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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带了两个娃!?
锦官城最大的绸缎庄前,傅恒被江沅按在凳子上量尺寸,活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崽。
"这件怎么样?"江沅拎起一件绣着金鲤的红袄。
傅恒还没开口,顾睢已经冷笑:"像年画里跳出来的招财童子。"
"那这件?"江沅又拿起一件竹青色的长衫。
"穿上可以直接去茶馆说书。"
江沅额角青筋直跳:"顾思危,是你非要跟来的。"
顾睢抱臂靠在门框上,阳光给他冷白的侧脸镀了层金边:"我只是防止你把他打扮成戏班子学徒。"
掌柜的赔着笑凑过来:"这位小公子生得俊,穿什么都好看......"话音未落,傅恒突然拽了拽江沅的袖子。
角落里挂着一件月白色的短打,没有任何花纹,却透着股干净利落。
"想要这个?"江沅蹲下来与他平视。
傅恒点点头,又飞快地瞄了眼顾睢。
"......倒有几分眼光。"顾睢轻哼一声,指尖一弹,柜台上突然多出锭银子,"再配双鹿皮靴。"
掌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仙、仙君稍等!"
傅恒抱着新衣服走在中间,左手被江沅牵着,右手......右手悬在空中,悄悄往顾睢那边偏了偏。
"糖葫芦!"江沅突然松开手,"等着,我去买——"
他刚转身,傅恒空落落的左手就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裹住。顾睢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耳尖却微微发红:"......看路,别摔了。"
小贩摊前,江沅正掏铜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脆生生的童音:
"顾哥哥,你牵得太紧啦。"
"......"
"你手心出汗了。"
"......闭嘴。"
江沅举着三串糖葫芦回头时,差点笑出声——顾睢浑身僵硬得像尊石像,偏偏傅恒还在晃他的手:"你明明也想牵江哥哥对不对?"
"胡说什么!"顾睢触电般甩开他,正撞上江沅戏谑的目光。
"喏。"江沅把糖葫芦塞进两人手里,突然俯身凑到顾睢耳边,"仙君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抢糖吃?"
顾睢的耳垂瞬间红得能滴血:"......你!"
傅恒咬破一颗山楂,酸得眯起眼,却偷偷笑了。
回程路过巷口时,有只黑猫出现了。
它蹲在墙头,金瞳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光。傅恒突然停下脚步:"猫......"
江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意瞬间凝固——那不是猫的眼睛,而是两簇跳动的金色火焰。
"怎么了?"顾睢皱眉。
"没事。"江沅一把抱起傅恒,"野猫脏,别碰。"
黑猫的尾巴轻轻摆动,突然口吐人言:「江与安,帝君问你要躲到几时?」
傅恒猛地攥紧江沅的衣襟,而顾睢的剑已经出鞘三寸——
"幻听了吧?"江沅笑了笑。顾睢掐诀,一缕青烟从指尖窜出,精准地击中黑猫眉心,"最近醉仙楼的酒是越来越烈了。"
黑猫惨叫一声跌下墙头,落地时已变成只普通野猫,夹着尾巴逃走了。
傅恒仰起脸:"江哥哥,猫为什么会说话?"
"因为......"江沅瞥了眼面色阴沉的顾睢,"有人醋喝多了产生幻觉。"
顾睢:"......不er?"
酒馆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顾睢这么认为,还是得把师兄好好留在身边的好,不然又得跑。
"顾思危,你讲点道理!"江沅死死扒着醉仙楼的门框,"我在这儿干了五年,不能说走就走!"
顾睢冷着脸拽他袖子:"你当初飞升不也是说走就走?"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江沅语塞,憋了半天才道,"掌柜的对我有恩!"
顾睢冷笑:"他对你有恩,我对你无情是吧?"
"......"
两人僵持不下,掌柜的从柜台后抬起头,慢悠悠道:"江小二,你要走也行。"
江沅一愣:"啊?"
"先把欠我的三坛'千年醉'钱结了。"掌柜的拨着算盘,"连本带利,算你多少。"
江沅:"......"
顾睢二话不说,从袖中甩出一袋灵石。
掌柜的掂了掂,突然笑了:"仙君倒是爽快。"他转向江沅,"去吧,给你半年假。"
江沅瞪大眼睛:"您就这么把我卖了?"
"不是卖。"掌柜的从柜台下摸出个包袱,"是有人替你赎身。钱都给你存着的"
包袱里整整齐齐叠着江沅的旧衣,底下压着他这些年存在柜上的工钱。
江沅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顾睢别过脸,轻咳一声:"......走了。"
后山的木屋久无人住,推门时簌簌落下一层灰。
"这就是你说的'清净好去处'?"江沅挥开蛛网,"耗子都能在这儿开宗立派了!"
顾睢袖中飞出一道清洁符,灰尘瞬间不见踪影。
傅恒欢呼一声扑向窗边的矮榻:"我要睡这里!能看见月亮!"
江沅笑着去收拾床铺,突然"嘶"地抽了口气——榻角的毛刺刮了他一下。
"笨手笨脚。"顾睢抓过他的手,指尖灵光一闪,那道红痕便消失了。他皱眉摩挲着江沅掌心的薄茧,"在酒馆天天刷碗刷的?"
"是啊,哪像仙君您十指不沾阳春水......"江沅突然噤声。顾睢的掌心也有茧,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粗糙温热,贴着他的皮肤,存在感强得惊人。
傅恒抱着新买的衣裳跑过来:"江哥哥,没有袜子。"
秋风穿堂而过,小孩光着的脚丫缩了缩。
当夜,江沅坐在灯下织袜子,竹针在他指间灵活翻飞。
顾睢盯着他娴熟的动作,眉头微挑:"你还会这个?"
"穷怕了的人什么不会?"江沅头也不抬,"小时候在乞丐堆里,冬天要是没厚袜子,脚趾都能冻掉。"
顾睢突然起身,从乾坤袋里取出个匣子推过去。
"什么?"江沅打开一看,竟是上好的云绒线,柔软如雾,温暖异常。
"......给你的。"顾睢硬邦邦道,"省得你说我苛待你。"
江沅心头一暖,故意逗他:"仙君这是要我给你也织一双?"
"胡、胡说什么!"顾睢耳根通红,拂袖而去,撞翻了凳子。
傅恒半夜起来喝水,看见厢房还亮着灯。
他蹑手蹑脚凑近,透过门缝看见江沅正在给织好的袜子绣花纹——左脚的袜口绣了朵小云,右脚的却绣了棵歪歪扭扭的松树。
而顾睢的厢房里,仙君正对着烛火擦拭佩剑,剑穗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崭新的平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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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江沅就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顾睢正站在他床前,手里拎着一件外袍,表情僵硬得像块冰。
“……你干嘛?”江沅嗓音还带着睡意。
顾睢别过脸,把袍子扔到他脸上:“霜重,穿上。”
江沅扯下衣服,发现是顾睢自己的外袍,袖口还绣着松纹暗纹——这厮什么时候学会用暖衣术了? 好暖和啊啊啊啊啊
他披上外袍,鼻尖萦绕着清冷的松木香,忍不住勾起嘴角:“顾仙君这是怕我冻着?” 要知道请辞后就没怎么用过法力了,更何况是这种繁琐,无所谓的暖衣术。
顾睢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脚步一顿,耳根微红:“……怕你病了传染给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