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云淡风轻的日子

　　第二章齐飞共舞的日子

　　那些齐飞共舞的日子
　　那些笼罩着紧张与伤感的日子
　　那些你为我操心的日子
　　俊驰，你知道吗？我也在默默祝福你。
　　若瑄
　　一
　　凌晨五点。
　　四周一片宁静，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光亮，和着街上的一些灯光，让人能隐隐看清城市的轮廓。
　　鳞次栉比的楼房，高高低低地矗立在马路两侧，让人看不清它们到底有多高。走在人行道上的少量行人，如同行走在森林中，显得十分渺小。
　　在这片城市森林里，偶尔也有一两只不甘寂寞的麻雀，在高楼之间飞来飞去，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啼鸣，告诉还在睡梦中的人们，新的一天即将拉开帷幕，一切都将从头开始。
　　对于柳若瑄来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今天是6月15号，是紫荆市组织中考的最后一天。
　　今天的考试科目有：数学、英语。
　　数学，是柳若瑄的死对头，是她前进途中的一块绊脚石。
　　其实，她的数学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差，只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希望自己能考上三中。要达到这个目标的话，数学成绩最低也得上135分，这对于柳若瑄来说，有点难度。
　　昨天晚上，她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越是睡不着就越是心慌，用数数的方式来催眠似乎也不管用。
　　她绝望地望着天花板，想起临考前班主任何老师的忠告：
　　“尽量让自己有充足的睡眠，如果实在睡不着，也没关系，在紧急情况下，人就算是不睡觉也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别担心，你就只管想一些高兴或轻松的事，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
　　好吧，那我就想一些愉快的事吧。
　　不知道其他同学，他们的状况怎么样呢？
　　俊驰，睡了吗？希望你明天好运！
　　虎妹，你睡着了吗？也祝福你明天好运！
　　还有那个邱明浩，肯定这时睡得跟猪一样吧，班上就数他的心理素质好。
　　邱明浩的数学成绩好到能让很多同学羡慕得流口水。当然，流口水的同学中，也包括柳若瑄。
　　想着想着，柳若瑄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遇到了很多难题，左想右想都没有头绪。考试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她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柳若瑄的心绷得很紧，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是题还是做不出来。
　　“呀——”她大叫一声，惊得醒了过来。

　　天还没大亮，周围很静。
　　柳若瑄拿起闹钟来看，才五点钟。按中考前期冲刺复习习惯的话，最多还能再睡半小时。
　　算了吧，起来起来，起来振作精神！
　　柳若瑄站在镜子面前，把自己的脸轻拍几次，对着镜子做了三次鬼脸，捏着拳头叫了三声“fighting！”，才开始洗脸刷牙，整理行装。
　　妈妈忙着为女儿做营养早餐。早餐是爸爸刻意在网上查找并咨询营养专家之后，才定下来的科学搭配。妈妈称这早餐叫“必胜快车”，她希望女儿在“必胜快车”的帮助下，超常发挥，到达理想的彼岸。
　　柳若瑄不紧不慢地吃完“必胜快车”，到卫生间再漱一次口，净手，照着镜子微笑三次，看看表——六点十五分。
　　第一堂开考时间是上午九点，离考试还有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她决定到花园去散散心，顺便将数学老师整理出来的初中数学公式总表和经典例析再揣摩一遍。据说这公式总表和经典例析是初三数学备课组全体老师多年来研究整理出来的成果，学生易记，易掌握，是中考考点中的考点。

　　当柳若瑄步入花园的时候，最先闻到的，是三角梅的香味，其次还嗅到了百合花香，这些都是她的最爱，是去年春天她亲自种下的。
　　由于进入毕业阶段，柳若瑄要把大量的时间拿来和本与自己不太相干的李白、杜甫、牛顿、阿基米德等老人家打交道，所以就只能暂时把自己最爱的植物交给妈妈来侍弄。
　　晨光中，鲜艳的三角梅和淡雅的百合花，娇媚而清新，让柳若瑄的心情为之一振。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对着花儿说一大堆加油的话之后，就开始复习。她希望今天的数学考题，能遇上做过的原题，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大发了！
　　就在她为老师罗列的经典例析而神魂颠倒的时候，一排漂亮的粉色小楷映入她的眼帘——
　　“希望和你在三中携手！等你！”
　　粉色小楷的后面，画着一株兰草，还有心，没署名，不变的字体就是署名。
　　一股暖流冲荡着她小小的心扉，让她的心有些乱。
　　十几天来，为了帮柳若瑄补习数学，卢俊驰操碎了心。
　　“我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柳若瑄在心里默默回答。

