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周六下午，太平山顶的咖啡馆里，叶婧梦和沈妍曦坐在露台上，俯瞰着整个香港的景色。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是个适合闺蜜谈心的好天气。

　　“所以你和江凛宴现在是蜜里调油，天天黏在一起？”沈妍曦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语气里带着调侃，“那天我在中环看到你们了，手牵着手，啧啧，甜得齁人。”

　　叶婧梦脸微微发红：“哪有天天黏在一起。他最近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我们一周也就见两三次面。”

　　“一周两三次还叫不多？”沈妍曦翻了个白眼，“叶婧梦，你变了。以前那个高冷厌世脸的叶大小姐去哪了？现在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傻笑，活脱脱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叶婧梦没有否认，只是微笑：“妍曦，等你遇到对的人，你也会变的。”

　　这句话让沈妍曦的表情黯淡了一瞬。她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许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叶婧梦察觉到了好友情绪的变化。

　　沈妍曦叹了口气，抬起头，眼中有一丝叶婧梦从未见过的迷茫：“婧梦，我好像...想谈恋爱了。”

　　叶婧梦愣住了。她和沈妍曦从小一起长大，从未见过好友对感情有过任何兴趣。沈妍曦总是说，男人太麻烦，不如搞事业来得实在。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叶婧梦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沈妍曦托着下巴，望向远处的维多利亚港，“可能是看到你和江凛宴，看到絮霜慢慢走出阴霾，突然觉得...有个人在身边，好像也不错。而且我爸妈最近也开始催了，说我都二十七了，该考虑成家的事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有没有喜欢的人？”

　　沈妍曦摇头：“没有。回国这几个月，也见过几个家里介绍的，但都没感觉。要么太油腻，要么太无聊，要么就是冲着沈家的家产来的。”

　　叶婧梦理解地点头。以沈妍曦的条件和性格，确实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

　　“要不...”叶婧梦突然灵机一动，“我们试试新的方式？”

　　“什么方式？”

　　叶婧梦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应用：“相亲软件。”

　　沈妍曦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你要我在相亲软件上找对象？叶婧梦，你疯了吧？”

　　“为什么不行？”叶婧梦理直气壮，“现在很多年轻人都用这个。而且你可以匿名，先聊天，觉得合适再见面。总比被家里安排去跟那些无聊的富二代吃饭强吧？”

　　沈妍曦犹豫地看着叶婧梦的手机屏幕。应用界面设计得很简洁，看起来确实不像她想象中那么“不靠谱”。

　　“可是...万一遇到骗子怎么办？”

　　“我们可以筛选啊。”叶婧梦兴致勃勃，“来，我帮你注册。要求就写：年龄二十五到三十，身高一米八以上，有正当职业，不喜欢泡吧，喜欢运动和旅行...”

　　沈妍曦看着叶婧梦认真地填写资料，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比我还上心？”

　　“因为我是你最好的闺蜜啊。”叶婧梦头也不抬，“我希望你能幸福，就像你希望我幸福一样。”

　　这句话让沈妍曦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她凑过去，看着叶婧梦操作手机：“那好吧，就试试看。但先说好，如果遇到奇葩，你要负责帮我挡掉。”

　　“没问题。”

　　两人花了半个小时完善沈妍曦的资料，还选了几张沈妍曦最近的照片——都是她旅行时拍的，有在冰岛看极光的，有在非洲大草原的，有在巴黎街头的，每一张都展现了她自由洒脱的气质。

　　“好了，现在开始筛选。”叶婧梦进入匹配页面，“哇，第一个就不错。金融分析师，二十九岁，喜欢登山和摄影...”

　　沈妍曦看了一眼照片：“眼神太功利，不要。”

　　“好吧。第二个，建筑师，三十岁，自己开了工作室...”

