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十一岁生日
自五岁生日宴上邓布利多教授那番关于霍格沃茨的谈话后,时光如同沃朗庄园外那条静静流淌的塞纳河,不知不觉就滑过了近六年的光景。
赫珀斯的生活被魔法学习的充实填满。清晨的阳光刚穿透薄雾,洒在庄园宽阔的露台上时,常常能看到她和父亲加雷斯的身影。加雷斯是一位严谨的导师,他会一丝不苟地纠正赫珀斯挥舞手臂的幅度和念咒的清晰度。“手腕要稳,珀斯,”他会温和地提醒,“想象那股力量是从你指尖流淌出来的,而不是生硬地推出去。”阿加莎有时会加入他们,姐妹俩并排站着,对着漂浮的羽毛或闪烁的光点练习,空气中回荡着咒语声和偶尔成功的轻呼,或是羽毛调皮地打着旋儿不肯听话时,阿加莎懊恼的跺脚声。
午后温暖的时光,则大多属于祖父阿尔登和他那座充满生机的巨大温室。推开温室厚重的玻璃门,混合着泥土、腐殖质和奇异花草的浓郁气息便扑面而来。赫珀斯特别喜欢这里。阳光透过玻璃顶棚,将一排排形态各异、散发着微光或奇异香气的植物染上柔和的色彩。阿尔登会耐心地告诉她每一种草药的特性、采摘的时机和处理的方法。“看这株月光草,珀斯,”他会指着叶片边缘泛着银光的植物,“只有在满月前夜,露珠凝结时采摘的嫩芽,药效才最好。轻轻捏住茎部,对,就这样……”赫珀斯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操作,生怕弄疼了这些神奇的伙伴。祖父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中满是欣慰。
庄园里总是很热闹,这要归功于那些来来往往的神奇动物们。自从纽特·斯卡曼德发现赫珀斯能与动物进行某种奇妙的沟通后,这位温和的神奇动物学家拜访庄园的次数就显著增多了。他每次来,总会带来一些需要短暂照料或观察的小家伙,或是分享一些关于新发现物种的趣闻。赫珀斯能轻易安抚躁动的护树罗锅,让害羞的隐形兽愿意在她面前短暂显形,甚至能和脾气古怪的鸟蛇进行简单的交流。斯卡曼德先生常常看得惊叹不已,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感慨:“天生的能力,珀斯,真是奇妙的天赋。”花园的角落、阳光充足的窗台上,总能看到一些毛茸茸、亮闪闪或长着翅膀的小住户,它们给古老的庄园增添了无限的活力。
学习之余,赫珀斯也会坐在母亲吉娜维尔身边。吉娜维尔修长的手指在古筝或琵琶的琴弦上流淌出清越悠扬的东方旋律,那是赫珀斯血脉里来自祖母的另一半回响。赫珀斯学得很认真,但那些复杂的指法和韵律对她来说显然比漂浮咒或安抚刺猬要困难得多。“妈妈,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常常看着母亲行云流水般的演奏,忍不住发出羡慕的惊叹。吉娜维尔会停下,笑着捏捏她的脸蛋:“熟能生巧,亲爱的,就像你的魔咒一样。多练习,让音乐成为你感觉的一部分。”
日子就这样在魔咒的闪光、草药的芬芳、动物的低鸣和琴弦的震颤中平稳而充实地流淌。六年前那个只能睁着好奇的蓝眼睛打量世界的小婴儿,早已褪去稚嫩。虽然按照魔法部的规定,未成年巫师不能随意使用魔杖,赫珀斯也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根(练习时用的是阿加莎的旧魔杖),但庄园里的每个人,包括常客斯卡曼德先生,都清楚这个小姑娘体内蕴藏着不容小觑的魔力,以及对魔法世界日益深厚的理解和掌控力。
十一岁,那个标志着霍格沃茨来信的关键年龄,像地平线上升起的晨星,越来越近了。赫珀斯把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得书页都起了毛边。城堡的塔楼、会移动的楼梯、四个性格迥异的学院、热闹的礼堂、神秘的禁林……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驰神往。多少个夜晚,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脑海里描绘着猫头鹰衔着淡黄色信封穿过月光飞来的画面。每天清晨醒来,她第一件事就是光着脚丫跑到客厅,问正在擦拭银器的小精灵艾瑞尔:“艾瑞尔,今天有我的信吗?猫头鹰来过了吗?”艾瑞尔总会眨着网球般的大眼睛,温和但遗憾地告诉她还没有,但快了,小小姐,就快了。
一天又一天,期盼中的猫头鹰没有降临,但属于赫珀斯·沃朗的十一岁生日,终于在一个明媚的夏日清晨到来了。沃朗家没有举办盛大的宴会,应赫珀斯的要求,只是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
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赫珀斯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心跳快得像揣了只小鼓。打开衣柜,她毫不犹豫地拿出了那条叠放整齐的嫩黄色连衣裙——这是姐姐阿加莎前一天晚上就为她精心挑选好的。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一年,赫珀斯早已习惯了阿加莎热衷于打扮她的“小爱好”。她对着镜子仔细梳理好自己那头乌黑浓密、几乎及腰的长发,镜子里的女孩有着精致的五官,而最让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是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深蓝色眼眸,像夏日最晴朗夜空般深邃迷人。
楼下传来母亲温柔的呼唤:“珀斯,早餐准备好了,快下来吧!”
