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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变
不等周芸说完那句话,摔碎东西的响声传来。
皇后沉声道:“我看你非但不知道错,反而染了些很不好的毛病。来人。”
周芸知道自己失言:“母后我错了,我一时着急说错了话……”
有女官上前,皇后吩咐道:“请公主离宫,以后若无旨意,不得随意出入宫闱。”
周芸惊慌失措,急忙求饶,却给女官们拉住,拽出了内殿。
长公主知道这会儿要走已经迟了,索性站住脚。
两个力大的嬷嬷架着二公主退了出来,说道:“殿下还是别嚷了,好歹留些体面,外头的奴婢如今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公主若只管这样叫嚷,最后的那点脸面可就没有了。”
周芸知道难以转圜,失神落魄,猛然间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门边上,她的双眼中掠过一点期盼:“大姐姐,小四,小五,你们快帮我在母后面前说说情。”
四公主简直不敢跟她对视,眼前的女子简直如同一个绝望的疯妇,让周芳冷的牙齿打战,她很担心自己将来会不会也遇人不淑,落到这个地步。
长公主微蹙眉头,也不知道如何安抚她,敷衍道:“你且去吧。”
周芸却盯着玉筠道:“小五,只有你了,你的话在母后跟前是管用的,你帮我去求求情,让母后帮帮我……别眼睁睁看着二姐姐死在那家里才是。”
长公主知道这话没道理,挪步把玉筠挡住。
冷不防四公主周芳道:“二姐姐,你求小五做什么,什么叫她的话在母后跟前管用,可知不管是她还是我们,都只有乖乖听从母后吩咐的份儿,怎么能去左右母后意思呢,且二姐姐落到这般田地,很该自己反思,你便是忤逆母后,才得如此。当初你嫁到陈家,何等的得意,每次回宫来,有意无意都要踩一踩小五才罢休,你当她不知道?她只是心胸宽广,不爱与人计较罢了,如今你府里事情有变,你却来求她,哪里有这个道理?”
大启的几位公主,名字是周虹,周芸,周芝,周芳,只因为玉筠来了后,帝后要给她改名,就封为“玉筠”公主,又怕她孤单,便顺势给周芝周芳也加了一个“玉”,封为玉芝,玉芳。
可素日里称呼起来,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常常以“玉儿”唤玉筠,可见宫内只有一个“玉”,至于三四两位殿下,不过“陪衬”而已。
二公主瞪着她,仿佛不敢置信:“好啊,你也这样……拜高踩低起来。你巴结她有什么好处?”
周芳道:“我何必要巴结谁,就如大姐姐方才说的,姊妹们要一团和气才是。”
长公主到底有点不忍,道:“别在这里耽搁了,白白闹得难看,回头有机会,我们自会在母后面前替你说和,只是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周芸双眼通红,目光从周芳面上转向玉筠。
玉筠迎着她的目光,看出她眼神中藏着的恨意,便道:“二姐姐你不必看我,就如四姐姐方才说的,横竖母后在上,我们都只一个听命罢了。何况,先前二姐姐嫁了,百般得意的时候,跟我无关,如今二姐姐困蹇,却来找我,岂非为难我?我也着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此时陪同的宋女官道:“二殿下也不用求人,不中用。料想公主们都是知道进退的,何况惹怒了皇后娘娘的是您,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拉扯别人。”
长公主怕周芸再说出什么来,便对玉筠跟周芳道:“走吧,料想母后正生气,未必肯见咱们,但既然来了,好歹去请个安。”
几个人到了殿门处,进内,却见宫婢们正收拾地上打碎了的杯盏。皇后坐在桌前,脸沉似水。
周虹带头行了礼。王皇后道:“你们来的不巧,正看了一场笑话。”
长公主忙道:“母后息怒,她想必是在陈家受了排挤,有些失心疯了,说的些疯疯癫癫的话,母后很不必放在心上。”
玉筠也道:“正是如此,二姐姐多半是糊涂了,若母后因为个糊涂人而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叫我们这些人如何过意的去?”
周芳也道:“母后是如何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对哪一个不是一碗水端平的?何况母后贤明仁慈,六宫都知道,谁有半句微词?虽然说有些儿偏爱五妹妹,但谁叫她偏生讨人喜欢,别说父皇跟母后,连我们都是爱她的,是人之常情。只是有人不知足,着急了瞎说八道,母后就看在五妹妹的面上,以凤体为重才好。”
皇后看她三个皆都出声解劝,才叹道:“本宫先前如何对待芸儿,想来你们也都清楚,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她跟玉儿是一起养在我这里的,我对她比对玉儿还好些呢,可养出了什么?刚大些就只顾为自己谋划,但凡不顺她意思就以为我要害她,呵,但凡她跟玉儿一样听话、懂我的心,今儿我也不至于这样心寒。”
三人都低头称是,又略说了会儿话,看皇后气似消了,长公主便起身告退,皇后道:“小五留下。”
殿中复又安静,玉筠起身走到皇后身旁坐下,道:“母后留我干什么?”
