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2章 | 床架
这一声暴喝,震的如因与容止慌忙退出屋外,女子却看着毫无血色的凤簪怒睁了圆眼。
皇帝指骨僵硬,在手腕有力地牵动下,女子抓着凤簪的手,被皇帝愤怒地拨开。
凤簪离身,女子这才看清。
原来,皇帝来见她,竟穿着上战场才会用到的金丝软甲。
这一幕入眼,女子的愤怒之感顿时烟消云散,此时竟觉得,这场面有些许滑稽。
曾经深爱之人,如今身穿护甲相见?
确实可笑至极。
更是悲哀至极!
女子勾起一抹冷笑,转而盯看皇帝一眼,凌厉的眸子里尽是寒意。
这冰冷的眸子,看得皇帝慌了心神,眼底不由打了一颤。
女子见状,又很快松了全身气力,仰头大笑。
憋红的脸庞,此时倒是添了些粉嫩之色。
皇帝无法理解女子所作所为,眸中须臾之间的柔软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被愤怒汇集的石手,粗壮有力地抬起,愤而不情愿地甩开了她的双臂。
女子未来得及站稳,瞬间一个踉跄,被抵在木桌上,引起残缺的木桌,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女子不以为意,瞥过愤怒的皇帝一眼,双手坚撑在桌上,眸中淡然无感。
皇帝见状,更加狂躁难抑,眸中瞬时透出一股刺骨的冷意。
他支起浑厚的嗓音,面红耳赤质急斥道:
“皇后发什么疯,作践着进了冷宫,先是对朕思之如狂,如今竟要行刺朕,你到底为何?”
女子闻言,轻蔑着抬眼,嘴角撇过一丝冷笑,又收起眼底显露的无奈,转而故作虔诚地下跪,俯首作揖道:“奴,跪求皇上赐死,万岁!”
奴?
赐死?
每个字都足以扎入皇帝心口,可皇帝独独听出异样的称呼,掩不住的怒意含着忧伤说道:“皇后何曾承认过朕这皇帝,往日只唤作景墨,如今……”
“皇帝如今不也是唤我为皇后吗?”
女子自行起身,打断皇帝之言,平静地反问着,好似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
皇帝闻言,却愣在了当场。
眼睫忽闪之际,皇帝愤怒之容瞬间舒展,眼底更是泛起一丝惊讶的愧意,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是啊,他也在惊讶,他们之间,何时如此陌生了?
皇帝意识到自己不妥,悬空的双手顿了顿,想要凑近,搭上女子双肩,可女子却不屑一顾地闪开,随着脚步,向后自然地退了一步。
皇帝见状,顺势摊开双手抖了抖,想要找点话题,以便遮挡被空手的尴尬,可在脑海翻涌半天,只怔怔说出三字:“花若天!”
女子陡然听到自己名字,心下泛起惊讶,却依然毫无应答。
皇帝继续探问:“你既时时翻看这凤簪,朕知道,不,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情意……”
女子冷冰冰开口道:“皇帝多虑了!我拿出这凤簪,是在时时拷问自己,为何要成为你的皇后!”
皇帝闻言,一时呆滞!
他怎么都没想到,曾经深爱的人,如今为何对自己这般愤恨?
可他也同时感到深深的委屈,他想与皇后好好捋捋,追溯源头,可还未开口,又听到让自己意料之外的话语。
女子继续说道:“时时查看,不过是提醒自己,与你在一起有多么的耻辱,想起与你的每一次接触,都让我倍感恶心!”
曾经的深情都是耻辱?
皇后怎能如此侮辱高高在上的皇帝?
话音落地,皇帝脑海就像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一呼一吸间,狂风凝结成一股坚硬的粗绳,促使发紫的唇间猛烈抖动着。
他双臂高抬,安放的茶杯被奋力摔下,碎成粉末。
抬脚之际,木桌已七零八落散碎一地,盥洗盆翻出几个来回,水渍铺满屋内,连带床幔,都被震起了风,地板为之一颤。
可皇后,却淡漠地站立男子前侧,静静看着,不言不语,不慌不忙。
高高在上不容置喙的帝王,何曾听过如此羞辱之言?
何况自己已放下帝王尊严,先行开口让了步。
如今,皇后不仅不领情,甚至说出如此荒谬之言,这让他更加恼怒不解。
看着皇后淡漠的模样,皇帝瞬间移步女子身侧,双手紧紧握住柔弱双肩,像是要穿透女子身体。
他绷起额间,再也忍不住积压的情绪,怒目圆睁地开始质问。
“你为何突然如此狠决?难道就为了那西州官员任命的小事吗?只一回没听你的,你便这副姿态,难道你要做女帝不成吗?”
