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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二)
雨水淅淅沥沥,“啪啪...”打在我心上,周遭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隐去,只留下男子男子温润如水的唇音。我缓缓回过头,轻轻抚上古琴,心底没由来的一股惊慌。
“素素。”低声轻唤,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隐约有些沙哑。
见来人,我轻缓一笑,“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玉公子径直坐下,将桌上斟好的清茶一饮而尽。看向我,目光似有躲闪,“你可愿和我走?”他突然问。
我周身一颤,顿时石化。再抬眼看他时,已全无笑意,“公子,我虽出身青楼,但也不是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女子。我身份低微,定然配不上你这样一等一的男子!”
他一顿,放下茶杯,轻声上前,下一秒却已钳制住我的手,我略感疼痛,却也不躲闪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这样骄傲的人,定然不允许别人来挑战他的骄傲!突然,他放开我的手,似是自嘲一笑,“你要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又有几人能给得起你?”
我闻言一怔。在回神时,玉公子已然消失,仿佛从来未曾来过一般...
青天白日的,我闲来无聊,便想到院子里溜溜弯儿。刚欲出门,梦轩的声音却又苍蝇似的响在耳边,“素素还真是清闲。”我微叹了一口气,又是梦轩,她一天也不知是不是有病,偏偏揪住我不放,逮到机会,就是要狠狠奚落一番。我面无表情的回过头,道“姐姐不是也清闲?”“你....”
她又气的说不出话来,我真是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到她了?“娥姐要我告诉你,新来了一批上好的布料,要你先去选。”她语气中有这不屑。“不用了,我衣服够多了,姐姐去选吧。”我无疑是把这好机会给她了。“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的问道。我没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以为我稀罕那些东西吗?我才不要你的施舍。”说完便愤然离去。我一惊,我也没说什么啊?
虽然我不需要什么布料,但是还是要和素娥说一声,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做到的。路过一个房间时,我听见了素娥那特有的沉沉的声音,我下意识向里看去,想必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姑娘,我本不想理,但当我见到那女子的眼神时,我惊了一下。这阁子里有很多新来的姑娘哭闹逃跑的,但从没有见过这般冷漠的人,仿佛当初的我。
“娥姐”我笑着推门进去。素娥一见是我,刚刚还一脸凶相的素娥瞬间由阴转晴。“素素来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她笑着问道。那女子突然抬起眼看向我,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梦萱姐姐和我说布料的事,我心想我的衣服是够穿了,不如给有需要的姐妹们,特意来和娥姐说一声。”我回答道。素娥听完笑了起来“还是素素心慈,既然你不用,我就当是别人捡了个便宜了。”
我抬眼看向那女子,一脸的冷漠。“她是新来的?”我指着那女子道。素娥笑道“是啊,这不是,正调教着吗。”我不知为何,就有一种想救她的心,便道,“娥姐,昕雨轩里的茹碧这几天被调到畅欢园了,我这边也没个人,怪不方便的,你看,是不是再派个人给我?”素娥听完道,“你看上谁了,尽管要了去,不用这般客气。”我笑了笑“娥姐,就这丫头吧,好不好?”我指着床上的女子道。素娥一狠心,便说道“既然素素喜欢,娥姐就依了你。”又转身对那女子道,“能跟着素素,是你的福气,好生伺候着。”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笑着看向那女子,笑道“你不用怕,我们回昕雨轩。”她点点头,跟上了我的步伐。
我坐在摇摇椅上,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柳叶弯眉,一双桃花眼,朱唇微抿,不愧是素娥看上的,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眉目间清冷无比,仿佛没有什么能入她的眼。
“你坐。”我指着椅子道。她却无动于衷,我有些语塞,但又重说了一遍“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坐下。”她又是没动,这次抬眼看我,眼中却略有了一些影动,道“多谢姑娘相救,我愿一生一世追随。”听着她表的决心,我笑笑“你叫什么名字?”她道“延熙。”延熙,很好听的名字。“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跟着我,但是如果你不愿呆在这,可以离开。”
“延熙愿一生一世追随。”她不为所动,我又笑了笑,这女子,还真是执着。“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就做你自己的事,不用伺候我,对了,昕雨轩还有两间屋子,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看看你喜欢哪间。”唤作延熙的女子点点头。
入夜,我怔然坐在引资上,手里翻动着琴谱。听到门声轻叩,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流笙一袭青衣,幽蓝的眸中留露出几许忧愁。我轻缓笑笑,不语。闪身到一边,将早已煮好温热的茶递给他,他微愣,面色略微有有些尴尬。
“我...娥姐说,你来教我琴艺的。”我旁敲侧击。只见他放下清茶,“嗯。”他顿了一下“不过,你要先弹一曲,我听听。”
我扬声一笑,先前的压抑已全然不再。玉手拨动琴弦,从来没有一次,我是这样用心地在弹琴。一曲终了,流笙起身到我跟前,看了看我在琴弦上的手,释然一笑,“我很纳闷儿,你究竟是怎么选上花魁的?”
“这个...”我一顿,随后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流笙听完,也随之笑了起来。大笑过后,他定然看着我,双目含情,还有...挥之不去的悔恨。玉手缓缓轻抚上我的脸,嘴里喃喃着“你没走,真好...”
我呼吸仿佛在刹那之间停止,脸色也胀红起来。玉面生风,眼波流转含情...我的敏感在叫嚣,不对,他只见过我一面,为什么说什么,我没走...他,是不是,把我当成是别人了?我微微侧过头去,感觉他打在我面颊的视线渐渐冰冷下来,又回到了一开始冰冷的状态。
自嘲一笑,缓声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弹的真的很差?够不上这花魁的名号?”流笙调了调琴弦,淡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是出奇制胜了吗?何苦要将自己变得那么完美,完美了,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一切。”本来低眉的我,突然抬眼看他,总觉得他仿佛能看透我的一切,了解我的过去,心中疑惑渐深,他真的只是一个琴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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