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何时了

　　临城一中开学的时间比大部分学校要早，司机把黎悠送去学校的时候，街道上攒动的人头里几乎都是临城一中的校服。
　　“就在这下吧，王叔。”黎悠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很惹眼，和司机说了声就下车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门口几个贵族子弟在打闹，周围人司空见惯，默默避远，谁也不想和这群权势沾上关系。
　　之前黎国正带黎悠来找过校长，所以对校内的路也不算太陌生。
　　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一个神情严肃的老师似乎和校长争论着什么。
　　黎悠叩门，“方校长，打扰一下。”
　　“黎悠是吧，正好，这是你的班主任，王昀老师。王老师，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
　　方远还是有几分校长的威严在的。
　　王昀再怎么不满，此刻也收敛了些。
　　起初听到班上来了个富家千金，害怕扰乱了班上风气，又拉低平均分，几次来找方远商量，却都没什么效果。
　　现在看着黎悠的样子，神色也算缓和，“黎悠同学，请跟我来。”
　　黎悠跟着王昀穿过走廊，上课铃早已打响，走廊空荡荡的，只是时不时传出一些大嗓门老师的开学心灵鸡汤。
　　理科一班作为最受重视的班，班级四周环境明显更安静。
　　王昀走进教室，黎悠在教室外站定，等着王昀叫她。
　　王昀走进教室，重点班里大家都在做题，听到班主任进来的动静才停笔抬头，等着下一步动作。
　　“你们的自觉性我是放心的，不多说什么了。这学期我们班新来了一个同学，黎悠，进来吧。”
　　同学们视线一齐向门口望去，或多或少夹杂了点好奇。
　　上学期就听说有人免试进这个班，都想看看是什么样子，书呆子学霸还是富家千金一看便知。
　　黎悠顶着一众探究的目光走进教室，“大家好，我叫黎悠。黎明的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悠。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一阵掌声。
　　“去窗边的那个空位吧。”
　　黎悠朝王昀微微颔首，便朝那位置走去，许是没人坐，那位置已经被后面挤得不成样子，黎悠往后看去。
　　后座正在睡觉，留给黎悠视线里一头黑发，那腿在课桌下似乎有点委屈，便伸长到走廊。
　　黎悠勉强坐下，但实在活动不了。
　　只好转向后桌，戳了戳男生的手臂，“同学…能不能…”
　　“我操…他妈谁……”
　　男生眼里止不住的被吵醒的倦困和暴躁，抬头的一瞬两人都呆住了。
　　好像…见过？
　　动静不小，周围人都等着看程时淮发飙，却是谁也想不到般将桌子往后移了移，又埋下头睡了。
　　黎悠转过头，不由松口气，新学校她可不想再这么招摇，不然钱又没了。
　　第一节课很快过去，黎悠在位置上整理笔记，前桌是一个短头发女生，转过来朝着黎悠伸手，放下一颗巧克力。
　　“你好新同学！我叫祁雪，你叫我小雪好啦。你是不是还没参观过校园呀，我带你去逛逛吧。”
　　这节是大课间，有四十分钟休息时间，黎悠想着也不忍拒绝便答应了。
　　逛着就到了篮球场，黎悠一眼看到了那个后桌，显然人气很好的样子。
　　祁雪见状解释道：“你后桌是一个超级大学霸，叫程时淮，人也很帅，迷妹也多，只不过听说玩的很花，你以后还是少接触呀。”
　　黎悠听着微微点头，随即移开了目光，看来也不在意的样子。
　　程时淮和几个哥们打完球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响了，但身旁还是有几个小迷妹等着递上水。
　　“操！时哥我说和你打球也太没意思了。狂虐我就算了，他妈来看的妹子全给你加油。”
　　林玺浑身不得劲，吐槽着不满。
　　“菜就多练。”
　　程时淮丢下这句话就走了，随手拿走递上的一瓶水，也引来了一众尖叫。
　　“……”林玺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发泄不满。
　　回到教室的时候英语老师在讲课，打开后门发出巨大声响，老师蹙了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人家成绩摆在那，校长都要嘘寒问暖上几句，自然没人敢惹。
　　程时淮回到座位上正准备开始睡觉，看见前桌转学生挺直的脊背，饶有兴致地盯着。
　　英语老师见难得这尊大佛听课，心情舒缓了几分。
　　程时淮却是在心中掂量早上朦胧间听到黎悠自我介绍的名字，又想起她戳肩膀，觉着这个转学生还挺有趣，想着又趴下了。
　　醒来的时候教室已经空了，程时淮慢悠悠走到食堂，林玺一帮人朝他招手，“哥！这边！”
