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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牙
贝春晓茫然地站在屋里,疑惑地看了眼手里的糖水蛋,浅浅喝了一口。
很美味。
她咂着嘴巴品味,吃到这么难得的东西,眼睛都亮起来,她往外面看了眼,想着他许是不爱吃这东西,那既然他不喜欢吃,为了不浪费,她就都吃掉吧!
凌和政出来时看到干干净净的客厅和院子挑了下眉,酒喝得太多太猛,脑子还疼着,胃里也烧得有些难受,想到刚才的糖水蛋,他苦着脸打了盆凉水,闭上眼将脸埋进水盆里,好让自己醒醒神。
贝春晓满足地吃完糖水蛋,端着空碗出来,见他脸上头上不停往下滴着水滴,她还没来得及烧热水,他这只能是冷水洗的脸,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风一吹容易生病的!
她赶忙找出毛巾递过去,关心说:“你快擦擦吧。”
凌和政刚才是没找到毛巾在哪,但他看着她手里的毛巾,又看向她不似作伪的关切表情,语气生硬拒绝道:“不用。”
“不能不擦,着了凉要发烧的。”贝春晓跟他也就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山洞里,第二次是他说要娶她,之后再没相处过,所以对他的性格不了解,也就没察觉他态度上的不对,只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她话音刚落,就直接举手用毛巾给他擦脸。
毛巾贴到脸上,凌和政吓得后退一步,见她执着,他唯恐她又有什么骇人的行为,只好妥协接过毛巾。
贝春晓仍站在原地,等他将水擦干净后,笑起来问:“你不吃糖水蛋,那你有其它想吃的吗?不过现在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也没有米面,只有鸡蛋,我想着明天我去供销社买一些。我给你煮两个鸡蛋吃吧?”她眼睛弯成月牙状,眼神望着他。
凌和政听到她说“家里”这个词的时候,差点嗤笑出声,拒绝说:“不用给我煮,我不吃。”
“鸡蛋也不想吃啊。”贝春晓秀气的眉毛蹙起来,以为他现在是没胃口,吃不下东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犯难,好心地劝说,“要不你多少还是吃一点吧?你白天就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喝酒,肚子里都是酒,很难受的,最好还是吃些东西压一压。”
瞧着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凌和政更烦躁了,就是她母亲的这种执着,他才会跟她结婚,他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索性点头答应。
贝春晓见他愿意吃东西,却是很开心,连忙说:“那你先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煮。”
“嗯。”凌和政转身回屋,他的衣服等物品都还在箱子里没拿出来。
想想都觉得可笑,他毕业后被分配到这边,是怀着一腔大抱负的,结果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倒先结了婚,娶了一位婚前只见过两面的女人!
这跟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
凌和政越想越不舒服,从箱子里拿出来准备挂到柜子里的衣服,又被他重新扔回箱子里。
他看着屋里的双人床,有些气闷。
贝春晓将煮好的鸡蛋在冷水里浸了浸,等不烫手后才拿回卧室,不过男人并不在。
她正有些疑惑时,就听另一个房间有动静,她赶忙又拿着鸡蛋过去,就见他正在铺床,她不解问:“你铺床干什么?有客人来吗?”
凌和政刚才就听见她的脚步声了,听到她问题,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等床彻底铺好后才直起腰,转身看着她道:“以后我睡这里,你睡那间房。”
“不要。”贝春晓果断拒绝,“你要是睡这儿,那我也要睡这儿。”
凌和政隆起眉,“那你睡这儿,我睡那间房。”
“不行。”贝春晓同样不答应,“我要跟你一起睡,我们结了婚,是夫妻,夫妻都是一起睡的,要不然我们怎么生娃娃。”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你,你!”凌和政被她震惊到,“你”了半天,才找回逻辑,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贝春晓肯定地点点头,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她瞥见手里的鸡蛋,想起来说,“对了,鸡蛋煮好了,你快趁热吃。”
凌和政迎着她光明正大的眼神,败下阵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农村姑娘这么豪放,说起这种事来,脸上不见一点羞涩,感觉比说今天天气怎么样还要理所当然。
贝春晓见他不接鸡蛋,直接塞到他手里一颗,另一颗自己帮他剥,嘴上还催促着:“你快点吃,要不然待会儿又凉了。”
事已至此,凌和政看了眼鸡蛋,一口咬下去半个。
空荡荡的胃里终于有了热乎的食物,整个身体从头到脚都舒服不少。
凌和政将两个鸡蛋都吃完,还想继续跟她说刚才的话题,但还没等他开口,贝春晓就先问道:“我们今晚睡哪个房间呀?”
