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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奔东西
“哈哈哈……还是花兄厉害。”于房顶上传下一记洪亮的声音,“不错,人是我杀的,与无花宫并无任何干系。”
“谁?”付盟主一个纵身破瓦窜上屋顶,却只看到一道远去的身影,身轻如燕这四个字用在此人身上当真一点也不为过。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欧阳独学是也。”
“……”
大堂里出奇地安静,安静到连掉一根针都可能引起所有人的侧目。
“欧阳独学很厉害?”明月小声问道。
“据说不是很厉害。”白冥月小声回答道。
“那为啥……”明月话未说完就听到白冥月的下一句说辞,“老实说是非常地厉害。”
明月无语了。
无花宫单只是有“嫌疑”,就引起了公愤,欧阳独学自己承认,却只换来一阵沉默,这是个什么样的江湖啊!
“想不到十年未见,他的轻功和内力皆又更近一筹。”顾天阳叹气道。
付峰从屋顶上下来后,一直处在沉思中,欧阳独学并不是他最担心的,反倒是另一个人……他转身,却惊见在人群中早已寻不到此人的踪影。
方才欧阳独学那一句“花兄”犹如醍醐灌顶,促使他顿时想起,紫衣男子可不就是天下第一邪教教主花雨城?虽然他以前皆是戴着面具出现在江湖上,但那身影和眼神却是错不了的。他,果然还是没死。
自从欧阳独学“现身”自白后,这起凶杀案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付盟主一句“从长计议”便就打发了在场所有人。身受重伤的黄蝉和柳絮以及被竹筷刺穿了手掌的未绝师太都只能自认倒霉,因为大家皆已被欧阳独学这四个字给深深地震撼了,谁也没空理她们。
无花宫或许好欺负,但欧阳独学却绝不是软柿子,硬碰硬是要吃亏滴,还是各自回房洗洗睡吧!于是散伙,该干嘛的干嘛去。
当然还有件事情没忘,在明月的授意下,姹紫朝着那位灰衣仁兄悄悄了下了点药,哼,叫你多嘴!让你当一辈子哑巴。
待众人离去后,明月因担心黄蝉和柳絮的伤势,欲上前探视。
“明月,还不是时候,相信我,她们不碍事的。”白冥月紧紧拉住明月,虽说眼下无花宫已经洗脱嫌疑,但江湖从来都不是以简单原则处事。
“花大哥呢?”思月终于发现花某人不见了。
“刚才还在……”海青接道。
白冥月和顾明月在一旁只是你望我我望你,并不说话。因为他俩眼尖之前都曾瞥到一抹紫色的身影悄然远去。
“思月,海青。”顾天阳见众人散去,迅速来到一双子女身边。
“爹。” 思月和海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
“这几位是?”顾天阳望着明月,心生一阵纳闷,明明第一次见面,却为何总觉得这个野丫头颇有几分面熟?
“爹,这是花明月,那是他师兄白冥月。”思月答道。
“哦?” 顾天阳的反应和其他头头的反应如出一辙,那就是:这两人谁?无名小卒,没听说过,似乎可以忽略。
“顾庄主,海青,思月,你们许久未见,好好聊聊,我和师兄就不打扰了,告辞。”明月因担心黄蝉的伤势,也厌恶了总是搬着一套毫无创意的谎言去应付这些个江湖人,是以拉了白冥月匆匆离去。
“我去看看黄蝉。”刚进房门明月就又要跨出。
“急什么?”白冥月一把玉扇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先在这呆着,我帮你过去瞧瞧。”
“满园春色出墙来,却道宫里本无花。”黄蝉房内,白冥月问候道:“两位护法,别来无恙。”
“白公子?”听到约好的暗语,黄蝉仔细地瞧了瞧白冥月,眼里竟有几分惊喜:“你终于回来了。”
“黄蝉果然好记性。”白冥月笑道:“白某今日来此,一是代明月来看看二位的伤势,二来,白某心中有些疑问,希望二位可以替我解答。”
“原来白公子已经和宫主相认,那敢情好。”黄蝉喜道:“白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我二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某有三个疑问。第一,明月身为无花宫宫主,却为何当初我遇见她时她彷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怀绝技?第二,我和她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发现她的言行和你们告知我的很不一样,这是何故?第三,她为何会不认识欧阳独学?”
对于困惑了白冥月许久的这些问题,柳絮只用了一句话便解决了。她道:“白公子,宫主半年前因不慎落水而导致过往记忆全无。”
“黄蝉,柳絮,你们伤得如何?”明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来了。
“宫主不必担心,我俩还捱得住。”柳絮答道。
“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点走的好。” 明月望望黄蝉柳絮又望望白冥月。
“也好。”白冥月说道:“雇辆大马车,我护送你们回去。”
“属下听从宫主安排。”听白冥月这么一说,黄蝉和柳絮顿时都觉心中安定了几分。
“我先去雇马车,若是遇到人便说是你那四个丫鬟身上带伤,不宜骑马。”白冥月对着明月说道:“你马上回去通知嫣红他们,收拾好包袱,切记不要惊动顾家兄妹,今夜,我们偷偷走。”
“好。”
与此同时,顾天阳房内。
“爹,我不回去。”思月泪眼汪汪地望着顾天阳,这招对顾海青或许有用,但对顾天阳没效。没办法,他老人家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这点小手段就想骗他心软似乎还太嫩了点。
“放肆,你一个小女孩儿离家出走这么些日子算什么?”顾天阳厉声道。欧阳独学重现江湖,若是不小心叫思月……想到此,顾天阳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慌乱。
“爹,姐姐失踪这么久,女儿真的担心死了。”思月说罢,两颗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
想到明月,顾天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平日不怎么疼爱,但终归是自己和她的女儿,若是有什么不测,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她?
