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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嗯?这个......”祁单目光落在一处药草摊子上,摊子中央摆着一大块的沉香木,澄亮的色泽和纹理,瞧这成色,少说也有上百年。
这药材他之前见南行做灵力丹时用过,因为当时所剩不多,灵力丹也就没炼制多少。
“怎么了?”南缙见祁单停在原地,也探头凑过来。那块沉香木成色好、分量足,又被小摊摆在正中,很难让人忽视。她跟着端详半天,咂舌:“啧,瞧着还怪眼熟的。”
被她这么一说,祁单歪着身子凑到她身旁,忽然抬起右手,拇指捏着食指,模仿起手上握着东西的样子,开始一晃一晃摇起来。
南缙“嘶”的一声,两个人就这样接上暗号,显示连接成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开始有样学样,故作沉稳地晃起手来。
等孟长风走来时,只看见小摊前,两个人像手抽筋一样摇摇晃晃站在那。其中最率先发病的还一直冲他挤眉弄眼,嘴里还念念有词,像在说胡话,等他再走近些,才听清楚。
“快看我俩,像不像南行哥在扇扇子?”
孟长风不接话,只一味地伸手将两个人一直在抽搐的手按下。尽管为时已晚,但还是想竭力保全三人所剩无几的颜面。
听祁单讲清楚沉香木的用处后,南缙思索不过瞬息,便大气的拍板,“买!有多少我们买多少!”
她这一声喊得潇洒,
“摊主,这块全都给包起来!”
“这个打包。”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祁单转头,熟悉的异域音律,熟悉的金发,熟悉的斗篷,甚至是那双熟悉的、绝对不会认错的蓝绿异瞳。
“是你!”话未脱口,头上戴的帷帽将理智拉回,他将这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未作丝毫伪装的金发少女站在摊子的另一侧,她专心看着手中的炼金术手册,摊开的那面还绘着沉香木的图样。察觉到有人注视,她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毫不避讳地回望过来。
摊主戴着一顶憨厚的猪首面具,变调的腹语戴着黏腻尖细的笑:“二位客官,这块沉香木仅此一件,底价50两白银。”
“摊主,”祁单取出一袋沉重的钱袋放在摊位上,“我们再加二十两白银。”
莉诺眉梢微蹙,表情变得不悦起来,单边眼镜泛着冷光:“此物与你无用,你又不是丹修。”
她一语道破祁单的派系,南缙低声向面露愕然的祁单解释道:“境界再高些,你也能看见修者身上的灵力波动。”
“他不是丹修,但我们有人是。”南缙索性也不伪装了,摘下帷帽,“你要它干什么?你们西洋,也玩炼药这一套?”
“就是就是,”祁单在一旁跟着撤下帷帽应和,孟长风拗不过他们,只站在旁边替他们拿着帷帽。
“怎么是你们,”魔女眉头锁得更紧,她转而向摊主出价:“摊主,我加价40两白银。”
祁单不服气,又掏出一袋银钱:“60两!”
“80两!”莉诺几乎脱口而出,但目光扫到册子下那行字,指尖微微一顿。
“我出100两!”祁单紧咬不放。
两人争执不下,猪首面具下传来压抑不住的闷笑。
莉诺“啪”地合拢册子,她怒目而视,异瞳灼灼,好似要喷出火来,她扬声继续再加:“150两!”,大有一种拿不到不罢休的架势。
祁单心一横,又是一袋白银重重地拍在案面:“200两!”
他自信满满的等着对方继续,却不曾想莉诺嘴角轻轻一撇,像是在嘲讽。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提醒摊主:“摊主,这位出二百五十两白银了,归他吧。”
祁单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被耍了。
器灵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生熟悉的戏码,上回南家那小子被这般抬价时,你不是还痛斥人家来着?】
【这个数字好啊。】
祁单气结:“你不是说你当时睡着了毫不知情吗?”