“就来,妈妈!”赫珀斯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跑下楼去。
客厅里,小精灵艾瑞尔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堆放在茶几上的生日礼物,包装纸在晨光下闪闪发亮。赫珀斯好奇地扫了一眼,她其实并不缺什么,家人和朋友的爱与关怀早已让她内心丰盈。穿越前那个模糊不清、连生日都无人记得的孤独世界早已远去,此刻的满足感让她对每一份即将到来的心意都充满纯粹的感激。
“我的小寿星,生日快乐!快让祖母好好看看你!”祖母叶老夫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温暖干燥的手牵起赫珀斯的手,将她带到摆满丰盛早餐的长餐桌旁落座。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将餐桌上的银质餐具照得闪闪发光。
祖母一边给赫珀斯的餐盘里添了一块香气扑鼻的小牛排,一边习惯性地看向她的脖颈:“桃木护身符还好好戴着吧?”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来,它能保护你。”那块光滑温润的小桃木牌,从赫珀斯出生起就挂在她脖子上,是祖母亲手戴上的,寄托着来自遥远东方的守护。阿加莎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赫珀斯下意识摸了摸紧贴皮肤的小木牌,它像一颗沉默而温暖的心脏,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刚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牛排,坐在对面的阿加莎就迫不及待地探过身来,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珀斯,再考虑一下嘛?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布斯巴顿吗?”她眨着和赫珀斯相似但颜色如墨玉般的黑眼睛,第无数次试图游说妹妹,“布斯巴顿可是法国最棒、最美的魔法学校!英国那么远,你会想家的!难道你不想天天见到你最亲爱的姐姐吗?”阿加莎捧着牛奶杯,语气带着点撒娇式的诱导。
赫珀斯咽下食物,朝姐姐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腼腆笑容:“阿莎,你知道的,我已经答应邓布利多教授了呀。”想到即将远离祖父祖母、爸爸妈妈和这个总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姐姐,一丝离愁悄然爬上心头,“不过,就算我在英国,你也会经常给我写信的,对不对?你会告诉我布斯巴顿所有有趣的事情!”
阿加莎看着妹妹挽着自己的手臂,仰着小脸,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像盛满了星光的湖水,带着点撒娇的期盼望着自己,心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她有一个全世界最可爱、最让人放不下的小妹妹——这一点她经常向布斯巴顿的同学炫耀。“当然会写!”阿加莎捏了捏赫珀斯的脸颊,语气是无奈又宠溺,“每天一封,烦死你!” 虽然作为一个内在灵魂远比外表成熟的“过来人”,最初对着家人撒娇时赫珀斯内心多少有点不自在,但久而久之,这种表达亲昵的方式已经成了自然流露的习惯,再不会让她面红耳赤了。
“珀斯那么聪明,一定能去到拉文克劳。”祖父信誓旦旦朝父亲说,手里还在切着牛排。
“这可不一定,珀斯也有格兰芬多的勇气呢。”父亲立马反驳,生怕祖父占上风。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赫珀斯,想要听到她的答案。
“去哪个学院都可以,我不挑的。”幼稚的把戏——来自一个十几岁的苍老灵魂得吐槽。
“只要不去斯莱特林,”加雷斯并没有强求,补充道,“斯莱特林可是一个专门出黑巫师的地方。”
赫珀斯撇撇嘴,十分不同意父亲的观点。在她看来,学院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每个人的选择而已,就像格兰芬多有小矮星彼得那样的杂俎,斯莱特林同样拥有勇敢的好人。当然,这些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还没到虫尾巴出场的时候呢。
早餐在关于学院帽的轻松争论中结束了。赫珀斯帮着家养小精灵艾瑞尔把几个空盘子送回厨房,空气中还残留着烤面包和煎蛋的香气。当她回到宽敞明亮的客厅时,晨光正好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壁炉前地毯上堆成小山似的、包装精美的礼物。
“快来,珀斯!”阿加莎已经坐在地毯上,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看看大家都给你送了什么!”