她环顾了眼这个房间,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书桌,没有柜子,看上去也要比卧室那间小不少。
凌和政听着她话里的“我们”,知道她是一定要跟自己睡的,胸口上下起伏两下,无可奈何地闭上眼,认命似的说:“那间房。”好歹那间房是张双人床,要真睡这间房,他俩还不得肉贴肉啊。
“好。”贝春晓快速点头,对此没有异议,声音轻快道,“那我们洗洗睡觉吧?我去烧热水。”
她蹦蹦跳跳地出去,铸铁锅不算大,一锅估计不够他俩用的,她得烧两锅才行。
凌和政重新回卧室,直接将床上的被子铺成两个被窝,中间就差没隔着十万八千里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跟她睡同一间房同一张床,已是他妥协,至于生娃娃,她想都不要想!
两人洗完,凌和政刚把自己的牙刷牙粉拿出来,一转头就见贝春晓上了床,他皱起眉问:“你不刷牙吗?”
“刷牙?”贝春晓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凌和政有些头疼:“你不会没刷过牙吧?”
他这话说的,好像她很不讲卫生似的,贝春晓有些不满,鼓起嘴说:“我经常嚼柳枝的,还会用盐水漱口。”
“那都不是刷牙。”凌和政没再多说,知道牙刷牙粉这种东西对于农村地区来说,可能不太常见,他转身从箱子里找了只干净的牙刷递给她,淡淡道,“你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贝春晓新奇地拿着牙刷,忙下床,跟他一块儿出去。
凌和政把牙粉打开,蘸取一些,塞到嘴里刷。
贝春晓好奇地盯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
凌和政眉头松不开,说:“这样上下刷,里里外外全都要刷到。”
“噢。”贝春晓好学生似的连连点头,龇着牙,嘴巴咧得更大。
牙粉口感清凉,被刷出泡沫,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让她觉得很新鲜,她不小心将泡沫咽下去。
凌和政看到忙纠正说:“不能咽!”
贝春晓一下子顿住,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心虚说:“我已经咽了……”
凌和政鼻子里哼出气,没好气道:“那你待会儿就别咽,泡沫要吐掉!”
贝春晓一听,捣蒜般点着头,随后又学着他漱口,仰着头,水在嗓子眼儿里呼噜噜。
等彻底刷完牙,贝春晓也跟着把自己的牙刷摆在他旁边,真诚夸道:“你们城里人真厉害,还有牙刷牙粉。”
“牙刷牙粉有什么。”凌和政没当回事儿。
贝春晓继续夸:“你人真好!还教我刷牙,还给我新牙刷。”
她双眼亮晶晶的,凌和政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这有什么。”
他轻咳了声说:“以后你要注意卫生,每天早晚都要刷牙!”
“嗯!我知道了。”贝春晓嘴里哼着歌,两条长辫子晃起来,“初一到十五,十五的月儿高,那春风摆动,杨呀杨柳梢……”
凌和政落后她半个身子,听到歌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这个农村姑娘竟有个好嗓子,随口唱的歌还挺好听。
两人躺到床上,一人一个被窝,中间的空位足以再躺下一个人来。
凌和政瞪着眼看着天花板,生怕她会为了生娃娃而扑过来。
贝春晓却没他的心思多,她今天一天从早到晚就没闲下来过,又是结婚,又是打扫卫生的,就是再能干的人,现在也累坏了,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熟过去。
凌和政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轻“嘿”一声,支起脑袋朝她那边看了下,她眼睛嘴巴闭着,一动不动的,睡得是真死。
他这才放心,重新躺下来,背对着她往床边移了移,让自己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贝春晓一夜无梦,十分舒服地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看到有些陌生的房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嫁了人,她扭头看向旁边,男人还在睡。
他眉毛很浓,但一点也不杂乱,形状锋利,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失英气。眼窝微陷,睫毛又长又直,她见过它睁开时的样子,一排睫毛鸦羽一般,遮挡住些许瞳孔。
贝春晓唇角动了动,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出去。
牙刷牙杯整齐摆在架子上,她一看见就笑起来,那股子新鲜劲儿还没散,伸手把牙刷牙杯拿过来,从水缸里舀了半杯水,又从暖瓶里倒了半杯水,兑成温水后,蘸上牙粉,龇牙咧嘴地刷起来。
她洗漱完后,打开院门站在门口朝外望,清晨的空气中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哪怕是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还是有些冷。
“你是凌团长的老婆吧?”
