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香沉》

　　2010年9月，初二（3）班教室。

　　“臭鱼妹又来啦！”几个男生捏着鼻子怪叫，夸张地扇着面前的空气。姜柠檬抱着书包快步走向座位，后颈的碎发已经被汗浸湿，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体育课永远是她的噩梦，运动后加剧的体味让她成为全班同学的活靶子。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课桌抽屉里藏着她偷偷带来的止汗剂，但似乎毫无作用。每次体育课后，那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就会从她的毛孔里钻出来，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吵死了！”陆沉野踹翻课桌，金属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再叫唤试试？”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这个转学生来了一周就揍了高三的混混，据说他爸给学校捐了栋楼才没被开除。姜柠檬偷偷回头，正对上少年凶狠的眼神。他额前的碎发微微翘起，像某种桀骜不驯的小兽，眼角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退。

　　她赶紧转回来，心跳如擂鼓，没看见对方迅速藏起的那盒柠檬味橡皮。那盒橡皮在他课桌抽屉里已经放了一周，每次姜柠檬经过，他都会悄悄取出一块，在指尖摩挲。

　　2023年5月，沉野集团1号实验室。

　　“姜助理，陆总让你去1号实验室。”秘书的呼叫打断了姜柠檬的回忆。她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快步走向电梯。玻璃幕墙外，初夏的阳光将整个CBD镀上一层金色。

　　陆沉野正在调试气相色谱仪，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的色谱图随之变化。他头也不抬：“重现你昨天的实验。”
　　姜柠檬点头，开始准备样品。这是她进入沉野集团核心研发组的第三周，作为初级调香师助理，她主要负责基础测试工作。但陆沉野似乎对她格外关注，这让她既紧张又困惑。

　　五个小时后，当第七次测试依然失败时，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陆沉野突然问：“知道为什么选你进核心组？”

　　姜柠檬僵住了。难道是因为……地铁上的偶遇？上周她加班到深夜，在地铁上遇到了同样晚归的陆沉野。她假装没认出他，却注意到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的样子与初中时如出一辙。

　　“上周的盲测，只有你准确分辨出了三种分子结构相似的合成麝香。”他递过移液枪，声音低沉，“缺陷有时是另一种天赋。”

　　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器材。这句话……和初二那年匿名塞进她储物柜的纸条一模一样。那张泛黄的纸条至今还夹在她的日记本里。

　　“陆总，我……”姜柠檬抬头，发现陆沉野正凝视着她，眼神复杂。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教室后排踹翻课桌的少年。

　　“继续实验。”他转身走向电脑，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我们需要找出样品变质的根源。”

　　姜柠檬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实验上。但她的思绪却飘回了十三年前的那个下午——

　　2010年9月，学校医务室。

　　姜柠檬躲在帘子后面，校医正在给她处理膝盖上的擦伤。体育课上，她又一次成为同学们捉弄的对象，慌乱中摔倒在跑道上。

　　“这瓶除味剂你拿着，”校医递给她一个小瓶子，“但建议你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可能是三甲胺尿症。”

　　帘子外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姜柠檬拉开帘子，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和地上的一盒柠檬味橡皮。

　　“等等！”她追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柠檬香气萦绕在空气中，掩盖了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

　　2023年5月，1号实验室。

　　“找到了！”姜柠檬突然喊道，指着屏幕上的一组数据，“这批茉莉净油里混入了微量硫化物，与香水中的某些成分反应后会产生异味。”

　　陆沉野快步走来，俯身查看数据。他靠得太近，姜柠檬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柠檬香。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他还在用柠檬味的须后水？

　　“做得好。”他直起身，嘴角微微上扬，“明天我要看到完整的分析报告。”

　　姜柠檬点头，却注意到陆沉野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迅速将手插进口袋，但那一瞬间的脆弱已经印在她的脑海里。

　　“陆总，您还好吗？”她忍不住问道。

　　陆沉野的表情瞬间冷硬：“专注你的工作，姜助理。”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姜柠檬收拾器材时，在陆沉野的电脑旁发现了一张照片的边角。她本想放回去，却不小心将它完全抽了出来——那是一张初中毕业照，她的脸被人用红笔小心地圈了出来。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找到你了，柠檬。”

　　她的手开始颤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初三那年，她转学离开后，曾收到过一个没有署名的包裹，里面是一整箱柠檬味的香皂和一张纸条：“希望这些能帮你等到医学进步的那天。”

　　窗外，夜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