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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料的圈套(修文)
就在莉莉丝这边的情况渐渐滑向深渊的时候,威尔却沉溺在这段时间实验的毫无建树上——到现在为止,除了能开始在不增加药量的情况下延长夜魔的麻醉时间之外,他没有丝毫其他的进展。
本来他就不是这块料,威尔愤怒的把地下室的门狠狠地甩上。莉莉丝这几天出于不打扰的目的很少用摩斯电码跟威尔联系,这让他一方面觉得压力会小一些,另外一方面,他也更是清晰的知道莉莉丝全心依赖的那个人其实只是那个理论上应该存在的上校。
在种种的打击之下,威尔最近疯狂地爱上了狩猎,每天重复“将夜魔药倒——实验失败——出门狩猎发泄——回家”的过程,新发现的夜魔大多数都被他直接解决掉,而不是有按照计划的诱拐。本来嘛,威尔只是为了发泄,也就没必要给自己增加任何多余的麻烦。
只是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来找你。过分的顺利麻痹了威尔的警觉,有些注定的东西终于悄悄地出现了。
“哦,伙计,我们今天去第五大道碰碰运气,怎么样?”在某天打算去纽约狩猎的时候,威尔这样跟他的狗开着玩笑。即便莉莉丝可以跟威尔交流,在他心里也对那个女孩儿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感,但要说到他最信任的,还是威尔的狗——只有这条狗认识的是他本人,而莉莉丝,威尔在心里叹口气,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早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定义可以说明白的了。
按照地图,他先整理今天所要经过的区域,那正好会经过上次他跟莉莉丝“约会”的那条线。一只手拎着冲锋枪,一边大声的吹着口哨。威尔走在路的中间,全身沐浴在阳光里,显得十分的惬意。
“看,伙计,那就是上次的那家音像店,海上钢琴师,还记得么?”威尔随着哼着电影里面的曲子,他的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兴奋,摇着尾巴一路竟然直接窜了进去。
“嗨!”威尔急忙端着枪跟在后面,虽然玻璃早就被自己打破了,可是店里面还是会有一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要是他的狗出了什么意外...威尔打了个寒颤,他记得犬类只能对空气感染免疫。
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店里,威尔才发现他的狗正老老实实地蹲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无辜。
“坏孩子。”威尔笑了,拍了拍它的头,后者享受似地叫了两声。
“让我给你介绍,”看着他的狗一副撒娇的样子,威尔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这位是霍尔先生,”他指着收银台前站着的一个穿着帽衫的白人男模,“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霍尔先生喜欢柯丽雅小姐,就是那边那位女士。”威尔接着指向不远处一位穿着红裙子的黑人女模,“嘘,我们可不能告诉她,虽然我其实也认为霍尔先生爱上了一个漂亮的黑美人挺让人惊讶的,不过要是他们真心相爱的话我也不介意试试牛奶巧克力。”
威尔在说到这儿的时候,脑子里面想到的是莉莉丝在黑暗中握着他的一双高热的手,如果白巧克力和黑巧克力都能融合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不行呢?只要莉莉丝还没有变成“它”,他们不是也可以的么?至于别的,威尔暗下决心,莉莉丝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秘密的。
第一次,威尔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停下向外发送的无线电信号了,没有外来者对莉莉丝会是一种保护。威尔明白,除了他自己,恐怕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谁能把莉莉丝看成是一个人了。而他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跟莉莉丝有了长期的接触,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不是么?
不过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威尔一边逗着他的狗,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他的狗讨好卖乖之后像是明白自己的任务一般自觉的离开了。
威尔也耸了耸肩随后懒洋洋地离开,在出门的一瞬间他看了看站在收款机后面的白人男模。他应该是感谢莉莉丝的,威尔在心里又多加了一个理由,看看吧,在莉莉丝出现以前他已经开始给模特起名字了,假以时日...威尔真的会向电影里的内维尔上校跟天天跟模特说话一样也不一定。
人的神经在长时间的紧绷之后一松懈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横竖今天的阳光很好,威尔又是走在马路中间,也就放任了自己的思维向着越来越飘忽的地方发展。就是这一疏忽的功夫,再回神,他的狗不见了。
威尔的瞳孔急速地收缩,他下意识的端起枪,身体紧绷,一下子进入到了戒备的状态,虽然太阳仍旧散发着温暖的光,但是他的周围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不正常。
“伙计,伙计!”威尔一边警惕的环视四周,一边大声的呼唤着,往常的情况下,他的狗应该已经“汪汪”的跑过来了,可是今天等待着威尔的却是反常地死一般的寂静。
“嗨!”威尔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心里面暗自警惕,今天的一切都透着古怪,他的狩猎计划最好还是取消。只要找到他的狗,威尔发誓他一定会尽快回家。
沿着纽约鳞次栉比的废墟他小心地在高楼投射出来的阴影里面徘徊,虽然威尔能确定就目前的光照情况来看没有一只变异完全的夜魔能够完好无损地出现,但是他的狗莫名其妙的消失绝对是有问题的。
“伙计,伙计,你在哪儿?出来。”威尔一边小心地往前探,一边不停地叫喊。
“伙...”他的声音终于在一个转弯后停了下来,“哦,伙计,你的运气可真是不好。”威尔笑着将枪放下,刚刚还极度紧张的肌肉在骤然放松下来之后有些隐隐的刺痛。
就在某个拐弯后的不远处,威尔看见他的狗倒在街旁高楼的阴影里,它的旁边还有一辆明显是被撞翻了的婴儿车,现场的状况很明显——他的狗在转弯的时候明显没有注意到出现了“路障”,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伙计,你可真是不小心。”威尔忍住笑,估计他的狗是撞得晕过去了,像这样的力道晕过去只能说是凑巧。其实即便威尔不去管它,一会儿它也会自己醒过来。不过今天威尔的神经从刚才就开始在他“报警”了,所以威尔打算将它叫醒直接回家。
