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遍蓝

　　暴雨砸在医务室的磨砂玻璃上，程野腕间的Aether-X型腕表突然发出急促蜂鸣。表盘纳米层浮现出沈青临手绘的星轨图，三颗赤红色光点正沿着他跳动的脉搏游移——那是林晚星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逼近的预警信号。
　　"程野，你的半月板积液指数又超标了。"林晚星将保温壶搁在床头柜，Gucci Sylvie包的金属锁扣撞出清脆声响。她指尖扫过全息病历投影，在程野右膝3D成像图上圈出泛红区域："我爸联系了德国运动医学专家，下周…"
　　"下周决赛前要调整起跨腿角度。"沈青临的声音混着松节油气息从窗边飘来。他倚着画架，腕表蓝光扫过程野的肌效贴，纳米屏瞬间解析出林晚星藏在胶布夹层的追踪芯片："或者林同学更希望他输掉赌约？"
　　程野的肱二头肌在监测警报中绷紧。表盘显示他的睾酮素水平正急速攀升——每次沈青临用画刀挑起他运动裤松紧带时都这样。此刻那柄刻着"Σγ"的钛合金刀尖，正抵在林晚星刚带来的康复计划书上。
　　"这是违法的！"林晚星抓起被画刀刺穿的芯片残片，Chanel耳坠在苍白的脸颊边乱晃，"你在程野身体里植入生物传感器…"
　　"不如聊聊你在他蛋白粉里加的促红细胞生成素？"沈青临的腕表投射出实验室报告，全息影像中林晚星深夜潜入药剂室的画面正循环播放，"需要我向体育局解释你伪造的兴奋剂豁免证明吗？"
　　程野突然扯断输液管。冰凉的药液顺着静脉留置针倒流，在床单上晕开深蓝痕迹，像极了沈青临画在他腰间的普鲁士蓝纹身。腕表因暴力拆卸进入保护模式，表带内侧的"Σγ"字母突然渗出幽蓝荧光。
　　"你们他妈都把我当实验品？"他赤脚踩碎滚落的药瓶，玻璃碴刺进脚掌的疼痛远不及看到监测数据时的窒息感——过去三年间，沈青临不仅记录了他每块肌肉的震颤频率，甚至标记出他与林晚星独处时异常的脑电波。
　　林晚星突然扑向窗边的画架。她的钻石指甲撕碎整叠人体速写，那些程野在跨栏、更衣、沉睡时的素描如雪片纷飞："你以为这些变态画作能证明什么？"她踩住沈青临的调色板，鲜血般的茜素红颜料溅满校服裙摆，"他迟早会娶妻生子，像所有正常人…"
　　"像你父亲包养的那个体操队女生？"沈青临的腕表突然播放市政厅监控录像，画面里林副市长正将某个穿运动服的女孩推进奔驰车后座。他冰凉的手指抚过程野渗血的脚掌："或者像程教练和男队医在器材室…"
　　程野的拳头擦着沈青临耳际砸进画布。帆布撕裂声惊飞窗外栖息的乌鸦，腕表监测到他的瞳孔扩张率达到危险阈值。沈青临却笑着舔掉虎口溅上的钛白颜料："看，这就是我痴迷的生理反应。"
　　暴雨中的走廊传来杂乱脚步声。林晚星突然扯开衣领扑进程野怀里，Chanel N°5香水与刻意压低的呜咽声同时迸发："他要毁了我们…"她将程野染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沈青临的腕表在此刻启动紧急模式。纳米层浮现出程野母亲签署的器官捐赠协议——"匹配度97%的受体是林副市长"。他摘下金丝眼镜，在镜片呵气画出心电波形图："要看看林同学昨晚的通讯记录吗？她正打算把你的角膜移植给她失明的母亲。"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腕表显示他的肾上腺素水平突破监测上限，这数值三年前也出现过——当沈青临把他反锁在游泳馆，用防水颜料在胸腔写下"私有物0927"的那个雨夜。
　　林晚星的美工刀在此刻抵住沈青临的颈动脉。她精心修饰的指甲劈裂出血，却仍死死攥着从程野腕表拆下的生物芯片："删除所有数据！否则我让你爸的医疗丑闻…"
　　"你确定要碰触潘多拉魔盒？"沈青临按下腕表侧键，空中顿时铺开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比如这个改造过的HLA-B27抗原，能让两个男人自然产生信息素吸引…"他突然握住程野的手按在自己后腰，"或者你更想确认这里有没有你的DNA？"
　　程野的掌心触到凹凸的疤痕组织。那是沈青临替他顶下校园暴力处分时留下的鞭痕，此刻在腕表生物光照射下，竟呈现出经纬度坐标的纹路——指向他们约定私奔的沿海公路。
　　"不要信他的鬼话！"林晚星歇斯底里地划破沈青临的衬衫，刀尖在苍白的皮肤上拖出血线，"他在你体内注射了基因诱导剂！那些心动都是…"
　　程野的耳鸣盖过后续的指控。腕表突然自动播放三年前的音频，是沈青临在他麻醉昏迷时的低语："…会痛吗？当你的细胞开始思念我的信息素…"背景音里还有医疗器械的滴答声，以及他母亲与医生的交易对话。
　　玻璃窗在狂风中爆裂。林晚星举着美工刀刺向沈青临时，程野用身体挡在中间。刀锋没入他右腹的瞬间，腕表警报与暴雨雷鸣同时炸响。沈青临接住他瘫软的身体，指尖蘸着血在墙上画出函数曲线："看，这就是你为我偏离的人生轨迹。"
　　林晚星跪坐在血泊里，看着沈青临撕开程野的运动服。染血的腹肌上渐渐显现出荧光纹路——那是用基因编辑技术植入的生物标记，在体温升高时才会显形的古希腊文：μο?ρα（命运）。
　　"你以为的每次偶遇…"沈青临舔掉程野睫毛上的血珠，"都是我用十四年编写的程序。"他按下腕表自毁键，纳米屏炸裂的蓝光中浮现出车祸现场的照片："包括那辆撞向防护栏的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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