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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淑贵妃的意思啊！
昨日的阴云经过一夜的沉淀，到了清早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深重了。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头顶这天空，百姓们惶惶不安，感觉这厚重的天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压死人一样。
天上肃杀沉闷的气氛一路延续到了今早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静默不语。李昭清的目光不急不慢的在台下的大臣身上扫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御史大夫张思年率先站出百官队伍，朗声对着高台之上的皇帝说道。
“爱卿不必多礼，有话直说便是。”
“微臣要检举户部侍郎联合江淮两地盐运使，转运使，贪墨盐铁税收，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上原本沉闷的空气就像扔进了一串炮仗一样乱了起来。
坐于最高台的李昭清面色不变，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文武百官，直到整个朝堂安静下来之后才将目光施舍给脸色苍白如纸的苏成海说道：“苏爱卿，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下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了，现在皇上是在揣着答案问问题，如果答错了，那可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谁给他的胆子敢在朝堂之上直接检举揭发当朝大臣，还不是早就得了皇上的授意才敢如此的。
此时苏成海早就在心底打好了算盘，面对李昭清那杀人一样的目光，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请陛下明察！微臣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淑妃娘娘的意思啊！”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昭清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很好，淑妃，枉我曾经告诫过你，不要痴心妄想。真是...死性不改。’
“此事朕已知晓原委，苏成海以及江淮一带盐运使转运使九族收押，转运到诏狱中，等候发落！”
“陛下！臣是冤枉的啊陛下，请陛下明察啊陛下，真的都是淑妃娘娘的意思，与臣无关啊！”
“清者自清，如果苏侍郎真的是冤枉的，那陛下一定会还苏大人一个公道的。但可惜了，看苏大人这副样子，不像是干净磊落的。”
这一瞬间，苏成海难以置信的看着说话人的脸。那不正是那天夜晚还口口声声保证自己平安无事的户部尚书杨万里吗！
昨日苏璃说的话清清楚楚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谁都不会死，只有你，只有你那个京城第一苏家会死！’
苏成海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里可是有着他的把柄啊。难道说，对方已经将自己摘出去了？那自己岂不是真的成了一颗弃子？
想到这里，苏成海原本就惶恐的内心彻底沸腾，他不顾司礼官的呵斥，状若疯魔的抓着杨万里的衣襟怒声吼道：“杨万里！你害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苏侍郎，本官平日看你忠厚纯良，思虑忠纯方才委此重任给你，可你到头来却给我泼脏水！”
怒斥完苏成海之后，杨万里跪地向着台上的李昭清朗声说道：“陛下，臣愿接受一切搜查，只求还臣一片清白。”
“好啊，赵成远，这次就由你来查办此时，一定要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大理寺卿赵成远迈出百官队伍朗声应下。这下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紧，落在赵阎王手里，这下如日中天的苏家可就要完喽。
后面的朝会苏成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早就因为殿前失仪被直接押往了诏狱。
而此时，翠华宫的门外，玉小小正拦着想要进宫的御林军。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几个提刀弄剑的莽夫挡在这里，也不怕冲撞了娘娘！”
“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我等正是奉圣上旨意，请娘娘暂时留步翠华宫内。”
“你们！”
“小小，回来吧。”
早朝早就结束了，还没有下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眼下苏家家主贪墨盐铁税收一事。早就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了。
看着宫门前死死挡着的一排御林军，苏璃的心头不禁一阵烦闷。
“可以往旁边站站吗？这样毕竟不好看。”
轻柔的声音一出，一排高大威猛的御林军先是沉默了一瞬，随后默默的将宫门正中间的位置让开了。
不论苏璃自己如何冷暖，后宫盛宠的名在那里放着，谁也不敢轻看一眼。
“娘娘我们回去吧，不在这里等了，看着闹心。”
回到寝居之后，玉小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窗外。
“小姐，外面现在都在传谣，说是您指使老爷贪墨的。”
“无妨，这个人的品行一贯如此，无论是结发之妻还是亲生女儿，都不过是可以舍弃的身外之物罢了。”
“话是这么说，我就是担心娘娘您的安危。”
苏璃看着满眼着急的玉小小，轻轻笑了笑，但是这笑容落在苏小小的眼里却满是苦涩难咽的愁绪。
“小姐心结重了，笑起来都没以前好看了。”
“傻姑娘，这翠华宫也就你敢这么跟我没大没小了。”
玉小小嘿嘿一笑，随后正色问道：“那手底下那几个别家人，要不要...”
“罢了，她们要是有眼力见，就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口来惹我。当年瑞妃一压群芳，她们什么手段没有使过，最后不也照样没一个落了好。现在倒好，甚至用不上她们再使手段，我那蠢笨如猪的爹就够让我难受了。”
“话虽如此，但是陛下他...”
听出了玉小小的言外之意，但苏璃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自己也不确定这次能不能安然度过。
念及此处，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皮囊，到底在李昭清的心里占着多大的分量。
“无论如何，小小都会陪着小姐的。”
“嗯，去收拾一下吧，他会来的。”
“是。”
这一等就到了傍晚，原本就暗的天此时更是如同入夜一样昏暗，宫门口挂着的宫灯在风中飘摇不定，闪烁的影子下仿佛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鬼。
“皇上驾到！”
尖细的嗓音将已经入夜的翠华宫叫醒，苏璃早就跪在了正门处等待。
华贵的架辇停在了翠华宫的门口，还未抬头，那沉稳的步伐声就从前方一下一下的传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苏璃的心上，让人压抑。
缓缓站起身，行了一礼之后，苏璃就听到了那道冷冽的声音。
“都出去。”
一旁的下人们纷纷退走，只剩下了两人。感受着周围的气氛，苏璃心中不禁翻涌起一阵苦涩。
自己真傻，以为这皇宫内有一份真情所在，可到底也只是井中月，水中花罢了。
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那句施舍般的‘平身’始终没来，最后苏璃等来的只有一根屈尊降贵的手指轻轻将她含着的下巴抬起。
夜晚的风将指尖染上微微的凉意，苏璃浑身上下绷紧，尽力去配合下巴上传来的微弱力量。那一点冰凉划过她的脸，又是睹物思人。
不过数秒之后，李昭清收回了手直起身子，迈步向着翠华宫内走去，只留下了一句在晚风中越发冰寒的话：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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