自从开始在这个城市的废墟里生活,威尔就学会了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他的直觉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有几次在清理夜魔的过程中都是他的直觉救了他的命。
把枪拿在手里,威尔只是简单做了例行的准备就走上前去打算用手拍醒他的狗,高楼的阴影明显的将阳光切割开来,周围因为这切割显得亮度分布得不统一。街道旁的垃圾箱在一部分阴影上又重叠了一层阴影,整个空间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
“嗨,伙计,你得...”威尔一把将婴儿车推开,就在他的手将要触摸到狗的身上的时候他突然间失去了平衡,一股大力从他的左脚上传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头上,威尔最后的意识,是眼睛里颠倒的纽约——他的来路像是出自天堂,归途未知。
“呼呼...汪汪...”威尔醒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一条温热的舌头正在自己的脸上舔来舔去。“哦,伙计伙计,我知道了,这就起来,这就起来。”威尔像是每个早上一样睁开眼睛,“伙计你一定不相信,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威尔的声音顿住了,夕阳已经将整条街的影子拉得老长,有几条街道甚至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他被倒吊在空中,他的狗正蹲在一旁,眼睛里流露出明显地担忧。
中计了!威尔一下子就慌了,对剧本熟悉的他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就判断出自己被夜魔耍了。为什么,怎么回事,这两个问题先后出现在威尔的脑子里,但是立刻又以比它们出现更快的速度消失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一旦太阳落下,他无异于夜魔刀俎上的鱼肉。
“一二三,起...一二三...”感谢这几年来从不间断的锻炼,威尔像电影里面那样利用腹肌的力量成功的松开了套着他左脚的绳索,“嘀嘀,嘀嘀...”电子表开始报时,威尔知道从现在开始的半个小时之内他必须赶回家。
他最后看了一眼整个陷阱,夜魔们已经进化出这样的智慧了么?威尔的左脚因为长时间的倒吊有些肿胀,使得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虽然人是下来了,可他的大脑却因为长时间充血而有些眩晕。威尔估计了一下车子的距离和自己的时间,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的运气显然比内维尔上校的好太多了,至少没什么意外的话他是可以带着他的狗平安的回家的。
而一旦他回家,威尔向上帝发誓,他一定在一个月内不再出来了,关于夜魔的新发现也有必要好好地跟莉莉丝交流交流。
威尔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狗也只是围着他绕圈,恍惚间,威尔似乎听到了熟悉的“笃笃”声。“莉莉丝...”威尔下意识地说出口,但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这几天因为自己心烦,连对讲机都是扔在一边不带着的,怎么会有摩斯电码的敲击声?“伙计,回来!”威尔还是说晚了,出于自己的私心,威尔在前一段时间训练他的狗熟悉了某段摩斯电码的敲击声,并将这断特别的代码频率识别为“安全召唤”。
听到“安全召唤”的命令,威尔的狗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主人,直接窜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中,现在阳光已经西斜的很厉害了,整家店铺像是地狱的大门,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威尔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自己唯一的亲人的,他从地上捡起枪,咬咬牙也冲了进去,现在不是想那段摩斯电码的时候。“伙计,伙计。”威尔一边在黑暗中小心的警戒,一边大声的呼喊,他怎么不知道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别无选择,时间耗得越久,事情就会对他越不利。
幸运的是他的狗终于还是从黑暗里跑了出来,就在威尔兴奋异常的时候,“吼”,夜魔的嘶吼从威尔的身后传来,它竟是在背后潜伏着的!一瞬间,威尔已经有些绝望了,按照他的预判,他是根本躲不开的,眼睁睁地看着夜魔那光秃秃的脑袋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威尔知道,一旦他的颈动脉被咬破,他的生命就结束了。
不甘,前所未有的不甘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活下去本身有着无比的渴望。
“汪汪!”猛然被一股力量撞开了,威尔踉跄了几步眨了眨眼,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活着,下意识的他开枪杀了正跟他的狗纠缠在一起的夜魔,更深的黑暗里,嘶吼声此即彼伏。
“RUN!”威尔下令,一人一狗快速的冲了出去,好在太阳还没有完全抛弃他们,在最后的一小段时间,威尔带着他的狗冲回了家,快速的关上门窗,威尔脱力地滑到了地上。“哦,伙计,今天可真是刺激,要我说,这可比黑衣人什么的强...”威尔的声音顿住了,他的手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的将他的狗粗鲁的翻了过来。
一个狰狞的伤口像是在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他忠诚的狗呜咽着,似乎也能看到自己的命运。
“伙计,没关系的,”威尔的下唇剧烈地抖了起来地,他像是在跟他的狗说,也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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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的狗还是跟电影里一样失去了啊,麦子安排下这段剧情主要是为了推动威尔跟莉莉丝之间的发展,其实到了这一步,双方是不可能回去的,威尔上一章里面的退缩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