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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同学
学校报到的那天,是杨父带着她去的,领着她走了一段新路,其实很早之前杨繁就偷摸的过去玩过了,比杨父还熟,学校离家也没几脚路,穿过那个铁路洞口,十分钟就到了。
那是一个不足百米的铁路地下通道,上面时不时还有飞驰的火车轰隆,通道的出口处是一个狭窄的上坡,交错的私宅把路变成一截一截的,这条路没有夜灯,晚上得带着手电筒才能看清。一到晚上就会有一些男男女女的初中生在这扎堆。
“夕夕,爸爸帮你把名报好了,学费也缴了,刚刚带你走的那条小路会走不?”
“会走,会走,放心吧老爸!”杨繁焦急地四处张望,看能不能找到老同学的身影。
“我刚刚看到玲玲也跟你一个班,你到时候上下学跟她一起结伴,听见没?”
“知道了,唐僧老爹。”声音越飘越远,一不留神,人就溜到前面去了。
“嘿!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我在三班你在几班啊?”说着就搂上别人的脖子,消失在了人海里。
“这孩子!真是!”拿女儿没办法的杨父只得叹了口气回去了。
初中的第一天,老师按照高矮顺序进行排座,杨繁个子高,坐在了倒数第二排,涂玲玲坐在了中间,正数第二排靠教室走廊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那天让杨繁开窍的小男生。
他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吵不闹,跟个洋娃娃似的,看上去又安静又乖,有种想把他带回家养的冲动。
班主任让大家自告奋勇地竞选班干部。在一阵哄闹吵杂中,班干部基本都确定了下来。
杨繁当了个文艺委员的小官,本来是涂玲玲想当的,可她脸皮薄,不敢举手,这不就落在了杨繁头上。看见杨繁当选后,小脸都气煞白了。该,让你脸皮薄,脸皮薄的人讨不到好还吃闷亏。
“你好,我叫周超”杨繁的同桌与她友好的伸手。
看着他那指甲缝里还带点黑泥,杨繁无比纠结地轻握上去,一触就弹开。
“你好,我叫杨繁,繁星的繁!”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顿时让同桌的男生心花怒放,心中的烟火已经放了好几轮了,没办法杨繁虽然人不着调,但胜在长相出众,成绩优异,情书都收了一茬接一茬了,但是人家看完后只来了句:“这写了个嘛玩意儿?”。
杨繁在抽屉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撕开餐巾纸的胶带,又抽出一张,擦在刚刚手触碰的地方。没办法,重度处女座选手,自己可以脏,但是见不得别人脏,更见不得别人脏在自己身上。
开学第一天,老师基本不讲课的,主打一个相互熟悉。老师熟悉学生,学生熟悉学生。
一圈下来,彼此都有了各自的小团体。
第二排靠走廊的男生,一直皱着眉,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语文书,五五线一下变成了三七线又变成了二八线,最后整个人都被逼着缩在了墙角里。
“同桌,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舒佳。”女生不经意地往前靠了一步。
“你长的可真漂亮呀,你怎么不说话呀?”说着身体又往前靠了一步。
男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句话也不说,女生扑过来的架势像是要把对方整个人都罩起来,越盯着他看,他越往后躲,像个小猫似的,可爱极了。
杨繁抬头晃一眼就看到这番情景。
啥?霸王硬上钩?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初一初二是没有晚自习的,五点就放学了。今天刚巧轮到杨繁跟另外几个同学做值日,每个人都分了任务。杨繁扫了地,倒了垃圾,跟同学一一告别后,就往校门口走去。
初三还在上课,整个校园里,路上的学生寥寥无几,等杨繁走到校门口时,一个瘦小的人影从旁边跟出来。对方也不说话,只跟着她的步伐走,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嗯,确实比我矮半个头。杨繁特地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走,直起腰来跟他比了比身高。
他的侧脸真好看啊。小而挺的鼻子,樱桃式小嘴,明明是个男孩子,长得却跟女孩子一样秀气,甚至还有比女生还要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身心愉悦。
“原来是林泽一啊。”杨繁也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看了眼讲台的座位表,知道了他叫林泽一。
林泽一一直低着头,盯着脚尖走路,感觉到身旁的目光在打量,按下心去,一言未发。
两个人一路无言,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杨繁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尴尬:“你家住哪里啊?”
“嗯...应该就在你家对面。” 男孩轻轻地回复着,嗓音真好听,像泉水叮咚一样。
“哦哦,那你家住几楼啊,我住三楼。”
“我家住6楼。”对方不紧不慢地回复着。
“我听你口音不像这里的人啊?”本地人说普通话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方言,对方的普通话又纯正又标准,听不出来一点口音。
“嗯,我是从Z城过来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念书啊,Z城离我们这里很远啊?”杨繁感觉十分疑惑,她不理解背井离乡的人其实有着莫大的苦衷,不然谁会愿意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故乡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对方沉寂了好一阵,杨繁看他的表情有些难受,明白这是个难言的问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别人不想回答就不要强迫好了。
“既然我们住的这么近,以后放学一起回家吧!”杨繁笑着提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建议。
男孩听见这话,脸色立马好转起来,又是那对梨涡,一个男生笑起来居然可以这么甜。
片刻后扬起的梨涡又黯淡下去,只能放学吗?上学不能一起吗?林泽一想着心里有些难过。
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没再说话,穿过铁路桥洞时,刚巧上面有火车经过,一阵轰隆隆声响,而铁轨下面的洞口里,两个人安静地走着,在半封闭的环境里,仔细听甚至都能听到身旁人重重的呼吸,这种感觉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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