皇后瞬间被疼痛感袭满全身,但她丝毫不畏惧皇帝的震怒。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挣扎,身体仿佛已悄然飘起。
一阵天旋地转中,皇帝已将女子抱起,走向狭小的床沿。
这,是皇后始料未及的。
眼见身体已近卧床,女子瞬间没了清绝之气,慌乱中带着一丝颤抖,眸中却依然不改怒气地探问道:“帝景墨,你要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皇帝自顾自地三步并作两步,转眼已将女子扔在床上,迫使小床发出“吱吱”两声。
然而,女子完全顾不上疼痛,落床瞬间,便赶忙爬起,却再次被皇帝死死按下。
帝景墨毫无顾忌她的反抗,抬起双腿抵住床沿,健壮的骨骼将女子死死定住。
随即半起身,皇帝便抬手就将贵气逼人的紫棠色斗篷,远远扔出床外。
女子再起,他再按。
花若天在奋力抵抗,男子却仅一只手,就足以将她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俯视的眸中,透出一股刺骨的寒冷,他淡漠着眼神,缓缓开口:“你不是说接触我,让你感到耻辱吗?那朕,今日便让你永远记住这耻辱!”
说话间,金丝软甲已然脱落......
可惊慌失措的花若天,并未注意到,那软甲上面,尽是一道道的划痕。
而这件软甲,穿在皇帝身上,不过半月。
眼见皇帝被愤怒冲昏头脑,花若天气血上涌间,一边想要挣脱,一边急言道:“帝景墨,你混蛋!”
皇帝不理!
花若天尝试交涉:“你明知那人欺辱过爹娘,可你为了帝王之位竟提拔他,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女帝之位?我所做的一切哪件不是为了你的帝位?”
她是在质问,可也只有她心里才清楚,她希望帝景墨看在曾经帮扶的情分上,放过她。
更希望他能给自己合理的解释,她一直在等。
可她现在等来的,竟是这样的……景墨!
皇帝不顾她所言,三下五除二,帝王龙骨,条条分明,已尽数展现在她眼中。
她,彻底慌了。
看着女子目含泪珠的模样,帝景墨俯身,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停止了缠斗。
女子以为终于逃脱,可帝景墨却突然问出一句:“你心中,是否还有我?”
语气是那样轻柔,略带绵绵情意。
可细品,又有一丝不容否决的尖锐。
女子闻言,木然。
然而,就在女子呆滞间隙,皇帝低首,吻上女子水灵灵的润唇。
龙脉释放,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皇帝垂眼,肆意迸发着,感受着,久违的爱意。
可女子脑海,被这瞬间的惊讶,暖意,悸动,耻辱,一并充斥着,不知所措。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促使她紧闭朱唇,但也本能地挣扎反抗。
她摇头晃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拒绝他的每一次靠近。
然而,景墨紧握着她的双手,那力量,像她内心无声的呐喊,尽管奋力挣脱,依然毫无作用。
此时的她,好似被迫悬吊在深渊,无论如何拼尽全力,却不见丝毫缝隙,让她逃避。
皇帝如翻江倒海般向她涌来,不容女子有半丝喘息机会。
女子几经挣脱不开,最终只能认命般放弃抵抗。
她的身姿紧绷着,却突然像圆球泄了气一般,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任由皇帝驰骋,内心却充满了无奈和绝望,眸子里盯看着天花板,仿佛在预谋些什么。
尽管她斗不过他,但眼角那倔强的泪痕,却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甘和痛苦。
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感受到皇后放弃挣扎后的柔软,皇帝,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他默然抬眸,望向楚楚可怜的女子,眼底泛起一抹愧意。
他眉头紧蹙,眼睫飘闪下,深邃的眼眸中,多了点点柔情。
女子不动不言,皇帝试探性开口道:“官员任命,朕跟你说过多少遍。若不是为了你,朕何须踩踏他人之血走上这高位,皇后不知吗?”
语气虽柔,可言语中尽是帝王之尊。
花若天哽咽着,嘟着粉嫩嫩的巧唇,惊疑道:“为了我?”
帝景墨双眼一张一闭间,点了点头,简而意赅说道:“正是!”
花若天一改柔弱姿态,虽不再挣扎,却撇过眼神,哼了一声。
这让皇帝差点熄灭的怒火,再次疯狂燃烧起来,却在此时此刻拼命忍住,只期盼她能顺着台阶给彼此一个体面。
可花若天瞬时变脸,她天真地以为皇帝冷静了,皇帝在跟她论理。
可这件事,在她心里,是不可跨越的底线。
既说到此,花若天干脆转过冷冰冰的眼帘,继续问道:“既是为了我,那我现在让你拱手让出皇帝之位,你可愿意?”
皇帝闻言,心中希望彻底破灭,不禁涌起一股恨意,抬眼怒视着女子:“皇后当真不将朕放在眼里,随意玩弄吗?”
女子朱唇微启,似乎有话要说,却被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猛然间以沉默封缄。
这一次,他的举止异常激烈,仿佛风暴来袭......