　　二

　　上午八点二十分。
　　爸爸的大奔载着柳若瑄准时到达考点。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柳若瑄急切地寻找自己班级所在的据点。据点的核心人物当然是班主任何老师。
　　只要一看见何老师，她的心就会静下来。不光是柳若瑄有这样的反应，其他同学也有这样的反应。只要看见何老师，大家就有了主心骨，心也仿佛有了依靠似的安静下来。
　　就这一点来说，柳若瑄是比较敬重何老师的，她觉得何老师的心理学一定学得很好。很多时候，她都能够想到同学们的心里去。
　　与此同时，柳若瑄还在找另外一个人，她希望看到那个想和她在三中携手的人，她希望从他身上获得一些动力。
　　找不到那个身影，失望！
　　直到广播里发出进考室的指令，柳若瑄才神情恍惚地随人流进入考室。这时候，她的心里极度紧张。
　　不知道今天的题到底有多难，管它呢，该死的数学，我跟你拼了！
　　柳若瑄将考试用具、准考证等摆放好，再次深呼吸，然后静息。
　　卢俊驰的脸，那张笑得很灿烂的脸，总在她眼前晃荡，挥之不去。
　　他长得帅，成绩好，难得的才貌双全，是全校公认的校草，公认的人气指数最高的男生！——略略黑红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型与周杰伦相似，随时用手把落下来的头发往旁边理，有风的时候会随清风飞扬。
　　初一时，班里的女生专门为他填了一首词——
　　有一个男孩，他有一些帅气，他还有一些阳光；有一个男孩，他有一些聪明，他还有一些淘气……配的曲调是《还珠格格》主题曲的曲调。
　　只要是同校，没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卢俊驰。
　　在柳若瑄眼中，他是和自己共读九年的同学，一直用行动向自己表白的男生，是她寂寞中的快乐，寒冷中的温暖，苦痛中的依靠。
　　……
　　“哎呀，不想啦，不能再想了，要考试啦！”若瑄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甩一甩头，提醒自己静心，静心！
　　“嗨——”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柳若瑄的耳边响起，不用抬头，柳若瑄就知道是谁。兰草般的气息，吹拂在柳若瑄的耳后，痒痒的，又有点像早上嗅到的百合花的味道，这是柳若瑄熟悉的味道。
　　“嗨——”柳若瑄的心有点乱，公式总表上那行粉色的文字又浮现在她眼前。
　　“fighting！”卢俊驰做着相应的口型和手势，给柳若瑄加油。
　　看着那张笑脸，柳若瑄的心开始安静。
　　“清醒，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是卢俊驰反复告诫她的一句话。他说，这是临战之前的最佳心理，是打败那些难题的秘笈之一。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在心里默默回答。有一股激情和力量在柳若瑄的心里冲撞，就是这种激情和冲撞，在不断催促她前进。
　　到三中去，到三中去，到我们共同向往的学校去！
　　就算今天遇到再困难的题，我也不怕，因为，有他在。
　　试卷发下来，柳若瑄首先检查试卷的完整性和题型结构。题型和老师讲解的完全一样，欧耶！
　　再看一看最后的三道压轴题，呀，第二题有点难，一三两道是前天卢俊驰才讲过的，耶！俊驰你太棒了！
　　开考信号发出后，柳若瑄开始答题，她觉得自己很自信，题答得也很顺。每道题都应了何老师那句话：“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欧耶——
　　三

　　柳若瑄像燕子般飞出考场，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笑出了声。
　　老爸的大奔稳稳停在柳若瑄的面前。
　　看着满脸灿烂的女儿，老爸紧皱的眉头也一下子舒展开来。他激动地下车，拉着女儿的手，像得到保障似的对着女儿傻笑。
　　“赶紧的，上车，妈妈等我们吃饭呢！”
　　对，赶快回家，吃饭，休息，再准备下午的考试。

　　“噔噔……噔噔……”短信铃声响起。
　　柳若瑄一边应付着和老爸搭话，一边看短信——
　　“我可以拿满分，我保证!你呢？俊”
　　“135以上吧！”柳若瑄很激动，飞快地回短信。
　　“考完试，一起庆功。”外加玫瑰花图。
　　“好呀！”她又想起了那行粉色小楷，想起了兰草的气味，手不禁有些颤抖。
　　九年来，从卢俊驰的身上，她感受到温暖，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有点复杂。

