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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体香
余影拉开房间窗帘,天空仍然有一道裂口,外面完全陷入黑暗中,她合拢窗帘,把房间所有灯光打开。
余影打开恒温系统升高房间温度,温度调到28度,她才感觉到温暖。余影钻进被子里,用被子裹住自己,缩在床上打开搜索页面。
‘高强度工作会不会引发精神病?’
‘精神病初期能看见不可名状物吗?比如怪物。’
半小时过去,余影没有找到一条有用的信息,搜索界面突然弹出多家主流媒体报道。
余影点开新闻,快速浏览新闻稿件。
华国多家精神病院突发意外状况,数名精神病人在一夜之间称自己看见怪物,这些怪物里有张开血口獠牙的海蛇,有透明诡异的水母,还有粉色但破坏力极强的触手怪。
精神病专家称这一现象可能根某种外星精神控制有关,至今没有找到相关治疗方法。
余影搜索黑水岛天文气象报道,然而没有任何新闻报道今天下午出现的怪像。
恋综直播间回放也没有观众能看见绥鳞老师身后的蛇尾。
现在能确定一件事,余影能看见天空出现的裂缝,能看见绥鳞老师身后的蛇尾。她和所有精神病患者一样,看到了不可名状的诡异物。
余影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是精神病,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关闭手机。她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璀璨灯光落进她眼眸。
她余光瞥见书柜上一本书籍——《精神病的幻想世界》
她下床踩着柔软地毯,抽出厚重的书籍,擦拭书籍上面的灰尘,目录上记录各种精神病看到的幻想,余影找到怪物的目录,翻开275页。
精神病通常能陷入幻想世界,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1990年,黑水岛出现大批精神病患者,她们统称自己见到了诡异怪物,在科学家介入调差后发现只是她们的想象。
地点人物病情特征全都对上了,余影合上书籍,将书籍放回原来的位置。
恋综已开启录制,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毁约停止录制,更不能寻求精神科医生帮助。
余影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在上面记录病情。
2025年4月1日:我看见绥鳞老师身后的蛇尾。
暂时确诊为精神病,余影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她放下手机,拉开衣柜挑了一件喜欢的睡袍,走进浴室。
余影试了试水温,冰凉刺骨的水流落到她手背,她缩回手。热水器温度显示为27度,她按动加热按键,热水器水温不能正常加热。
明天再修理热水器,今天实在太累了,余影放弃大晚上修热水器。她抱着双臂,琢磨要不要上楼借用绥鳞老师浴室。
她需要泡在温水里,好好泡个热水澡,再舒服地睡一觉。
古堡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余影清晰地听见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啪嗒啪嗒。余影掌心起了冷汗,她快速走到404门口,曲起手指敲响房门。
404房间昏暗没有一丝光线,甚至没有月光照进房间内。绥鳞晃动手里的铁笼子,一只雪白兔子缩在角落,这是绥鳞今晚的晚饭。
她轻声哼着古典歌谣,将铁笼放到圆桌上,点燃白色蜡烛满圆桌,弄了一盘母亲最爱的蔬菜沙拉。
铁笼里的兔子发出恐惧的叫声,绥鳞享受兔子叫声,她打开铁笼轻松捏着兔子脖颈,兔子四肢挣扎猛地踹向绥鳞。
绥鳞张开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上兔子脖颈。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绥鳞进食,到嘴的兔子跑了,绥鳞吃到一口兔毛,她烦燥地起身拧开门锁,冷眼望向门外瑟瑟发抖地余影。
她觉得余影像那只兔子,像她的猎物。
“绥鳞老师,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余影继续补充,“我房间热水器坏了,我知道这听起来相当……”
绥鳞蛇尾挡住门口,尾尖不耐烦地拍打地面,她冷冷地扫向余影。
余影换了常服,简单条纹体恤穿在身长,下半身配了条复古短裤,腰间系着粉色亮钻皮带。她把头发挽成丸子头,随意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
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绥鳞鼻尖。
嘎吱——绥鳞拉开房门,让出位置,余影走进绥鳞房间。
女人的第六感十分准确,余影觉得绥鳞房间更像某种冷血动物巢穴,房间阴冷潮湿,被子卷成一团。
她注意到角落的圆桌,圆桌上摆着一圈白色蜡烛,中间放着一盘她最爱的蔬菜沙拉。
余影转身视线落到绥鳞唇瓣上,鲜红唇瓣上粘着白色绒毛,像兔子和猫的毛发。
和绥鳞对视片刻,余影走进浴室。
她站在洗漱台前双手捧起冷水洒在脸上,冷水刺激感官让她找回一点理智。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幻想,余影不停在心里暗示自己。
余影打开暖气,拽住衣服下摆脱掉上衣,解开内衣扣子。她丝毫不知,浴室门外有一道目光描摹她的身体曲线。
浴室门外,绥鳞视线缓慢跟随余影动作移动,她的注视犹如一条毒蛇,吐着鲜红蛇信子爬过余影皮肤。
水雾弥漫,水蒸气从浴室门缝里钻出,绥鳞不喜欢高温,水蒸气落到皮肤毛孔上会让她变得烦燥。
她闻到夹杂在清香气味中的体香,是母亲的气味。她很难形容母亲的香味,如果非要形容,应该是皂角洗过的白衬衫在阳光下散发的香味。
一丝丝气味钻入她鼻腔,她深吸一口气,香味萦绕着她。这种感觉让她回到母亲的怀抱,那个时候她还是一条仅有一米长的小蛇。
母亲喜欢沐浴,绥鳞喜欢看母亲沐浴。母亲会在她的小木盆里放满冷水,会用指尖轻轻抚摸她柔软的腹部。
绥鳞会爬上母亲手臂,用蛇尾缠绕母亲手臂,伸出蛇信子舔舐母亲皮肤上残留的水珠。
浴室内,余影站在花洒下,单手往后撩了一下长发,水流滑过鼻梁落进□□,几滴水珠落到她紧致的马甲线上。
她快速洗了个热水澡,拿起浴巾擦拭身上残留的水珠,套上干净的贴身衣物。余影翻找半天没看见睡衣。
遭了,睡衣还在绥鳞床上。
余影敲了敲浴室门,“绥鳞老师,你能帮我拿一下睡袍吗?”
