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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时空
江小蕊耳鸣阵阵,脑袋昏沉得像是被重锤敲打过,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视线里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双腿沉重如铅,每挪动一寸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只能哆哆嗦嗦地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脚步机械又迟缓,每一步都踏得磕磕绊绊。她双眼瞪得浑圆,眼神中满是警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放过周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目光直勾勾地来回扫视着。此刻,她正被困在一个像是小土凹的地方,咬着牙,拼尽全力朝着土坡艰难攀爬。
。
她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一间土坯房的后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她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后背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生怕被人发现。几个身着古朴服饰、打扮怪异的人从她藏身的地方经过,他们嘴里说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言,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语调还抑扬顿挫,充满了奇特的韵律,可江小蕊却一句也听不懂。
等那些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方,江小蕊才缓缓探出头来。她心里明白,一味地盲目躲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样下去只会被困在这里,永远也弄不清状况。要想摆脱困境,就必须主动出击,去揭开这个神秘世界背后隐藏的秘密。于是,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沿着房屋投下的阴影向前挪动,好不容易来到了村子的边缘。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像一条细长的丝带,向着远方的山林延伸而去,不知道尽头藏着什么。
江小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暗自思忖,与其坐在这里束手待毙,不如沿着这条小路去闯一闯。想到这儿,她攥紧了拳头,给自己暗暗打气,然后朝着小路迈出了坚定的步伐。每走一步,心中都交织着对未知的深深恐惧和一丝微弱却珍贵的希望。随着她一步步走进山林,雾气渐渐变得浓重起来,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能听见她踩在层层落叶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
毫无征兆地,一阵钻心剧痛猛地从脚底袭来。江小蕊条件反射般,瞬间高高抬起腿,双手下意识就朝着疼痛处摸索,试图揪出罪魁祸首。可这一下用力过猛,身体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她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脚步踉跄着,一头栽向坡道下方。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那疼痛好似千刀万剐,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被狠狠拉扯着。江小蕊一路翻滚,枯枝、碎石划破她的皮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许久,她才在坡道下停住,浑身酸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强忍着遍体的疼痛,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动作却猛地僵住,整个人如遭电击,大脑一片空白。
她惊恐地看向自己,身上竟□□。再一摸喉咙,那突兀的喉结,还有平坦结实的胸膛,眼睛缓缓向下看去……“我的天啊!”江小蕊内心疯狂嘶吼,“这怎么是男人的身体?我怎么变成男的了?”她慌了神,双手颤抖着又摸了摸脸,陌生的轮廓让她彻底崩溃,满心都是无助与绝望。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交谈声。江小蕊顾不上满心的疼痛与震惊,眼神慌乱地四处搜寻,像只惊弓之鸟。她手脚并用地冲过去,用力扯下一大片藤蔓枝叶,匆忙裹在身上,勉强遮住赤裸的身体。她猫着腰,躲进茂密的灌木丛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脏跳得好似要冲破胸膛。
夜色如墨,江小蕊在土坡边寻到一个草垛子,扒开层层稻草,猫着腰钻了进去。四周静谧无声,直到夜幕完全笼罩大地,不见半个人影,她才小心翼翼地从草垛中爬出,轻手轻脚地朝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走去。她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寻到一件粗布衣衫,忙抖开裹在身上,粗糙的布料摩挲着皮肤,却给了她些许安心。
她又找条裤子,之后便离开这个地方。毕竟偷了人家的东西,况且自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还是走得越远越好。江小蕊抬眼望向那两间质朴的房子,在心里默默想着:“等以后吧,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回来把东西还上,再好好赔个不是。。”
然而,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没有方向标,她只能漫无目的地拖着步子往前走。每迈出一步,鞋底都重重地蹭着粗糙的地面,扬起大片尘土,可她却依旧浑然不觉,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
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了三五个大汉,他们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他心中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警觉瞬间布满全身。“这……这是何事?”他在心中暗自惊呼。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慌乱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紧接着,他转过身,撒腿就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逃跑,只是内心深处的恐惧驱使着他,让他觉得只有逃离这里,才能摆脱即将到来的危险。
“二郎!二郎!休要奔逃哇,二郎!”
一听到这呼喊,他心中疑惑顿生:“人家喊二郎,我跑些子啥子嘛。”可还没等他细想,手臂就被人猛地逮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路边一堆身材魁梧的大汉便迅速围拢过来。为首的那人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神情中却又透着焦急与无奈,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二郎呀,恁可别再跑啦。俺们几个为了追您,可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这一路累得俺们腿都快抬不起来咯。二郎,您今儿个到底去了哪儿啊?可把我们急坏啦,家里上上下下都在到处找您呢!”余光瞥见俩小厮在一旁交头接耳哩,一个说:“咦!恁瞧那二郎弄嘞啥呀?身上穿哩这是啥物件儿哟?”另一个忙道:“哎,白说了白说了!赶紧叫轿夫过来,把二郎请回府去!”