　　车窗外阳光明媚，柳若瑄神采飞扬。虽然昨晚没怎么睡觉，但此刻她却精神饱满，毫无睡意。
　　何老师的话一定是经过了实践检验的，是真理。当一个人处在紧张状态时，即使不睡觉，也依然能保持充沛的精力。

　　“噔噔……噔噔……”短信铃声再次响起。
　　“亲爱的，你怎么样，我最后三道压轴题都被枪毙了，好惨哦，呜呜呜……”是好友张虎妹。
　　“我都做了，但不知正不正确。”柳若瑄知道，至少她有两道题是有把握的，但她没这么说，得照顾一下虎妹的感受吧。
　　“嗷嗷……我快死了，下午的英语我恐怕没心思好好去考了……呜呜呜……”
　　也许虎妹正在哭呢，柳若瑄有些替她难过。
　　“亲爱的，我刚才听好多人说，最后三道题没做出来，水涨船高呗，没事，下午好好考!”张虎妹的理想也是要考进三中，但要实现这个理想，对她而言，除非奇迹发生。而且今天的数学题，对于像张虎妹这样中等水平的考生，尤其不公。
　　幸运的是，柳若瑄做对了，至少对了两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哪！俊驰，你真是太棒了。
　　如果他现在在身边的话，柳若瑄真想跳起来，给他一个吻。
　　哦，这当然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女孩的初吻呢，怎么能随便付出？柳若瑄是个内敛的女孩，只是想想而已，想想都会脸红。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散发着自由的空气，一切都那么的富有生机，只可惜以前从早到晚的时间都泡在教室里面，根本没有机会去领略身边的这些美景。
　　等考完试，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和虎妹一起去暴饮暴食，去逛街，去看电影，去做每一件以前想做却没能做的事！
　　时间啊，你走快一点，快一点。
　　柳若瑄渴望那久违的自由空气来包围她，让她快乐得想尖叫。

　　好啦，别想啦，深呼吸，准备下午的考试！
　　柳若瑄命令自己马上收心，她是个细致人，知道下午的英语要细致，细致，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该拿的分，一分也不能让别人扣。”这是何老师的口头禅。
　　是的，该拿的分一分也不能丢，柳若瑄绝对不会让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她的理想就要实现了！

　　四
　　下午4点30分。
　　考生们怀着不同的心情，如潮水般涌出考室。
　　柳若瑄的心像一艘不羁的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任意飘荡。这让她想到了一句诗——“野渡无人舟自横”。
　　是啊，卸下中考这个包袱的考生们，感受到的不只是轻松吧？不需要看书，复习，但你一时又想不出该干什么。
　　想自由，想轻松，却又放不下。柳若瑄真实地感受到了两个字——“茫然”。
　　可怜的我们啊！柳若瑄突然觉得有些伤感，鼻子一酸，几滴眼泪洒在人潮涌动的甬道上。
　　周围的同学投来不解的目光，那个没什么情商但数学超级棒的邱明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居然把一双瘦鸡爪子搭在柳若瑄的肩上，安慰她。
　　“哎呀，没事啦，就算没考好，你的大奔老爸也会替你搞定的啦……”
　　邱明浩，你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主！
　　“谁没考好呀？你才没考好呢！”柳若瑄拼命摆脱那双鸡爪似的手。拜托，没搞清状况，不要在那里瞎说好不好？
　　“好啦好啦，别哭啦，我请你吃冰淇林怎么样？哈根达斯？”邱浩明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不像话。
　　哼哼，谁稀罕你的哈根达斯，本小姐就是不想理你！
　　柳若瑄擦干眼泪，快步向前跑去，留下满脸无辜的邱明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愣一愣。
　　“该死的，谁让你搞不清状况？谁让你不会说话？你还数学天才呢，我看你就是猪头！”（“猪头”是数学梁老师骂笨学生的话，她觉得把这个词用在梁老师最喜欢的邱明浩身上很过瘾。）