“爹,思月闯荡江湖固然危险,但九妹妹失踪良久,孩儿也觉得不甚心安。眼下江湖这般乱,依孩儿之见,不如思月跟着爹回去,孩儿留下继续寻找。”顾海青不失时机地提出这个请求,似乎合情合理。
但顾海青是小狐狸,他老子自然是老狐狸,哪那么好骗?
只见顾天阳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顾海青,缓缓说道:“海青,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重伤,伤可好些了?”
“已经不碍事了。”顾海青大声答道,其实天知道,直到目前他都还是只有三成内力,平时走路也不敢大步,怕扯动伤口结痂处。
“真的吗?海青,你用力打爹一掌。”
顾海青傻眼。
“海青,爹听说你这一路和那位花姑娘交往甚密?当然了,少侠行走江湖身边有一两个美女相伴自然没什么不对?但若是此女子来历不明或是甚会闯祸那就另当别论了。”顾天阳拍拍爱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爹,明月她……”海青正欲辩解,却被顾天阳生生打断:“好了,赶了一天的路,爹也累了,你们也早些去歇了吧。虽说欧阳独学有个怪癖,一个月内绝不杀人超过八个,但谁知这么些年不见,他是否更加疯狂了?是以此地并不宜久留,明早我们便回折剑山庄。”
话已至此,海青和思月便知他心中主意已定,多说无用,只得怅怅然地离去。
待自己的一双子女离去,顾天阳望了一眼天边的明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他顾天阳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仔细想想,这一生,若是有妥协,也只向一个女人妥协过,可惜最终还是没能留住。
“大哥,不如我们一起离家出走?”思月天真地想说服海青。
“早点睡吧。”海青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往自己的客房走去,推进房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包袱。其实他不是不想出走,只是不想和思月一起出走。
“大哥。”房门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思月紧绷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海青不着痕迹地将包袱往被窝里一塞,转过身用平静得十分异常的声音说道。
“花大哥不见了。”思月开始眼眶泛红。
“这我知道。”海青的声音里隐藏着了一丝的不耐烦。
“白大哥也不见了。”思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哦?”海青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困惑。
“花姐姐也不见了。”思月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什么?”海青的声音顿时响亮无比。
“大哥,你想偷偷走?”见海青完全无视她的眼泪,思月伤心了一会后兀自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痕。
“胡说。”海青喝道。
“你的包袱我都看到了。”
这小妮子的眼睛真尖!沉默片刻后,海青果断地做了个决定,说道:“我们一起走。”
“去哪?”门口响起顾天阳的声音。
此时,江湖客栈外,一辆马车满载着无花宫的一干人等在街道上上疾速奔跑。
“白少侠,这么晚了要去哪?” 一行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此刻讲话的正是林平岳。
林平岳?明月听到声音急忙将脑袋探出窗外,发现来者甚众,除了胡漠视和林平岳之外,还有两派之精英弟子若干。
“回家。” 白冥月从容答道。
“回家又何必急在一时?”胡漠视冷笑道。
“谢胡老庄主关心,我们师兄妹几人尚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白冥月不理会众人,随手往马身上抽了一鞭。
“敬酒不吃吃罚酒。”胡漠视怒道,一个纵身跃上了马车,正欲去掀马车的帘子,却被凭空而来的一道身影以一掌之势击退。
“驾。”白冥月策马加鞭,拂尘远去。
“师父,为什么要拦住他们?”叶子衿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平岳身边。
“因为无花宫的人不见了。”林平岳淡然说道:“今日谁与无花宫最为接近?”
“花某人。”叶子衿答道:“但徒儿记得之后他便已不见踪影。”
“那谁与花某人关系最为密切?”林平岳眯起眼靠近叶子衿耳边轻声说道。
“顾家兄妹以及白冥月师兄妹。”叶子衿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柳絮和黄蝉深受重伤若单凭自己今夜是绝对跑不掉的。”林平岳笑道:“何况顾庄主早已声明,自己一双儿女与这一对师兄妹只是萍水相逢,关于他们俩的事情,他们折剑山庄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
“师父,无花宫不是已经洗脱嫌疑了吗?”叶子衿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手里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这一切落在了林平岳的眼里,他老人家温和地拍拍爱徒的肩膀,“子衿啊,江湖的路你要走的还很长!你道这花某人是谁?他可是消失了整整十年的拜月教教主花雨城。他今日替无花宫出头,你道是偶然?非也。无花宫此去,无疑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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