没过多久,一顶四人抬的精致轿子缓缓行来,轿身通体漆红,色泽鲜亮,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奢华之气尽显,将富贵气派展露无遗。江小蕊奋力挣扎着,却仍被那带头的大汉连拉带拽、推推搡搡地强行塞进了轿内。轿子起身后便晃晃悠悠、颠颠簸簸地前行着,江小蕊在轿中内心满是惊惶与不安。不多时,轿子稳稳停在了一扇朱漆大门之前,那大门气派非凡,彰显着宅邸主人的不凡身份。这朱漆大门上铜钉闪烁的光芒,以及两侧石狮子的模样,都让她隐隐觉得十分熟悉
踏入那高大巍峨的朱漆大门,门上铜钉闪烁着熠熠金光,贵气与威严扑面而来。大门两侧,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雄踞而立,它们呲牙咧嘴、张牙舞爪,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仿佛在尽心竭力守护这一方府邸。
迈进府内,一条宽阔平坦的青石大道直通前方。道路两旁,奇花异草肆意生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馥郁花香萦绕周身,令人闻之便觉心旷神怡,旅途劳顿一扫而空。沿着大道稳步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主厅。主厅的格局、装饰细节,都让江小蕊脑海中不断闪过第一章里关于裴府的记忆片段,她越发确定自己的处境与轮回有着紧密联系。
主厅气势恢宏,飞檐高高翘起,斗拱精巧繁复,梁枋上绘满五彩斑斓的图案,雕梁画栋间尽显奢华。厅内,各种名贵家具有序摆放,桌椅皆用上等红木制成,木质纹理细腻,触手生温,上面还精雕着龙凤呈祥、松鹤延年等精美图案,工艺精湛,栩栩如生。墙壁之上,一幅幅名人字画错落悬挂,笔锋刚劲飘逸、墨韵灵动,为这庄重的厅堂更添几分高雅韵味,也彰显出主人不同凡响的品味。
绕过主厅,一个巨大的花园豁然眼前。花园中,假山怪石嶙峋,形态万千,有的似利剑直插云霄,有的像仙女亭亭玉立,有的如巨龟静卧沉思,一步一景,妙趣横生。假山间,潺潺的溪流蜿蜒流淌,溪水清澈透亮,仿若一块温润的碧玉。水底的沙石与摇曳的水草清晰可见,一群色彩斑斓的鱼儿在水中悠然自得地游弋,时而嬉戏追逐,时而静止不动,仿佛在享受这一方宁静的天地。
花园之中,还有一座八角亭。亭子造型古朴典雅,飞檐翘角,宛如一朵盛开在绿荫丛中的奇葩。亭内设有石桌石凳,纹理细腻,打磨光滑,供人在此休憩品茶,静赏园中的美景。
穿过花园,便来到了后院。后院是一片静谧的住宅区,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宛如一幅优美的水墨画。楼阁的门窗雕花精美绝伦,花鸟鱼虫、人物故事等图案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
每一间屋子都布置得极为精致。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陈设映入眼帘。床上铺着柔软丝滑的丝绸被褥,色泽柔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衣柜中,摆放着各种珍贵的珠宝玉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尽显奢华。屋子一侧,有一个巨大的木桶,造型古朴,应该是用来洗浴的器具。
就在他满心诧异之时,突然被几个下人一拥而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衣服便被迅速扒去,整个人被抱进了木桶之中。他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他们摆布,被人搓洗着身上的污垢。
江小蕊浑身瘫软,毫无反抗之力,如同被丝线操控的木偶,任人搓洗、打扮。她昏昏沉沉,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睁开双眼,朦胧间,一面古朴的铜镜映入眼帘,镜中的景象令她瞬间清醒——一位贵公子正盈盈立于镜中。这位贵公子的穿着打扮、神态气质。
这位贵公子身着一袭宽松的暗纹蜀锦长袍,袍身的底色犹如被夜幕缓缓晕染的苍穹,深邃悠远,静谧中透着神秘的气息。仔细瞧去,那用银线精心绣就的云纹与瑞鹤图案,在摇曳的微光下若隐若现,恰似活物一般,灵动之态呼之欲出,无声地诉说着低调奢华的韵味。
长袍的领口与袖口,皆以柔软似春日微风的月白绫罗镶边,轻轻贴合肌肤,细腻的触感带来丝丝凉意。其上蜿蜒着精致繁复的卷草纹刺绣,针法细腻至极,每一针都饱含着绣工的心血,为这件长袍增添了几分温婉柔和的气质。腰间束着一条玄色丝绦,丝绦质地光滑,色泽深沉,下方坠着一枚莹润剔透的羊脂玉佩。随着贵公子的一举一动,玉佩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酒肆里嘈杂鼎沸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竟也碰撞出别样的和谐韵律。
下身搭配着一条同色系的蜀锦长裤,面料挺括有型却又不失柔软舒适,恰到好处的剪裁尽显优雅身姿。裤脚微微收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双黑色厚底锦靴,靴面上用金线勾勒出简洁大气的如意纹,看似简约,实则暗藏贵气,每一步迈出,都彰显着豪门贵胄的不凡身份。
仆从只是随意地将他的长发束起,仅用一支乌木簪子简单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边,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非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更衬得这位贵公子风流倜傥,一举一动间尽显晚唐贵胄那闲适自在、矜贵优雅的独特气质。
江小蕊看着镜中的贵公子,内心满是震惊与疑惑,好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这个不就是自己吗?而这具陌生的身体,这全然不同的身份,又将她卷入了怎样与轮回相关的谜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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