　　“头发太油，像三天没洗。”

　　叶婧梦无语：“沈妍曦，你这是找对象还是选美？”

　　“第一印象很重要嘛。”沈妍曦理直气壮，“而且你看他的自拍角度，典型的直男审美，完全不会拍照。”

　　叶婧梦摇摇头，继续往下滑。一连看了十几个，沈妍曦都不满意，不是嫌弃人家穿衣品味差，就是觉得职业不够有趣。

　　“沈妍曦，你这样不行。”叶婧梦放下手机，“人无完人，你要给别人机会。”

　　“我知道，但是...”沈妍曦叹了口气，“婧梦，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就是觉得，这些人都不对。”

　　叶婧梦理解地点点头。她当初和江凛宴重逢时，也有过类似的迷茫和不确定。

　　“那我们慢慢来。”她重新拿起手机，“总会有合适的人出现。”

　　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一个新的匹配。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站在篮球场边，手中拿着篮球，笑得阳光灿烂。他的五官很立体，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这个怎么样？”叶婧梦把手机递给沈妍曦。

　　沈妍曦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一亮：“这个...还不错。他叫什么？”

　　叶婧梦点开资料：“林祁皓，二十六岁，比我们小一岁。职业是...自由摄影师？这倒是挺特别的。”

　　“自由摄影师？”沈妍曦来了兴趣，“我看看他的作品集。”

　　林祁皓的资料里链接了他的个人网站。点开后，两人都被惊艳了。网站上的照片风格多样，有商业人像，有风景摄影，有街头抓拍，每一张都充满了故事感和艺术感。

　　“他拍得真好。”沈妍曦由衷地赞叹，“这张巴黎街头的照片，光影处理得太棒了。”

　　叶婧梦看着好友眼中的光芒，心中一动：“那就这个了？我帮你打招呼？”

　　沈妍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但别说太多，就说看到他的摄影作品很欣赏，想交流一下。”

　　叶婧梦按照沈妍曦的意思发了信息。没想到，不到五分钟，对方就回复了：

　　“谢谢喜欢。你的旅行照片也很棒，特别是冰岛那张，构图和色彩都很有感觉。”

　　沈妍曦的眼睛更亮了：“他看懂了。很多人只会说‘照片很美’，但他能说出具体哪里好。”

　　叶婧梦微笑：“看来有戏。那你们继续聊？”

　　“等等，”沈妍曦拿过手机，“我自己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沈妍曦完全沉浸在和林祁皓的聊天中。两人从摄影聊到旅行，从喜欢的音乐聊到看过的电影，竟然发现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也是港大毕业的，比我小两届。”沈妍曦兴奋地说，“我们还上过同一个教授的课，只是时间错开了。”

　　“那很有缘分啊。”叶婧梦看着好友发光的脸，心中为她高兴。

　　聊到最后，林祁皓提出了见面的邀请：“这周末有个小型的摄影展，是我朋友办的。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一起来看看？”

　　沈妍曦看向叶婧梦，眼中有一丝不确定：“这么快就见面，好吗？”

　　“你自己觉得呢？”叶婧梦反问。

　　沈妍曦想了想，回复道：“好。时间地点？”

　　两人约好了周日晚上在湾仔的一家画廊见面。放下手机后，沈妍曦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后悔了？”叶婧梦问。

　　“不是后悔，”沈妍曦摇头，“只是...有点紧张。婧梦，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上次还是高中时暗恋江凛宴，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叶婧梦握住好友的手：“那就跟着感觉走。如果见面后觉得合适，就继续发展。如果不合适，就当交个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婧梦。”沈妍曦感动地说，“有你这样的闺蜜，我真的很幸运。”

　　“我也一样。”

　　夕阳西下，太平山顶的景色在暮色中变得更加迷人。两个闺蜜坐在露台上，继续聊着过去和未来，聊着爱情和友情。

　　叶婧梦看着沈妍曦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好友是充满希望的。

　　而希望，正是爱情最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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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晚上七点，湾仔的艺术画廊里，沈妍曦站在一幅抽象画前，心跳有些快。她今天特意打扮过——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搭配一双裸色高跟鞋，短发打理得利落有型，既不过分隆重，也不随意。

　　“沈小姐？”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沈妍曦转身，看到林祁皓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杯香槟。他比照片上还要好看，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和卡其色长裤，身材挺拔，笑容温暖。

　　“林先生？”沈妍曦微笑打招呼。

　　“叫我祁皓就好。”林祁皓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画上，“喜欢这幅作品？”

　　“很特别。”沈妍曦诚实地说，“但我看不太懂。抽象艺术总是让我困惑。”

　　林祁皓笑了，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其实艺术家本人说过，这幅画的主题是‘混乱中的秩序’。你看这些看似随意的线条和色块，其实都有内在的逻辑。”

