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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轰——”
“喂，这里是编号HZ88031，外面刚才什么动静…什么？！好好，我知道了，这就组织人员撤退。”
男人迅速放下实验室的内部座机，转身向坐在身后的黑衣男子汇报：“……有人联合上面给我们施压，目前最外部的遮盖物已经被拆除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这里的地下实验室，我们大概…必须要撤离了。”
动作居然这么快吗……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压了压和衣服同色系的帽檐：“那就先撤离。记得把不该留的都处理掉。”
不该留的？男人的头深深低下去，猜测着他指的到底是人还是物品。
按道理来说就那些公安和FBI的能力，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个才刚刚建成不久，参与人员还东拼西凑的小型实验室，就连他们的研究课题也很不靠谱，听说是企图复活千百年前的人——老天，不怪他作为主管都对实验内容不熟悉，实在是他也是个上周才进来摸鱼的新人。
等着黑衣男人的脚步声走远，他才直起身迅速通知各部门。
“各部门注意，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本项目已经提前结束，不日就有有关人员即刻上门拆除这边的建筑，请所有人有序撤离！”
“工资…当然、当然有，下个月月头就会按时发放到你们的银行卡上的！我们可是良心企业！！！”
“走走走，你们都被辞职了……实习报告当然有，记得留意你们的邮箱！”
“博士，请您…什么，博士已经离开了？！”
兵荒马乱的撤离中，那个总是在额头上缠着厚厚白色绷带的博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关于这次的突然撤离他早就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演戏也不知道演全套……
男人一边嘀咕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走之前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守在大门的黑衣男人腰侧的突起，又立刻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你等会。”
男人身形一僵。
琴酒一步步走近，抬脚踢了踢看起来他份量很足的手提箱，几个壮汉立刻上来拿走了他的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搜查了一遍。
“报告，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男人手脚僵硬地看着他们动作，脸上努力表现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看起来似乎连手指都紧张到开始痉挛，不自觉地摩挲着裤子侧边的布料。
——也只是看起来。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男人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在阳光的反射下指缝里不经意间闪过一道金属反光，但他毫无所觉，连忙弯下腰把手提箱收拾好后匆匆离开。
伏特加上前一步：“大哥，要叫人跟着吗？”
就这样看着他把实验室的钥匙带走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实验体似乎还没被带走吧？
琴酒眯着眼望向前方，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背影才收回目光：“不用，一切就按照博士的话去做。”
“是。”
＊
“确认了，家里那群老橘子说这个就是狱门疆。”
咔哒一声挂断电话，五条悟随手将方形咒物上下抛拿着，“就是那个传说中失踪了好多年的特级咒物。”
“是吗？”
刚刚和辅助监督接洽完走回来的夏油杰抬了抬眼皮，分了一点注意力过来。
唔，形状规规矩矩颜色却很奇怪……不，其实连形状都很奇怪吧？到底为什么一个和尚的舍利子会是正方体的样子，而且上面的那个是什么？眼皮吗？……这么多？
诡异到让人掉san的外形让夏油杰看两眼就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五条悟倒是不停摆弄着那个青灰色的正方体，甚至好奇地举起来在桌子上磕了两下，“真奇怪啊，老子刚刚确实踩了好几下了，但是——好奇怪啊，杰，根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夏油杰无奈点点头。
从咒灵窝里面掏出来这个怪模怪样的咒物之后他就和五条悟研究了很久，但依旧不知道它的具体使用方法，甚至暴力破坏也不能让它运作起来。
“六眼也看不出吗？”家入硝子有些惊讶。
“六眼告诉老子它只需要大喊一句‘狱门疆，开！’就可以了啊，但是这家伙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根本不听指挥啊可恶！”
几个一年生刚入学高专不久，特级咒物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对于他们还是太过抽象，就连这次的任务也是莫名其妙的，至少五条悟和夏油杰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只是要求他们跨越小半个地球跑去一处被不知名组织废弃的实验室里处理咒灵。
