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感觉
陈黎年与莫星先后走出废旧的教学楼。
“陈同学!怎么一个人在这!哎呀!找了你一下午。”苏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莫星一愣。
陈黎年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莫星,是了,只有他能看到。
苏柏笠拖着肚子上的脂肪一路哒哒哒地小跑来到陈黎年面前。
眼看苏老师又要开口,陈黎年一把打断他的话,眼里透着真诚,一本正经道:“苏老师,不好意思,我迷路了,看这个的样子,我以为这里是教学楼。然后不小心把自己锁到了厕所里。”
语毕,身边传来一声嗤笑。
莫星:“……哇哦,好厉害哦,学生典范陈学霸说谎话唉,学坏了,学坏了。”
陈黎年抽了抽嘴角:“……”
他想说,本来也不是什么乖孩子。
苏老师:“哎呀,那没事吧?这是旧的教学楼,。但是,你怎么跑这来啊……”
久经沙场的苏老师思考起了,眼前好看的少年是路痴的可能性。
苏老师像是突然想起来,猛得又道:“你快去上课吧啊!虽然只剩一节课了。但是能听多少是多少哈!”
陈黎年点了点头,手向后面拉起莫星。
其实是触碰不到的。
苏柏笠:“唉!陈同学。”
陈黎年回头:“怎么了。”
苏柏笠:“你会走吗
陈黎年:“……会的。”
听到回答,苏老师就往回走去,嘴里嘀嘀咕咕“……都说了我们陈同学怎么会故意逃课……我得发个信息,让上课的老师……”
突然,也许真的是万一应征“学坏了”,黎年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于是面露苦色:“那个,苏老师,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气冲冲走出一半的苏老师马上转头,一个箭步冲到陈黎年面前。
陈同学的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与刚才那个面色红润得从教学楼里缓缓走出的人判若两样。
莫星这一会就在旁边咯咯咯的笑,“哎哟哟,这老苏眼神真的不好,某些人把自己的腿掐的都面目狰狞了还没看见呐?”
其实只要苏老师往下看一下,就可以看到陈黎年拧着大腿外侧的手,但是苏老师沉浸在自己好不容易得的学生,可不能出事的心情里并没有注意到。
同样对于莫星的话,苏老师也听不见真相,东看看西看看,眼轱辘子在陈黎年的脸上来回转。
“啊呀呀!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陈黎年面色苍白。
“这这这,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陈黎年楚楚可怜。
“哎呀,要不叫你家长来接你吧?这不行啊。”
陈黎年我见犹怜……什么?家长?
他才不要。
陈黎年一惊:“不用的苏老师,我就是没怎么吃饭,又在那里关了几个小时,可能低血糖,头有点晕,我们去医务室就好。”
身边的莫星抱手附和。
“是的是的,要去医护室。”
苏老师哦哦点头,一把架起柔弱不能自理的陈同学。
陈黎年看了眼苏老师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不着痕迹的抽回,“我自己去就好了,谢谢苏老师。”
苏老师皱眉,“啊?你不是说‘我们’吗?”
很明显苏老师将陈黎年的“我们”带入了自己,毕竟在他的视角看来,这可没有第二个了。
陈黎年一愣,是啊,除了他,没人看得见莫星,于是摇头淡淡道:“口误,老师您这么忙,告诉我医护室在哪,我自己去就好了。”
其实陈黎年在找莫星的时候就对学校门清,这么说只是为了增加真实性。
苏老师沉浸在对陈同学的满意中,天可怜见,终于为他送来了一位体贴入微懂得心疼老师的好学生。他慈爱道:“楼对面的小卖部旁边。”
莫星在旁边飘着:“唉?为什么不直接说楼对面呢?”
陈黎年压低声音:“可能是小卖部对学生会比较有记忆点吧?”
其实并不是,如果让二班的学生听见了,肯定会崩溃的大吼,不是啊,老苏只是单纯的,自己喜欢去小卖部而已!