【嗯?我说过吗?】它学着南缙的语气,尾音拖得老长。
【不过嘛......这沉香木确实不算亏。万宝川里假货十之八九,这块倒是真东西。】
祁单叹气:“那我250卖给你咯。”
【不要。】
祁单:“臭泥鳅。”
【蠢蛋。】
离开买沉香木的摊子后,祁单见南缙一直在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她停在了一处工匠铺面前,祁单和孟长风也紧随其后。
铺子不大,和周围的铺子没什么两样。上面盖着地篷布积着一层厚灰,让铺子显得有些灰蒙。那篷布上印着什么圆形纹样,被灰尘盖住大半,祁单看不太清。不过显然,南缙是认得的,她凝视着坊内挥锤的身影,待他新的一锤落下,忽然开口:“兰巨匠。”
打铁师傅动作未停,一锤一锤砸向手中的胚子,火星飞溅。祁单以为他是没听见,刚想试探性地喊一声打铁师傅,就见南缙径直扯过旁边小凳子坐下。
南缙望着砧上反复锻打的精金,自顾自说道:“若打一副拳甲,大约只需三日。”
师傅眼也未抬,直接拒绝:“随缘接活,但你的单,我不接。”
南缙闻言,毫不犹豫,起身便走。
祁单回首打量那铺面,没看出这家铺子有点什么特别。
南缙独自走在牵头带路,祁单放慢脚步落到后面,低声问问孟长风:“那铺子你看什么来吗?”
孟长风摇头,顺手拉了一把即将撞上对面来人的祁单。祁单还正疑惑,那铺子是什么地方吸引了南缙,前方已传来南缙的声音。
“走了,”她百无聊赖地转着唤月伞,目光投向黑市深处,“先去分殿结算悬赏。”
几人盘缠几乎是快花尽了,后面还要再买其他东西的话,只能提前去分殿结算,换取赏金。
行至半途,一名扛着长弓、像瘦猴一样的男人从侧后方挤近,一股劣质的香粉味扑面而来。
“小美人,我叫你呢!”黏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祁单只觉得腰间被什么轻轻剐蹭了一下,下意识侧身想躲。
南缙瞥见那瘦猴的小动作,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她饶有意味的看着打作一团的三人。
同时,一旁的孟长风拳风挥至而来,直冲那男人面门。
祁单暗骂一声,市集人流太多,一时间竟没察觉有人连他豆腐都吃。本就因二百五十两白银吃瘪的气,在这一刻一同爆发,他猛然蹲下,趁瘦猴没反应过来前,攻其不备,将那计没用在南缙身上的扫堂腿,狠狠使在了这男人身上。
瘦猴的侧脸狠狠擦过地面,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远远离开这里,不愿惹祸上身。
祁单脸色阴郁,以自上而下俯视的姿态冷冷看着他,沉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男人捂着擦伤的脸,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孟长风压制着他,拳头握紧,正欲再补上一拳。
“——你香囊掉了!”在拳头即将砸在脸上那瞬间,男人哭喊出声,嗓音都带着哽咽。他抽泣着递出一个熟悉的香囊。
祁单一愣,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腰间。果然,原本应该挂着香囊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那你喊美人干什么?”
“捡到的是香囊啊!”
......靠。
意识到冤枉了人还给人弄受伤了,祁单连忙赔罪,刚压制着男人的孟长风也伸手将人扶起。
南缙站在一旁,指尖百无聊赖地转着伞柄看戏,等祁单赔付了不少银两将人送走后,她才慢悠悠的说到:“香囊是他拿的哦。”
祁单:“?”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香囊啊,”南缙神色未变,平静的说道,“他方才从你身上摸去的,再佯装捡到还给你,本来只是想坑笔答谢费。结果你倒大方,还送了笔医药费。”
祁单望着汹涌的人潮,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靠!”
接连被坑两次,他只觉得这万宝川连空气都透着算计。南缙用伞尖轻轻推动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看够好戏的轻松:“走吧,二百五。再不去分殿,咱们三今晚真得睡街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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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单:只是提出
南缙:开团秒跟
差点就是掏出500两白银拍在桌上了。
换算一下就是,单手掏出了25公斤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