　　走过去的时候林玺已经帮他打好了，“时哥，你最爱的牛肉面打好了，尽情享用！”
　　程时淮余光一瞥就看到了黎悠，和祁雪坐在一起聊着什么很开心。
　　鬼使神差还对林玺说了一句，“谢谢。”
　　林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不…不用了吧哥。”
　　程时淮压根没在意，眼睛时不时往黎悠那边瞟，之前对视就觉得很熟悉的感觉，现在却又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个转学生。
　　直到身边坐下来一个娇俏的身影，“阿淮，这周末我生日，来玩呀。”
　　陆琪扒着程时淮的胳膊晃了晃，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林玺阴阳怪气地揶揄，“哥哥姐姐你们别虐狗了吧！这还有人呢！”
　　陆琪头靠在程时淮身上，面露几分羞涩，程时淮则是一脸淡定。
　　程时淮身边不知道出现了多少个班花校花级别的，陆琪还算是待得最久的。
　　谈话间，程时淮脑子里却又是忍不住去想黎悠到底是谁。
　　黎悠和祁雪吃完饭在操场上散步，祁雪性格开朗，黎悠已经和她混熟了，也了解了很多八卦。
　　“悠悠，话说，你为什么转学呀？”祁雪好奇地看向身旁的女生。
　　“出了点事，不能在之前那里待了。”祁雪闻言，理解成受了霸凌，抱抱黎悠，安慰她没事。
　　两人走着走着遇到了一群男生，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众人簇拥的程时淮和陆琪。
　　“郎才女貌，好般配！但不知道能谈多久呢。程时淮不是超级渣吗？”耳边女生的窃窃私语传入耳朵。
　　黎悠抬眼望去，目光措不及防交错，仿佛回到之前的雨夜的对视。
　　良久，程时淮走过来，“同学，帮个忙拿回教室？可以的吧？”
　　他半弯着腰，眼睛直直盯着黎悠，一双勾魂的眼惹得黎悠心颤了一下。
　　“嗯。”
　　黎悠从他手中接过，手指相碰，一温一凉传递，酥麻感涌遍全身。
　　黎悠不想再有过多牵扯，快步错身离开。
　　程时淮脑海中满是黎悠惊慌的样子，心情也愉快起来，不时发出几声闷笑。
　　刚刚的一幕陆琪看在眼里，心中不爽却仍笑眼弯弯。
　　林玺惊呼，“我操！时哥，这谁啊！”
　　“转学生。”然后屏蔽追问，自顾自往前走。
　　回到教室，已经开始午休，少女趴在桌子上，浓密的睫毛洒落阴影，衣服被整整齐齐叠在桌子上，一片安静。
　　虽已入秋，但窗外还有蝉鸣声啼，树荫遮挡了毒辣的阳光，只留下几缕穿透洒落教室。
　　一缕阳光洒落在女孩的头发上，而下是女生恬静的睡颜。
　　程时淮愣了很久才回神，心中不愿承认自己确实是被这个转学生勾起了兴趣，但不愿表露在脸上，装作一副不在意，耳朵却红透了。
　　午休结束的时候，黎悠从桌上直起身子，整理着下午要用的书。
　　王昀在这时走进教室，“还是那个规矩，每学期开学考明天早上就开始，大家回去准备准备，比上次平均分高就看电影。”
　　说话间不时有人将视线落在黎悠身上，对于转学生的到来，大家都没底不知道会不会拉低平均分，让电影泡汤，因此眼神中夹杂着不满。
　　祁雪转过头来，“悠悠，你成绩怎么样呀？不过也不要有压力，开学考不会有多难的。”
　　“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你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呀悠悠，随时恭候，我可以帮你补英语。我英语上次年级第三。”
　　“我会的。你先忙你的吧小雪。”
　　黎悠虽然成绩在之前名列前茅，但心中还是没底，到底是最好的中学。
　　晚上回到家，黎悠就拿出书来复习，一直到了凌晨才休息。
　　第二天的考试如约而至。
　　黎悠因为转学的原因坐在最后一个考室。周边都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女生浓妆艳抹，劣质香水味直窜黎悠鼻尖，让她头晕，她戴上耳机，抓紧最后的时间看了一下古诗词。
　　监考老师走进来象征性提醒了一下考试纪律，就等着铃声打响。
　　开考时，几个人说答案，老师也咳了几声提醒却也不敢较真，这群人家里的权势随随便便就能让她丢掉饭碗。
　　黎悠在这样的环境里尽量保证不受影响，认真核对每一个题。
　　相对一考室的程时淮，做完卷子就睡了，监考老师知道他的名号，敲了几次桌子也随他去了。
　　最后一门科目结束铃打响，一走出教室祁雪就来抱着黎悠，关心她的状态。得到好的答复两人就手拉手去食堂。
　　祁雪告诉黎悠成绩大榜会在第二天早上张贴，让黎悠回去好好休息，黎悠答应着。
　　晚上回到家难得黎国正也在，招呼着黎悠坐下，询问着成绩，父女俩象征着聊了几句黎悠回到了房间。
　　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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