当然这些陈黎年并不知道。
苏老师向前凑了凑:“啊?黎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黎年微笑:“没有。”
把老苏送走,陈黎年与莫星走在路上。
莫星:“话说,陈黎年,你刚刚的表演可一点不像。”
陈黎年看着少年的乌黑瞳孔里的自己:“不像吗?”
莫星闭上一只眼,伸出食指抵上陈黎年额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莫星:“我的。”
随即莫星眼神涣散,太阳穴处聚满汗滴,身体小幅度地摇动着,一副马上要晕倒的感觉。
陈黎年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想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项技能?”
莫星眨眼:“才知道啊,可惜我脸应该够白了,不然对比更强烈。”
莫星才不会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觉得装病这件事很熟悉,没准自己生前也是个坏小孩呢。
陈黎年忍俊不禁,噗嗤笑出来:“知道了,我们星星大王是影帝。”
陈黎年伸出手刚想要覆上莫星的额头,只是好巧不巧的穿了过去。
他眸色沉了一瞬间,随即似是为了掩饰尴尬,将手快速的在脸上挠了挠。
至于“我们星星”什么的,面前这个因为一句影帝笑得前仰后合的人是不会注意到的。
两人笑了好久,陈黎年开口。
陈黎年盯着地板,声音闷闷的,“……莫星,所以你就一直在那个厕所了吗?”
莫星歪头想了一下,随机转向陈黎年笑道:“是的呀。”
陈黎年抬眼,少年笑得没心没肺。
陈黎年突然没来由得感到一阵胸闷,距离初中毕业将近过了两年,直到现在他才来赴和莫星的约定。
这么长的时间,他是半个失约者。
“对不起。”
莫星没听清,“啊?”
陈黎年面向莫星垂眼,自己的影子笼着莫星飘着的魂体,像一个拥抱,也像一个囚笼。
“我来晚了,对不起。”
莫星这下听清了,向陈黎年走去两三步,嘿嘿一笑,好似毫不在意。
“其实根本感觉不到的。”
他低下头淡淡的说,“就是像睡了一觉,一眨眼就两年过去了……就像,就像……”
莫星拉长尾音,不仅是他想不到形容词了,还是在心里的某一处地方,有一个小人不停的在叫嚣着“不是的,不是的”。
真烦。
陈黎年脱口而出:“是吗?那我可是因为没有你而特别痛苦。”
莫星笑了:“哪有那么严重?”
他好像最近很爱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活泼。
真是好事。
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黄昏,热意已经被飞鸟与飘云带走。
陈黎年向后伸出手,莫星一把拉住。
奇怪,明明手上是空空荡荡的感觉,却总能感受到温度。
就这么慢慢走着就好了。
陈黎年想着。他希望时间定格,希望你长伴左右。
不要再离开了。
不能没有你。
随着最后一节下课铃,在学校小道上晃晃悠悠半节课的两人,准确的是说一人一鬼,对视后,十分不厚道地转身去了食堂。
果然,从教学楼冲出的一道道身影是怎么也比不过半路截胡的陈黎年和莫星。
陈黎年成功打到了第一份的饭。
话说就在他们转头的功夫,还听到后面打饭的阿姨嘀咕,“这么瘦一小伙怎么楞个能跑呢?”
莫星用手肘撞陈黎年的胳膊,“这么瘦啊,得多吃点。”
陈黎年:“……”
这阿姨眼神不好。
找了一处食堂角落坐下。
莫星撇了撇嘴,欲言又止:“这学校食堂……算了算了,不扫你兴。”
陈黎年假装威胁:“怎么了啊,快说!”
莫星开口。
“怎么会有人喜欢韭菜啊?”
莫星不吃韭菜。
陈黎年不以为意,笑着舀起韭菜在莫星眼前晃了晃。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莫星看着这张欠揍的脸,隔空戳陈黎年的脸:“话说,你知道韭菜吃多了,放屁会很臭吗?”
陈黎年:“……”
确实扫兴。
陈黎年放下正准备送进口的韭菜。
少年撑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低头沉思的沉思的陈黎年,“你不是叫我说吗?怎么又不吃啦?”