花若天被这怒火硌得生疼,让她难以启齿,如同风中落叶,任由他摆布。
她心中明白,这一晚,怕是难以逃脱那宿命的安排。
然而,她内心早已筑起高墙,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尤其是这种令人羞涩难当的亲密接触。
她奋力挣扎着,双腿乱蹬,但始终无法撼动他坚定的决心。
此时的他,仿佛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决心要以无尽的力量,平息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
终于,在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推开那沉重的束缚时,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如电流般传遍她的全身。
她,终是没躲过!
本就不牢靠的木床,在他们肢体触碰间,不断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女子抬手想要寻求一丝救助,却只能触摸到丝滑又无力的床幔。
可她越是奋力拽取,帝景墨对她的动作,愈是疯狂。
此时的花若天,仿若置身一望无际的怒海下,周边一阵翻江倒海。
任由她如何抓取,一切努力都像打在一片无望的空气中,连带着呼唤,都发不出一丝声响,只隐约听到可怜又无助的喘息声。
一通癫狂的尽情释放,帝景墨已然汗流浃背,可他仍不愿放过柔弱的女子,晃动之间,还不忘时时附耳靠近,发出阵阵逼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女子已被摇晃地泛起红晕,面部已然扭曲,可面对皇帝逼问,她始终不愿吐出一字。
不知已过了多久,花若天实在受不住,兴许是为了摆脱这番折磨,她终于有气无力,模模糊糊地,吐出了一个“嗯”字。
景墨闻言,唇角含笑,刹那间蹙眉尽展。
他缓缓低头,再次吻向女子热辣滚烫的朱唇,却不见收手,反而携手惊涛骇浪,向女子袭来……
刹那间,女子好似被热浪掀起,瞬间被没入海面,身体深感漂浮却又沉重地无法呼吸,只瞬时间,又被人一把拉起。
只是再浮身,海面已然风平浪静,可花若天,已虚脱无话。
经历过一番翻云覆雨,帝景墨沉沉地躺下,在花若天身侧喘着粗气,稍歇歇,又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给朕生个孩儿,你便不会如此骄横了吧!”
皇帝粗喘着,见说出的话竟又沉了海底,眼眸中,瞬间漏出一丝不悦。
帝景墨歪脖眯眼,抬头望向花若天,却见她双眼紧闭,未有一丝回应。
他抬手轻抚住女子脸庞,想要寻得一丝丝回应,却感受到女子身体的松弛,指腹滑过鼻尖,微弱的气息顿时让帝景墨慌了神。
皇帝赶忙起身,摇晃女子双肩,却不见了任何回应。
顾不上衣衫不整,帝景墨只抬手,将被褥遮住女子身姿,赶忙怒吼一声:“来人!来人!”,如因闻言,赶忙入室,受令后,才慌乱地跑出屋外请医师。
容止见状,拦下如因,自己则快步踏出,如因又赶忙捡拾起被踢翻的盥洗盆,慌忙出门更换。
等如因端盆进屋时,女子衣衫已被整理如初,皇帝已然穿好衣物,此时正俯身坐于床沿,双手紧握女子玉手,眉头紧蹙地盯着心爱的女子,心中无尽自责。
看到盥洗盆,皇帝夺过如因手中的脸帕,亲自靠近,轻轻为女子擦拭着额间的汗珠。
不多一刻钟,医师已赶至眼前。
终于盼到医师,皇帝慌乱地起身,一副谦卑模样,眼神中尽是哀求,医师日常请安,更是被皇帝陡然打断。
医师静静摸着女子脉细,皇帝在身后,揉搓着双手,脚下仿佛踏着千军万马般急促,时而盯看女子容颜,时而盯看医师把脉的动作,想问又不敢打断的神情,叫如因、容止看了,都为之动容。
容止远远站在门口,保持着一定距离避了嫌,又不敢太远,以便随时被主子呼唤。
而如因站立医师身侧,看着医师装扮,虽不曾见过,却从腰牌处不难判断,这医师,竟是帝王隐秘的专用医师,可见皇帝,对皇后的心思。
看到此,如因终是在担忧之外,为着皇后,有了些许抚慰。
不至半盏茶,皇帝仿佛已等待了太久,站立不安。
终于医师收起了手,缓缓站起,又缓缓跪下,急得皇帝直想拽起医师,可他还是忍住了,只期盼医师,不要说出让他惧怕的消息。
在几人盯看的间隙,医师终于开了口:“请皇上恕罪!”
本弯着腰的皇帝,闻言赎罪,内心倏然被揪动般,竖起一股撕心裂肺的刺痛。
他不敢再问,如因却急不可耐询问道:“医师大人,娘娘到底怎么了?”
医师抬头看着急切的如因,又转头为难地看看皇帝,再次磕头道:“请皇上恕罪!”
皇帝见状,强撑着恐惧,直起身故作镇定地说道:“医师尽管说!”
现在几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医师身上,连景墨自己都未意识到,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很明显的颤抖。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