五条悟的表情带了点疑惑：“明明那里连个活人都没有，荒郊野外的，但是却有一大批的低级咒灵，就好像是有人故意饲养在那里的一样。”
刚把他们送回来的辅助监闻言有些诧异，音调忍不住拔高：“什么？！居然不止一个咒灵吗？”
高专三人一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油杰笑眯眯靠近他，手掌自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眼神里透着点好奇，“难道你拿到的任务资料不是那样吗？”
年轻的辅助监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干笑两声，想要转移话题又在五条悟直直看过来的目光中收住了话头：“……啊，是，也许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吧？……嗯…我上周看到国外传回来的消息是，有一个男人被人枪杀在那里，他的怨念变成了某种咒灵……啊，虽然不是很强大的咒灵，但是似乎因为牵扯到当地势力，这个任务才几经周转交给我们。”
他说到这里也有些费解：“按道理来说，只有一个人死去的话，那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咒灵聚集呢？”
总监部的任务范围主要还是在国内，这样的情况一般就是当地处理不了才外聘国外的咒术师去帮忙，但是很难解释这样的任务为什么会落到他们两个高专一年级生的头上。
刚刚入职的年轻辅助监督抬眼看了看身前两个身形高大的少年，回想起同事们口口相传的关于这两位的事迹，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谁家出门杀个三级咒灵就能捡到一个失传已久的特级咒物啊……
家入硝子低头沉吟一会，从口袋里面抽出一包烟，两指合并拍了拍烟盒尾部：“无所谓，反正你们都没受伤。话说，这次的酬劳应该不少吧？记得请客。”
这句话倒是没说错，两个DK看着自己卡里光速到账的巨款对视了一眼，目光都锁定在了眼前的狱门疆身上。
这么简单的任务还这么大费周章，简直明摆着在告诉他们这次任务不是总监部的烂橘子们脑子有问题，就是这个咒物有问题。
咒高内部的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按照辅助监督的要求，为他们打开一间早已准备好的封闭的房门，他们就在这个面孔年轻的辅助监督的监视下将狱门疆放进了早就准备的盒子里，再看着他用符箓层层叠叠封印好。
五条悟眯眼看了一会：“特级封印？真的假的？”
虽然是特级咒物，但是这家伙好像没什么攻击性吧？有必要这样吗？
年轻的辅助监督已经放弃了挣扎，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答五条家大少爷的疑问：“是的，有大人要求这样做，因为经过讨论认为狱门疆是很重要的咒物，需要好好保管。感谢二位这次为我们带回了他，也希望他能够在咒高各位的保护下，在这里安静长眠。”
“……”
明明是风也无法吹到的图书馆藏室深处，三个高专生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丝凉意。
——这个辅助监督在称呼一个咒物为“他”。
没人问他为什么使用这样的称呼，似乎笃定了这个称呼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赋予的，而是从他人口中学舌而来。
事情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个活少钱多的跨国肥差也画上了尾声，家入硝子和辅助监督同时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向着门外走去，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跟上了他们。
“嗯？”
五条悟听见好友的声音回过头来：“杰，怎么了吗？”
抬脚跟在他身后的夏油杰眼神定定看着一处，直到所有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他，这才别开了脸：“不，刚刚总感觉那里有东西动了一下——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看错了？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眼神微动，但很快三人默契地拌着嘴岔开话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着辅助监督离开了。
年轻的辅助监督直到走出图书馆还有些疑惑。
是他没有注意吗，刚才似乎没有落锁的声音？可是下一秒他就晃了晃头，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疑惑抛出去。
潜意识让他不要追究这件事情。
＊
深夜。
高专内寂静无声，刚刚救治完最后一个伤者的家入硝子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去站在医务室门口发了会呆。
“……白天还很在意的样子，现在居然全睡了吗，那两个家伙。”
远远看去宿舍楼那一处昏暗一片，家入硝子有些惊讶地折了下烟嘴。下午的时候她看那两个家伙的反应，她还以为他们晚上要……
“硝子不好啦啊啊啊狱门疆它、他自己长手长脚跑了啊啊啊啊啊！！！！”
家入硝子：“……”
短发少女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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