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有国

作者: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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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5)



      乔扬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她现在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妹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到乔宁的时候,她正蹲靠在急救室外头,通红着双眼。
      “乔宁!”乔扬走过去拍拍她,她抬起头,那昔日里天真烂漫的笑容已消失殆尽,本不该是这个年龄所要承受的痛苦却爬上眉端。
      “姐……”乔宁见到姐姐,眼泪顷刻间夺框而出,“我看到了那份报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乔宁,是姐姐对不起你!”乔扬紧紧的抱住妹妹,心中的委屈只有在此刻才得以释放。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宁!”乔扬看着妹妹的脸说,“你现在听姐姐的话,回美国好吗!”她必须狠下心来让乔宁回美国,绝不能让她成为季柏亭威胁自己的把柄。
      “不……”乔宁大喊出来,“我哪里也不去,妈妈已经走了,爸爸又不知道会怎样,我不能让你再出什么事了……”
      “乔宁!”乔扬抱着她痛哭,“我的好妹妹,你真的长大了,可是你相信姐姐,有些东西错过了会遗憾一辈子的!”
      “我不管,反正我再也不能离开你,离开爸爸了!”乔宁抱住她的腰,生怕会被赶走。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乔扬突然严厉起来,拉起她的手,“你不回去也得回去!”
      “姐,我求你了……”乔宁拼命的向后拖着不肯走,但不知道姐姐今天哪来的蛮力,无论乔宁怎样的使劲都拽不过她。
      “想去哪,想逃吗?”
      听到这可怕的声音,乔扬连忙站到乔宁面前。
      “你来干嘛?”她紧张的问。
      季柏亭横挡在她的面前,整个影子覆盖着她瘦小的身躯,仿佛那可怕的森林恶魔,在吞噬着毫无抗拒能力的弱小生命。
      “未来小姨子要出国,我这做姐夫的……”
      “季-柏-亭。”乔扬低声呐喊,“我现在跟你什么关系都不是,你不要把这个头衔强加给我妹妹。”
      “马上不就是了吗!”
      “我警告你,如果我妹妹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不肯回美国的话,你就别怪我反悔!”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他狡黠的笑了笑,打赌一样的看了一眼乔扬,刚要开口就被她用手堵住。
      “不,你不要告诉她,不能让她知道……”
      季柏亭顺势握住乔扬的手,她想挣脱却被死死抓住,然后凑下鼻子,用鼻尖轻轻触摸。
      “你不要这样!”乔扬恳切的看着季柏亭,她觉得羞耻。
      乔宁疑惑着冲过去一把推开季柏亭,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欺负上门了。
      “是你!”她显然已经认出他是季柏亭,“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乔宁!”乔扬一把拉住妹妹,“没什么,你赶快回去收拾一下,姐姐送你去机场!”
      “姐,坏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让我离开!”
      “乔-宁!”乔扬咆哮出来,“姐姐求你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好吗?”
      “为难?”乔扬皱起眉头,“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乔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好在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姐妹俩下意识的冲了过去。
      “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主治医生问。
      “我是!”乔扬和乔宁异口同声的回答。
      “病人已经有了意识,只是还不能说话和行动,你们可以进去了。”
      乔宁推门进去直接冲到父亲的病床前大哭起来,乔扬想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季柏亭用脚抵着。
      “你让开。”
      季柏亭不予理会,任凭乔扬怎样的用力。
      “你到底还想怎样!”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否则别怪我闯进去吓到老爷子!”季柏亭盯着乔扬,直到乔扬撇开头开始不自在起来才心满意足的退开。
      病榻上的乔翰笙憔悴愁衰,昔日的神采尽失,只有那想说又说不了的无奈。
      乔扬和乔宁扶着父亲坐起来,乔扬塞给父亲一支笔,“爸爸,你想说什么就写出来吧!”
      乔翰笙紧紧的抓着那支笔,中风导致的半身不遂使得他写起字来异常困难。
      --顾南在他家里等你,你收拾一下,跟他一起去美国--
      乔扬见到这行字,只是摇头,泪流不止。
      --听话,如果你不走的话,爸爸死也不会瞑目的--
      “爸爸,我走了,你跟乔宁怎么办,如果你们再出事的话我该怎么向妈妈交代!”
      --他们要的只是你,如果你不在的话,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不行,我不能抛下你们不管!”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就连爸爸的话都不听--
      “不,爸爸!”乔扬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气愤,“以他们的手段,找不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的人到处都是,我根本就无法逃出他们的视线?”季柏亭就守在门外,乔扬怕父亲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会激动就没有告诉他。
      --这里有个护士叫韩小优,她是你母亲生前一直资助的孤儿,你按一下床头的按钮她就会过来,我想她会帮你的--
      韩小优,乔扬想起了这个人,原来她就是母亲一直资助的那个孤儿,难怪她会说母亲是个好人。
      乔扬按了一下按钮,不到一会儿韩小优就推着一辆小推车进来,见到乔扬笑了笑。
      --你能帮一下我的女儿吗--
      乔翰笙写了一行字让乔宁递给小优。
      “俞阿姨是我的恩人,只要你们有用得上我韩小优的,尽管开口。”
      --帮我女儿离开这里--
      “没问题!”小优满口答应,“乔扬姐姐请跟我来一下洗手间!”
      她说着拉起乔扬的手走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衣物已经调换了。
      “乔扬姐姐,你耽会儿就推着这辆小推车出去!”小优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口罩塞给乔扬,“出去的时候戴上口罩,千万要放松,不要回头!”
      “谢谢!”乔扬转过身跪在父亲面前,“爸爸,我先去顾南那里,等明天妈妈出殡后再作打算,这是女儿唯一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乔翰笙看着乔扬坚毅的表情,眼泪夺框而出,无奈的点了点头。
      宋凯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季柏亭一副坐立不安的窘态。
      “这回定了几分钟!”宋凯坐到季柏亭一旁,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身边这个人,向来擅长利用限时手段。
      “半个小时!”
      “那还要等多久?”
      “十分钟!”他回答,眼神十分不专一的左顾右盼。
      乔扬戴上口罩推着小推车出来,虽然尽量的让自己放松,但在经过季柏亭身边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恐慌,但她知道如果被季柏亭发现,不只是她,还有顾南,父亲和妹妹以及小优都会受到连累,事情的严重性告诫着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站住!”季柏亭看着护士的背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上理由。
      “你干嘛!”宋凯推了一把季柏亭,“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
      季柏亭不理会宋凯,站起来走向那个护士,乔扬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屋内所有的人她都屏住了呼吸。
      恰好在这个时候,阿虎从外面跑进来,趁季柏亭注意力转移的一霎那,乔扬迅速拐进电梯,安全离开他的视线。
      “亭哥,顾南已经找到了。”
      季柏亭眯起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粗鲁的推开宋凯,踢门而入。
      确认人被调换了后,季柏亭一言不发的看着乔翰笙,他并不着急,既然乔家的人怎么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他就大发慈悲一回陪他们玩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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