　　大概是事先约定好的，三五成群的考生，像脚下抹油似的，在十几分钟内都闪得无影无踪了。今晚，各大餐馆、歌厅、网吧等娱乐场所，会让这群饥渴的考试奴隶搞得不成样子吧？
　　柳若瑄知道，卢俊驰在等她，还有张虎妹。
　　但老爸的大奔稳稳停在考场外面，她请不到假，今晚她必须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庆祝她的中考结束！
　　对不起啦俊驰，虎妹原谅我吧！谁让我是乖乖女呢？
　　若瑄很乖地上了车。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毕竟考得还不赖，所以当风吹进车窗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开始好起来。
　　赶紧给卢俊驰他们发个短信吧。柳若瑄掏出手机，以飞快的速度发短信：“对不起，我爸把我劫持了……我今晚必须和他们在一起，理解万岁啦！”
　　“我看见了，没事，你先回去吧！俊”很快就收到了卢俊驰的回信。
　　看见啦？你在哪儿呢？柳若瑄忍不住回头。
　　五十多米远的绿化带后面，卢俊驰把手中的文具袋举起来，在头上绕着圈子，向柳若瑄打招呼。
　　他挥舞着的手似乎很快活，但柳若瑄看出了他快活背后的失落与孤独。
　　该死的眼泪不知为什么又涌了出来。
　　“怎么啦怎么啦？这是怎么啦？”爸爸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里满脸泪水的女儿，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啦。
　　“没事，虫子飞进眼睛了，没事……”柳若瑄赶紧掩饰自己。
　　被父母发现自己哭，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爸爸妈妈至少又得为这一哭，神经过敏一个星期。
　　唉，烦人！
　　五
　　夜深了。
　　静静的。
　　柳若瑄躺在花园的长椅上，数星星。
　　久违的安静，久违的花香，久违的星空。
　　就像是刚下战场的士兵一样，虽然很疲倦，但兴奋得睡不着。中考啊，你这该死的敌人！
　　花园的整个空间都是属于柳若瑄的。就因为女儿喜欢种花种草，爸爸妈妈专门设计了这个空间，柳若瑄很珍惜，也很爱小花园。有时候，她觉得三角梅太艳丽，所以，她更加偏爱百合花。
　　躺在花园的长椅上，白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又开始在眼前放映。
　　卢俊驰的落寞孤独，张虎妹的伤心绝望，让她的心又平添了一些悲伤。

　　“噔噔……噔噔……”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
　　柳若瑄打开手机——
　　“若瑄，往楼下看！俊”
　　啊？这家伙难道在我家楼下？她的心狂跳起来。
　　哎呀，你怎么，怎么能跑到我家楼下来？要是被爸爸妈妈发现，被院子里的其他人发现，那可就惨啦！
　　她的脚不听使唤地往窗前奔去。
　　电话铃声响起，柳若瑄生怕吵醒了爸爸妈妈，赶紧按下接听键，爸爸妈妈的卧室就在楼下，也不知他们睡了没有。
　　“若瑄，你睡了吗？”是卢俊驰的声音，柳若瑄似乎又嗅到了兰草的气息。
　　“还没呢，你干嘛？”她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嘘……往下看……”诡秘的声音。
　　“嗯？”柳若瑄把头伸出窗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无论你看见什么，都别出声好吗？”
　　“嗯。”柳若瑄很听话地安静下来。
　　电话那边传来卢俊驰的清唱：“我想为你唱首歌，一首为爱为你唱的歌，不管未来或此刻，希望它能永远代表我……”啊，是biz乐团的《可不可以爱你》！声音又轻又柔，还有淡淡的忧伤。
　　唉，俊驰你？柳若瑄的鼻子有些酸，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是不是考完试，闲下来没事做啦？老想哭。
　　“若瑄，我们的庆功典礼开始咯！”
　　“看——烟花……”
　　“啊？还有烟花？”柳若瑄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的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害怕爸妈还没睡着，如果被他们发现的话，麻烦可就大啦！
　　卢俊驰手中的烟花，在从容地舞蹈。一会儿是芭比娃娃的舞步，一会儿又是心型，既美丽又调皮！
　　眼泪像绝堤的洪水般从柳若瑄的眼中涌了出来，她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按她以前的性格，也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今天不知怎么啦，就是想哭。
　　烟花在飞舞。
　　热情的少年，在自己向往的女孩面前，那么真诚，那么勇敢。如果让其他女生看见的话，一定会嫉妒到死。
　　夜，很静很静。
　　夜，在跟随卢俊驰安静地跳舞，柳若瑄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陶醉了。
　　“快看，快看，流星！”卢俊驰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啊，真的吗？流星在天宇中，轻轻划过，让夜的黑暗突然充满生机起来，光亮不大，但这是少有的景致，居然在他们的庆典上出现了。
　　“快拍下来！”卢俊驰提醒柳若瑄。
　　“这样，我们的手机里，就有同样的照片啰！”柳若瑄很听话地举起手机，拍下了那难得的一幕。
　　“晚安！若瑄！”很静很静，卢俊驰的声音像是在风里飘。
　　“嗯。”柳若瑄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内心很复杂。
　　已是凌晨一点钟，那个少年，对自己心爱的女孩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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