,这里根本没有人和我一伙配合我;如果受伤了,反而会更不利于行动。我想了好久,却依旧没有能够想到办法,只是要我说出那玉箫的来历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有些自暴自弃,这感觉真的很像坐牢。于是想起来以前听过的故事,由于英国的监狱里面不许虐待犯人,所以监狱里面伙食还真不错,有一个胖大哥被判了无期徒刑进了监狱,由于他食量非常大……后来把监狱长弄疯了,监狱长向上头提出申请,说这位胖大哥每天都在认真的劳作,表现特别好,最后给提前释放了。
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胃口就好了,吃穷八爷就好了,可是真没这本事……我忽然明白,其实不一定要吃穷,把他弄疯也行啊。
我一拍手掌,只好这么办了。
“八爷,这几日我一直钻研你柜上的诗集,我在这几天里面,把这几本都背了下来。”
目测八爷挺惊讶的,没想到我会来找他。
八福晋也在旁边,一时间来了兴趣:“那不如八爷考考她可好。”
我“嘿嘿”一笑,我以前在学校背过很多,这些天又下了些功夫,估计是不成问题了。
八爷看也没看我递过去的诗卷,开口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我对答如流。
八爷点了点头,继续往下问。前面都很正常,直到八爷问了这么一句:“东风不与周郎便。”
我正色道:“赔了夫人又折兵。”
八爷和福晋双双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两人才笑出声:“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我咽了一口吐沫:“想当年,金戈铁马。看今朝,死缠烂打!八爷,明天我还会来给您背诗的。”
八爷愣了一下,随之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好。”
之后的每一日,我都来找八爷背诗,只要八爷读到能让我自由发挥的诗,我定不会手软:“半夜三更鬼敲门,路上行人欲断魂。”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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