“不想吃了。”陈黎年表情严肃,眉头皱的死深。
对面的少年像是没察觉到一般,嘻嘻哈哈的催他吃。
而陈黎年的脑子里全是。
放屁会很臭,放屁很臭,很臭,臭,臭……
莫星这一句话给了注重形象的陈小少爷击重击。
结果就是,那个韭菜基本没怎么动了。
陈黎年不怎么挑食,只是现在估计有了。
食堂很大。
陈黎年和莫星为了方便讲话,特意找的最偏僻的角落坐着。
不过在吃饭期间,还是有几个(2)班的人来搭话。
秉承着“2班可以内讧,但是要一致对外”的班级忠旨,那个带着略显厚重眼镜的班长在鸡冠头的推搡下,来到陈黎年对面。
可能是少年人天生的直觉,班长明显比旁边的人心细一些,只是聊了聊天,并没有坐下。
陈黎年也乐得自在,他确实不想和别人一起坐。只不过后来的同学就没有如此眼力见,好几个一过来就想一屁股坐下了,气死陈小少爷了,不过,最后仍被敷衍搪塞过去。
当坐在城里面对面的少年少女们端着食盒坐到另一桌的时候,都是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ta是谁?ta在哪?ta一开始想干嘛?怎么就从新同学对面来到了这里?
如此来来返返也送走了五六个同学,刚送走那个叫宋醒的寸头男,莫星便开口唤他。
“陈黎年。”
陈黎年歪头,配上南城附中红色的校服,像一只好看的火狐狸,勾人心弦。
莫星突然看痴了,几年前的小孩已经长开,越发好看。
“怎么了?”
莫星摇了摇,把心里觉得陈黎年好看的想法摇了出去,回神,问出的是见面以来就想问的问题,“你找了我多久?一直找吗?”
陈黎年有点懵,“啊?”
话题跳跃的太快他没反应过来。
“嗯是啊,怎么了?你……”
莫星提高声音:“没事,我随便问的。”
他突然不想接着听了,或者说,突然好像在一瞬间,有了耳鸣的幻觉。他想静静,一种名为罪恶的奇怪感觉浮现在他的心头。
而他,为什么觉得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窒息。
然而那句突然提高声音的“没事”,打断了陈黎年还未出口的那句,你对我很重要。
莫星重新撑起头,对陈黎年扯了笑。可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优秀的陈小少爷可能会拥有很多很多个朋友。
虽然说看上去陈黎年有些孤僻,但是,他知道,那不是孤僻,是一种对亲密关系的逃避,不过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像小太阳一样的人带他走进社交圈的。
而不是……
而不是为一个或许已经死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自己,躲在角落里拒绝所有热情和光明。
他好像占了太多陈黎年的时间。
莫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陈黎年喝下最后一口汤,“怎么了?”
莫星:“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去交朋友?”
陈黎年:“你是在怪我打扰了你安静的生活?”
莫星:“唉???”
陈黎年:“唉,也是啊,你一定也烦这样一个,总是缠上来的人吧。”
陈黎年皱眉,陈黎年捂眼,陈黎年的脸上乌云密布。
莫星不解,莫星震惊,莫星手忙脚乱。
陈黎年看不清表情,声音却似乎带上哭腔:“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擅长与人交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你现在也开始嫌弃我了吗?”
莫星不知所措,消化着这个开口自带委屈的言语。
他不明白,甚至有些懵,这难道是青春期的孩子比较敏感的表现吗?突然间变得比以前还像小孩,越活越过去了吗?
在莫星看不见的地方,陈黎年透过指缝悄悄打量着莫星的反应。
莫星斟酌着用词开口:“你变了很多。”
陈黎年:“我喜欢现在的我。”
莫星:“……好吧。”
好吧,他妥协了。
不过,心里还会悄咪咪的想一下,小时候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闷葫芦,还是很可爱呀。
“我只是觉得只有一个朋友会不会很无聊?”