贝春晓闻声往旁边看过去,瞧见一位手里拎着夜壶,脸上扬着和善笑容的大姐。
她也立马跟着笑起来,打招呼说:“是,我俩昨天刚结婚。”
大姐放下夜壶上前,笑道:“我知道,我昨天还去吃席了呢!不过昨天人多,你估计不记得我,我就住你左边这家,我姓杨,我男人是王政委。”
“哎!杨大姐,我姓贝,您叫我春晓就行,以后咱们大家就是邻居了,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呢!”贝春晓凑上去,眯着眼睛笑,说出的话也甜甜的,十分可人喜,她顺便打听道,“对了杨大姐,咱们食堂在哪呀,我家现在什么都没有,早饭都做不起来。”
家里没米面,早上总不能只吃煮鸡蛋吧。
杨大姐一听她话音就明白了,忙说:“这还去啥食堂啊,就来大姐家吃吧,你跟凌团长都来,我待会儿多下点儿米就成。”
她实在热情,但贝春晓拒绝道:“不了大姐,今天是头一天呢,哪儿能到您家去吃,我就去食堂买两份回来就行了,正好也认认路嘛。”
她说得也有道理,杨大姐笑着,头一点利落道:“食堂离得不远,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
等凌和政起来的时候,贝春晓已经把早饭都买回来了,他对此有些惊讶:“你怎么打到的饭?”
“瞧你这话说的,打个饭又没什么难的。”贝春晓把筷子递给他,继续道,“不过我没有供应证,是隔壁的杨大姐借的。”
食堂打饭要供应本的,每次打饭时,食堂都会在供应本上登记。
“我就说。”凌和政拉开椅子坐下,拿起花卷咬了一口,“我待会儿把供应证给你。”
想了下,他又问:“你手里有钱和票吗?”
贝春晓瞄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摇头,她有六十六块钱,是从哥哥们的抚恤金里省出来的,她不想要,还是娘硬塞给她的,她心里打定主意不动这笔钱。
至于粮票就更没有了,农村几乎用不着粮票,吃喝都是地里的,家里也就没有粮票给她。
凌和政无奈,回房拿出自己的钱夹道:“这样,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五十块,部队发的票我也会给你留一半,你需要什么你就自己买。”
他虽然不喜欢她,但总归是娶了她,总不能看着她饿死了,更何况他又不缺钱。
贝春晓一听五十块,眼睛都瞪大了,还是一个月五十块,她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要知道在农村,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花个几块钱,买个盐、洋火、灯油、针头线脑的。
凌和政把钱推过去,抬眼补充道:“你买东西做饭不用算上我那份。”
“我吃食堂,不跟你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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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预收:《穿进真假千金文【九零】》
颜灵穿进了年代真假千金文里的养女。
如所有真假千金文里的配置一样,总会有一个真千金,一个假千金,一对一定会偏心的父母,以及优秀高傲且冷漠的亲哥。
假千金:本书女主,从小被精心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高贵,心性善良,面对真千金数次陷害都大方原谅。
真千金:本书女配,因幼时生活环境,性格尖锐孤僻,回到亲生家庭后,因嫉妒女主而处处设计刁难,耗尽父母愧疚,为众人所不喜。
而原身颜灵,在书中则是既嫉妒假千金受尽宠爱,又恨真千金和顾家血脉相连的恶毒墙头草,拼命挑拨二人关系,被戳穿后赶出顾家,最终潦倒街头。
buff叠满,颜灵满头黑线。
去他的真千金假千金,在这个处处都充满风口的九十年代,又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支持,不考上名校,不把事业做大做强,都对不起她的穿越!
面对阴翳的真千金,她捧着习题问:“要不你给我讲讲这题怎么做?”
朝着高贵的假千金,她拿着合同说:“有没有兴趣做个小小小投资?”
而看向什么都不用做却能继承公司,拥有千亿身家的既得利益者大哥,她翻了个白眼。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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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灵拿着攒下的钱去批发市场考察,刚进巷口就被堵住。
真千金拎着个帆布包,硬邦邦塞给她:“这里面是我攒的钱,你投资缺不缺?”
假千金则递过一张纸条:“我托人打听了,这几家摊位性价比最高,还能讲价。”
颜灵捏着纸条和帆布包,拿下了第一批热销小商品,含泪赚了第一笔翻倍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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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看着自家两个向来不对付的妹妹,如今竟默契十足地围着颜灵转,高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困惑,甚至忍不住主动问颜灵:“你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颜灵正在核算最新的生意账本,闻言抬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大概……是我搞事业的样子太迷人?”
她原以为这话会招来他的反驳,谁知对上的却是他若有所思点头认同的模样。
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