皇后道:“那混账东西的话,你都听见了?”
玉筠笑道:“我以为母后留我,是有什么好东西偷偷赏我呢,怎么又提起这没要紧的话。”
皇后笑看她道:“小人精儿,整天惦记着我房里的那点东西……别的倒罢了,我只是怕她的话伤到你的心。”
玉筠抱着皇后的胳膊,哼道:“从先前二姐姐嫁了,每每回宫,必要到我跟前转转,我起初不懂她的意思,后来听母后告诉我才明白,只觉着好笑,二姐姐竟糊涂成这样,从那会儿我就不理她了,又何必在意她说什么呢?先前她还叫我跟母后求情,她白跟了您这么久,您若是肯出手,千万人拦着,您也要做,若是不愿意理会的,千万人架着,也依旧不管。我干吗碰这个头呢。”
皇后十分舒心,抚着她的手道:“你们两个都是我养大的,竟是这样天差地别,我就说她若有你半分伶俐,我也不用操心了……”
玉筠忙道:“我可不算,向来蠢笨的很,心又实,容易被人骗,还得母后多为我操心才是。”
王皇后大笑:“混丫头,又趁机讹人呢。”
两人闲话了会儿,王皇后问起周制的情形,玉筠一一说了,皇后又提起三天后去往护国寺的事,道:“你还没改主意,仍是要去么?”
玉筠道:“都说好了的,又改什么?我许久没见太后了,着实也想念她老人家。”
皇后沉吟:“本来按理说,本宫得亲戚去一趟,只是……太后未必肯见我,何况近年下事情且多……”
玉筠笑说:“我去了,不等于是母后去了一样的?太后心里都知道。”
皇后垂眸看她:“倒是后悔早早地让你搬出去了,你就该留在这里跟我同住,我也不至于如此烦心。”
玉筠从凤仪宫内出来,一路往回。
正行走间,前方有两个小太监经过,且走且嘀咕着什么,一看到他们,急忙退避。
如宁见玉筠疑惑,便问:“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其中一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如宁喝问,其中一个才支吾道:“回五殿下,方才奴婢们从乾元殿那边儿过来,看着……像是金吾卫的人,把那位李教授五花大绑地……不知如何。”
玉筠的心弦绷紧:“你们看清楚了是教授?”
小太监哆嗦道:“这个奴婢们怎会看错……还听说,是他做了什么触怒了皇上、先前已经拷打过了,满身的伤,且很快就要处死。”
如宁挥手叫他们离开,道:“殿下,这也不算坏事,假如真是这样,以后就不会挨板子了。”
玉筠心一沉:“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被打手心而已,为这个,竟这样幸灾乐祸的,那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且跟他……没有深仇大恨。”
如宁忙道:“是我说错话了,殿下莫怪。”
玉筠略觉心慌,身不由己快走了几步,下意识地想去乾元殿,却又猛然止住。
她想起周制跟自己分析的话,按理说,皇上不会因为长公主的事而生气,可为什么情势急转而下?
难不成,是李隐又做了什么,或者是他谋划的事情,被皇帝察觉了?故而动了如此雷霆手段,还用了刑?
玉筠心乱如麻,立刻就想回去跟周制商议,不知不觉中,竟把他当作是个极可靠而值得信赖的……大概是先前那晚上他那些惊世骇俗却掏心窝子的话,叫她无法不信,如今遇到事情,竟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
如宁看她本要往前,却又转回来,心中诧异。
此时迎面一个宫女走来,擦身而过的瞬间,行礼道:“殿下。”
玉筠没有理会,自顾自向前,谁知那宫女出手如电,在如宁后颈上一拍,如宁即刻软倒。
宫女手法利落,扶着她放在门首处,这会儿玉筠已察觉不对,回头之时,那宫女已经掠到近前,四目相对,她低声道:“殿下莫要慌张,我是少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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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可见,玉芝,玉芳,都是封号,本名是如长公主一样的,周虹,周芸,周芝,周芳,所以上章并不是乱称呼的哦

萦萦:我蠢笨心实,容易被骗
小制:才不是呢,皇姐冰雪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