话音刚落。
陈黎年秒答:“完全不会,我就喜欢只有一个朋友。”
莫星捂脸,看来无法交流了。
“好吧。”
他不在的这些时候,陈黎年似乎变得很难以交流,两三下把自己的话堵了回去。
果然是……上了高中,叛逆期和青春期一起到了吗?只听自己想听的。
莫星看着陈黎年吃完,随即起身跟着他出了食堂。
天边最后一点光落下。
广播响起,“Dear classmates, it's time for class……”
(亲爱的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
陈黎年踩着英语铃声回到教室。
晚自习开始。
失踪了一下午的小少爷面无表情得顶着同学们的探究眼神回到位置上。
他不懂,这群人为什么要好奇别人,真闲。
抬头,陈黎年看了看最后一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白字。
陈黎年眯了眯眼……
1.乍文……哦,作文《义七红……》……
2.3页习……???习题吗?
3.……
看不清看不清看不清。
陈黎年破防了。
“莫星,莫星?”所以他选择寻求帮助。
一个转身,迎面撞上一张惨白的脸,陈黎年吓得瞳孔地震了一瞬间。
久久不说话的莫星正爬在后桌上,死死盯着他。
后桌桌面上的一切都被莫星半透明的身体‘吞没’,至于后桌宋醒……哦,没事,这个愣头青已经跑去了一个女孩子旁边坐着。
陈黎年:“嘶。”
陈黎年拍了拍莫星的头:“帮我看看作业。”
莫星没拒绝,伸着脑袋看了很久,可惜高度近视,他也看不清。
于是从桌子上坐起,幽幽的向黑板飘去。
回来后,一个一个地重复作业。
1.作文《文化丝线连接着__》
2.预习新课
3.卷子
……
在少年认真写作业的时候,莫星就坐在后桌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安静地撑着脑袋看着少年和他笔下的题。
遇到有意思的就默默在脑海里写自己的解法,课后和陈黎年对对。
不过每次都是他做的快一些。
果然还是莫星大人更加聪明一点呢。
看着看着,莫星突然开口:“陈黎年,我们学校的树林一会去转转吗?”
一会指的是晚自习结束。
陈黎年手下笔未停:“好。”
作为一所有名的高中——南城附中,不可忽略的一定是那片小槐树林啦。
正值夏风赴约时,一片青绿色中点缀着黄白花,圆锥花序顶生,花蝶形,略具芳香。
不算多出彩,却是附中风景一道。
这么多年以来,南城附中一直专心于各种搞风景线,但是最得学生欢喜的还是槐树林。
也不是多好看,主要是实用。看看这林子,像不像一个约会圣地。
每每结束了晚自习,黑夜降临,多的是偷摸溜进去拉手的小情侣。
不过,也有进去抓早恋的教导主任。
附中教导主任文青旅的名字说了可谓是那每个附中学生听了都得跳起来喊一句“他怎么又来了”的程度。
主要是因为老文实在邪门的很,无孔不入,附中贴吧常驻人口,附中年段群,还有一些结伴逃课的学生群里都有他的小号。
为了抓早恋可谓丧心病狂,且门路和方法‘卑鄙无耻’。
附中小情侣没有被他抓过的都不算‘恩爱’。
陈黎年初出茅庐,在位子上刷完最后一题课外题后,才带着莫星来到小树林,只不过刚进去,就有好几个同学红着脸往外快步走着。
陈黎年疑惑。
望了眼莫星,接着往深处走去。天上明月高悬,地上槐树飘香。
陈黎年突然停下,等着莫星望过来后说出自己憋了一整个晚自习的想法:
“我想住宿。”
莫星不解:“为什么?”
陈黎年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顾虑——
“就是不想待家里。”
莫星摸了摸下巴,围着陈黎年“转了两三圈,随即一惊。
“可是!你天天对着空气说话,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陈黎年:“……”
莫星:“你会被孤立的吧?”