绥鳞不喜欢听从任何人,但她在听到余影指令时身体快速做出反应,就好像余影曾经调教过她。
她用蛇尾嫌弃地举起睡袍,丝绸睡袍擦过她鼻尖,她双手将睡袍揉成一团,脸颊埋进睡袍里闻到浓烈的香味。
人类睡袍上怎么会有母亲的气味?人类为什么会拥有和母亲一样的体香?
绥鳞不可能将带有母亲香味的睡袍还给人类,她将睡袍藏进衣柜里,随意取出一件穿过的睡袍。
蛇尾拍击浴室玻璃门,玻璃门上出现蛛网裂缝。余影拧开门锁,拉开一条门缝伸出手臂,水雾顺着门缝挤了出去。
铺面而来的香味让绥鳞昏呼呼的,蛇尾尾尖勾着洁白床单,在床单上蹭来蹭去。
绥鳞冰凉掌心攥住余影手腕,她缓慢低头闻余影身上的香味,指腹轻轻擦拭残留水珠,唇瓣离余影手背很近。
她回过神来松开余影手臂,余影缩回手臂。浴室门再次关闭,余影背脊紧紧贴在玻璃上。
刚刚绥鳞老师的触感让她胆寒,仿佛全身血液都渐渐凝固,感受不到一丁点温暖。
余影没空思考其他事情,以至于她没注意到身上这件睡袍不是她的。她拉开浴室门,光脚走出浴室。
房间地板没有铺上柔软羊毛地摊,余影赤脚踩上木地板。
洗完热水澡并没有减轻病情,余影依旧能看见绥鳞蛇尾。绥鳞站在黑暗房间内,那条粗壮的蛇尾抱着被子狂蹭。
绥鳞静静地注视余影,余影长发垂落湿漉漉的,水珠滴落到锁骨上,深V领口能看见诱人的‘沟壑’,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腰间。
往下看,绥鳞看见余影弓起的脚背。
人类好麻烦……
绥鳞走到鞋柜前拎出一双拖鞋,扔到余影面前。余影穿上拖鞋,说了句谢谢。
“你身上有某种香味。”
余影扯着衣领闻了闻上面的香味,“合作方送的香水,绥鳞老师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不需要。”绥鳞拒绝人类的礼物。
绥鳞等余影离开房间后,抱出一个金灿灿的宝箱,她小心翼翼打开宝箱,里面没有装满稀世珍宝,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彩色碎花裙。
这是她抢到的唯一一件母亲留下的东西,碎花裙上残留的气味随着时间消散。绥鳞滚烫的泪珠滴落裙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胡乱擦拭眼泪。
绥鳞躺回大床上,蛇尾整理被子搭建巢穴,尾尖推开衣柜取出余影睡袍,把睡袍塞进怀里。
她脸颊埋进睡袍里,像是重新回到母亲温暖的臂弯。她的眼泪打湿睡袍布料,红润的唇瓣咬着睡袍一角,脸颊慢慢浮现绯红。
蛇尾弄乱洁白床单,整洁床单上全是褶皱,她脸颊紧紧贴着余影睡袍,蛇尾扭动。她仰起头,眼里氤氲一层水雾,修长手指抚摸天鹅颈,蛇尾扭动留下黏腻透明的液体。
某种不可言说的气味浓到化不开,绥鳞迷茫地看向虚空,呢喃地说:“母亲我只是太想您……”
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她也不想这样,她只是太想念母亲,想念母亲的一切。
根据某条令蛇讨厌的八爪鱼计算,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存在一定时间差。现实世界中的一天时间,等于游戏世界中的一年。
她失去母亲已有七年时间,这七年她从银色小蛇成长为深渊巨蟒。
她曾发誓,如果在第一年找到母亲,她会无比尊敬母亲,如果在第二年找到母亲,她会把王位重新交还给母亲。
但母亲离开了七年,没有一次回来看过她。她发誓,如何能找到母亲,她会用蛇尾缠绕母亲腰肢,与母亲缠绵到死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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