　　他指着画作的细节，耐心地解释着。沈妍曦发现，他讲解时的神情专注而迷人，眼睛里闪烁着对艺术的热爱。

　　“你好像很懂艺术。”她说。

　　“只是感兴趣。”林祁皓谦虚地说，“我大学时辅修过艺术史，后来做摄影，也需要了解不同的艺术形式。”

　　两人边看画边聊天，从画廊的展览聊到各自的工作，从香港的艺术生态聊到世界各地的博物馆。沈妍曦发现，和林祁皓聊天很舒服，他聪明但不炫耀，有趣但不轻浮，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住她的话题。

　　“对了，”林祁皓突然想起什么，“我听说你是做投资的？”

　　“嗯，家族企业，主要负责海外投资。”沈妍曦点头，“听起来很枯燥吧？”

　　“不会，”林祁皓认真地说，“我觉得很厉害。能把复杂的经济和商业逻辑理清楚，做出正确的决策，这需要很强的能力。”

　　这句话让沈妍曦有些意外。很多男人听到她的职业，要么觉得太强势，要么就试图炫耀自己更懂。但林祁皓的态度很自然，既不卑不亢，又表达了真诚的欣赏。

　　“你的摄影工作呢？”沈妍曦问，“自由职业会不会很不稳定？”

　　“有时候是，”林祁皓坦诚地说，“但自由也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我可以选择自己想拍的项目，可以去世界各地旅行和工作。虽然收入时高时低，但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觉得很值得。”

　　沈妍曦看着林祁皓眼中的光芒，心中涌起一种共鸣。她虽然选择了相对稳定的家族企业，但内心深处，也向往着那样的自由和激情。

　　“我能看看你最近的作品吗？”她问。

　　“当然。”林祁皓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些最近拍摄的照片。有香港街头的烟火气，有东南亚雨林的神秘，有欧洲古镇的宁静。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能听到画面中的声音，闻到画面中的气息。

　　“这张，”沈妍曦指着一张拍摄于京都的照片，“让我想起去年春天我去日本的时候。樱花飘落的样子，就是这样温柔而短暂。”

　　“你也喜欢樱花？”林祁皓眼睛一亮，“我明年春天计划去日本拍摄樱花季，如果你有兴趣...”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住了。

　　沈妍曦却笑了：“如果时间合适，我很乐意。我也很久没去日本了。”

　　两人对视一笑，气氛变得更加轻松自然。

　　画廊的展览结束后，林祁皓提议去附近的一家小酒吧坐坐。酒吧环境很安静，放着轻柔的爵士乐，适合聊天。

　　“所以，”林祁皓帮沈妍曦点了杯莫吉托，“你觉得今晚的画展怎么样？”

　　“很有趣。”沈妍曦实话实说，“虽然有些作品我看不太懂，但听你解释后，有了新的理解。谢谢你的分享。”

　　“不用谢，我很乐意。”林祁皓微笑，“说实话，我有点意外你会答应见面。你的资料看起来...嗯，很优秀，我以为你会很忙。”

　　沈妍曦挑眉：“优秀的人就不需要社交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林祁皓连忙解释，“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条件的女性，应该有很多选择。”

　　“选择多不代表容易找到合适的人。”沈妍曦喝了口饮料，“而且，我更相信缘分和感觉。”

　　林祁皓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我也是。”

　　两人又聊了很久，直到酒吧快要打烊。走出酒吧，夜晚的街道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

　　“我送你回去吧。”林祁皓说。

　　“不用了，我叫车很方便。”

　　“那我至少陪你等到车来。”林祁皓坚持。

　　等待的时间里，两人站在街灯下，一时无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默契的宁静。

　　车来了，沈妍曦拉开车门前，转身对林祁皓说：“今晚很开心，谢谢。”

　　“我也是。”林祁皓微笑，“希望...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沈妍曦想了想：“下周我有个朋友的开业派对，如果你有空的话...”

　　“我有空。”林祁皓立刻说，“什么时候？在哪里？”

　　沈妍曦笑了，告诉他时间和地点。林祁皓认真地记下，然后目送她上车。

　　车子驶入夜色，沈妍曦靠在椅背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拿出手机，给叶婧梦发了条信息：

　　“见完了。人很不错。谢谢你，我的好红娘。”

　　很快，叶婧梦回复：“我就知道。为你高兴。”

　　沈妍曦看着窗外香港的夜景，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期待。也许，爱情的春天，真的来了。

　　而这一次，她不再抗拒，不再怀疑，而是张开双臂，迎接它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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