赫珀斯笑着走过去,在姐姐身边坐下,柔软的地毯触感舒适。她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细长盒子,深绿色的包装纸上系着银色的缎带。她小心地拆开,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是一把崭新的、闪闪发光的飞天扫帚,流线型的扫帚柄上刻着清晰的字样:光轮2000。
“梅林的胡子啊!”赫珀斯轻呼出声,把扫帚轻轻拿出来,手指抚摸着光滑的木质柄,“是麦格教授送的!光轮2000!”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比哈利·波特得到他的光轮2000还要早得多!想起书里描写的魁地奇比赛,那些被游走球狠狠击中的画面、从高空坠落的危险,她曾经觉得这项运动疯狂又可怕。但在父亲手把手的教导下,在沃朗庄园广阔的草地上一次次练习俯冲和盘旋后,那种御风而行的自由感彻底征服了她。她爱上了魁地奇。
“爸爸一定会为你骄傲的,”阿加莎凑过来,羡慕地看着那把顶级扫帚,“他总说你有他当年的天赋,他可是格兰芬多最棒的追球手!你以后肯定也是!”她信心满满地预言。
赫珀斯小心翼翼地把光轮2000放在一旁,心里涌动着对麦格教授的感激和对未来的期待。她又拿起另一个包裹,这个盒子更大一些,包装得朴实无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副制作精良的巫师棋,深色和浅色的棋子安静地排列在棋盘上。旁边还有一个附赠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牙刷、牙膏和一个造型奇特的小沙漏——显然是麻瓜制品。
“噢,是邓布利多教授送的。”赫珀斯拿起那个牙刷,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她想起罗恩·韦斯莱在棋盘上大杀四方的样子,也想起赫敏·格兰杰的父母就是牙医。邓布利多教授送这个……是什么意思呢?是巧合,还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她盯着那套护牙工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珀斯!”阿加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带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惊喜。姐姐正捧着一个用新鲜藤蔓和柔软干草装饰的小篮子,篮子里铺着暖和的绒布,一个小小的、棕灰色的刺猬正蜷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布满尖刺的圆滚滚背影,显得害羞极了。“快看!斯卡曼德先生送你的!太可爱了!”
赫珀斯立刻被吸引了,放下手中的巫师棋和护牙工具,凑到篮子边。小刺猬似乎感觉到了动静,微微动了动,但依旧把脸埋在绒布里。
阿加莎轻轻把篮子推向妹妹,双手搭在赫珀斯的肩膀上,声音放得更轻柔:“看它多害羞。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赫珀斯的心瞬间被这个小生命融化了。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刺猬露在外面的一小片柔软鼻尖。小刺猬似乎被这温柔的触碰安抚了,它慢慢地、试探性地抬起了小小的脑袋,露出一双湿润的黑色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类。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飞快地舔了一下赫珀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一股暖流涌遍赫珀斯的全身。“妮芙,”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和肯定,“她叫妮芙。妮芙,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她期待地看着小刺猬,仿佛它能听懂。
妮芙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又轻轻嗅了嗅赫珀斯的手指,然后似乎安心地把小脑袋靠在了篮子的边缘,那信赖的小模样让赫珀斯感觉自己的心化成了一汪温热的泉水。她小心地把篮子拢到自己膝盖边,妮芙安静地待着,偶尔发出一点细微的窸窣声。
“妮芙……真是个可爱的名字。”阿加莎也笑了,伸手轻轻点了点刺猬背上一根小小的刺。
姐妹俩又拆了一些其他礼物,有祖母送的精美发带,有布斯巴顿朋友寄来的法式甜点,还有各种魔法小玩意儿。艾瑞尔在一旁安静而高效地收拾着拆开的包装纸和丝带,赫珀斯真诚地向它道谢:“谢谢你,艾瑞尔,整理得真好。”
小精灵艾瑞尔尖耳朵激动地抖了抖,慌忙鞠了个躬,打了个响指,抱着一大堆包装纸“啪”地一声消失了。
赫珀斯抱着装有妮芙的小藤篮,带着新收到的光轮2000、巫师棋和那套特别的护牙工具,回到了自己那间装饰着淡蓝色帷帐的卧室。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把妮芙的小篮子放在靠窗的矮柜上,确保那里既温暖又安全。小刺猬似乎对新环境很满意,在干草和绒布间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好。
赫珀斯盘腿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目光扫过她的新扫帚和那副巫师棋。十一岁生日……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在路上了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地毯上画着圈。是时候认真想想了,想想她来到这里,这个魔法世界,究竟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才能让未来不那么悲伤。
“第一学年……”她喃喃自语,目光变得专注起来,“最关键的是……和他们成为朋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