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

　　秋山·续章：烬火

　　南疆的瘴气像团化不开的黑雾，裹着腐木与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棠捏着浸了避毒草药的帕子，望着不远处燃烧的村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金紫薇却已经冲进废墟，裙摆沾满泥浆，正用银针为高烧的孩童施针。

　　“这些人是中了巫蛊之术！”林棠挥剑挑开挡路的残垣，软剑上的毒液将盘踞的毒蛇腐蚀成白骨，“普通草药根本没用。”她话音未落，暗处突然飞出数支淬毒的箭矢，破空声尖锐如鬼嚎。

　　金紫薇头也不回地扔出个药囊，粉末爆开的瞬间，箭矢在空中诡异地凝滞。林棠趁机甩出银铃，铃声震荡间，暗处的杀手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两人配合默契得如同在秋山采药时，一个辨毒，一个御敌。

　　“找到源头了。”金紫薇扯开患者的衣领，只见心口处爬着暗红的蛊虫纹路，“是血蛭蛊，得用活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她话音刚落，林棠的匕首已经抵住自己手腕：“用我的。”

　　“胡闹！”金紫薇打掉匕首，指尖抚过林棠掌心的旧疤——那是为她挡箭留下的，“去东边竹林，找三株紫背天葵，根须要九节的。”她解下腰间的玉佩塞进林棠手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带着它，我不会有事。”

　　林棠咬着牙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她攥紧玉佩冲进竹林，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恍惚间又回到秋山的夜晚，金紫薇也是这样固执地护住她。

　　子时，林棠带着药材赶回时，正看见金紫薇苍白着脸将匕首刺向心口。蛊虫嗅到鲜血的气息疯狂蠕动，却在碰到药汁的瞬间化作青烟。林棠冲过去接住险些跌倒的人，眼泪砸在金紫薇染血的衣襟上：“下次再敢这样，我就真的烧了药庐！”

　　金紫薇虚弱地笑了笑，用带血的指尖点了点林棠的眉心：“知道了...我的护花使者。”她身后，被蛊毒折磨的村民们已经苏醒，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黎明即将到来。

　　三个月后，秋山的药庐重新升起炊烟。林棠坐在屋檐上晒太阳，看着金紫薇在药圃里忙碌的身影。山风掠过，檐下的铜铃又开始叮当作响，这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安然。她摸出怀中早已愈合的玉佩，对着阳光举起，上面不知何时被刻上了并蒂莲的纹路，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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