陈黎年:“……是我单方面孤立全世界。”
夏天炽热的风被月光冲刷,少年人满含笑意的瞳眸里映着比天上明月更亮的光。
莫星抓了抓头发,“好吧,你要住宿的话那也可以的。”
带着槐花香的风吹过,轻轻落下的树叶穿过莫星伸出来接的手。
“陈黎年,你……”莫星顿了一下,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算了。”
陈黎年有点疑惑:“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莫星神色如常,抬头看着树上的槐树花:“没有呀,住宿挺好的。”
可以认识新朋友,莫星心道。
语毕相顾无言。
不,或者说,只是“无声胜有声”罢了,没有人想打破此时带着浓浓桂花香的静寂,这美好的夏夜啊。
只不过总是不随人意的,没过多久就来了不速之客。
一道白光照在陈黎年右侧。马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好像是教导主任,陈黎年路过走廊的时候撇见了他的照片,拍的很丑。至于名字,他一向不关注这些。
教导主任大喊着“站住”,三步并作两步的按住了陈黎年的右肩。
刺眼的白光从下方照向陈黎年与文主任的脸,显得有些阴鸷。
主任:“哟呵,新面孔。另一个呢?”
陈黎年皱眉不解,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些不爽,他真的不太喜欢别人碰他,“什么?”
教导主任用力的捏了一下陈黎年的肩膀:“你小子挺仗义哈,和你在小树林幽会的另一个呢?”
听这痞气十足的话,着实不像老师能说出来的,更像是黝黑街道里的□□老大。
陈黎年向着旁边伫立已久的莫星撇去,想必他说就在这,对方也是不相信的。
陈黎年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没有,我是来熟悉一下学校的布设的。”
只是陈黎年的目光却是沉沉的看着莫星,那眼神好像在说,幽会对象发个言?莫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觉得,自从陈黎年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不对,应该是自己的想法突然变得很奇怪,真是恐怖。
莫星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回望着眼前波澜不惊说瞎话的少年,又不住嗤笑。有他当年逃课被抓的风范。
教导主任拉住了身旁带来的两个教师中的其中一个,似是吩咐的语气传令:“还杵这干嘛?往深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人……什么找男的女的,是个人都给我抓过来……怎么不机灵呢!”
陈黎年在主任下追捕令的时候就和莫星又悄悄聊了起来住宿的事。
学校住宿的人很多,这是陈黎年我之前就查好的,介于他又是中途转进来的,很大几率会去那些“狗都不去”的宿舍。
这主任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说的话,哪怕猜出这个是新同学,哪怕他看起来的确像乖乖的。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死孩子一点都不老实。
教导主任抓着眼前少年,拿起手机对着陈黎年的脸就是一顿咔嚓。
“哪个班的啊,不是我说你们,小小年纪的搞什么早恋,以后上了大学,出了社会要什么都没有啊!开阔了眼界之后,选择更多,为什么要局限在这一方天地啊!”
教导主任拉着个驴脸讲着,激动之处还带上了颤音。
而在这期间莫星还在旁边嗯嗯添堵,仿佛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般。
陈黎年侧头轻轻瞪了莫星一眼,莫星随即马上闭嘴,吐了下舌头。少年带着疏离的嗓音在略显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老师,我真的没有早恋。”
“抓到的人都说没有!”
“老师,我刚来学校。”
莫星再次在旁边嗯嗯点头,“人的偏见是一座大山,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但是!您看看这脸,巧夺天工,您听听这声音,天籁之音,像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和凡夫俗子谈恋爱的,只适合做莫星大人的公主。”
某位“公主”白皙的耳朵悄悄爬上红色。
主任息声久久望着他,眼里尽是不相信。说实话,教导主任这张脸长的确实有几分凶象,俗话说“灯下看美人,七分美也成了十分”,主任这张脸,在月光的映衬下 ,小凶变大凶,照得相当可怖。而莫星和陈黎年两人一鬼在沉默中看着教导主任主任,最后主任妥协了。
主任:“看你这么坚持,信你一次,不要被我抓了。”
陈黎年嘴上说着,放心老师我以学业为重。心里却是想着,谈了你也不知道。
目送老师离开,莫星很快拉上陈黎年回到教室,教室里空落落的,很安静,只剩下陈黎年晚书包里放书的声音。
莫星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三三两两的人,先下定了某种决心。
“陈黎年,住宿吧。”
陈黎年:“嗯,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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