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

　　等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白青枫打了个车回家，路上就一直跟柳飞霜闲聊。
　　“你和我养丢的那只猫真像，黏人的时候就扒拉不动，生气的时候不理人，窝在一旁生闷气，叫都叫不过来。"
　　白青枫就这么笑着说。
　　小黑户不理他，他也不闭嘴，就自顾自说着。
　　“我都把你收养了，你说是该叫爸爸呢，还是该叫哥哥呢？
　　“嗯，我才二十多，叫爸爸好像太老了，我个人比较想听的叫哥哥。”
　　小孩终于是理他了，从他肩头爬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白青枫就以为这小孩要叫一声哥哥，满脸期待："来，叫哥哥——”
　　谁知这小孩看着乖乖巧巧，芯子里装的却都是叛逆，一改之前的害羞小孩，叫了老大一声，“白青枫！”
　　一直被叫白哥的人愣了愣，胜负欲立马就上来了。
　　“这叛逆小孩，叫哥！”
　　“白青枫！”
　　“叫哥！”
　　“白青枫！”
　　……
　　几个来回下来，白青枫实在没忍住，掐着柳小朋友的脸威胁，“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柳飞霜撇撇嘴，闷不吭声地又趴回去，这才安静了。
　　某嘴上威胁但心里狂笑的人实在没忍住，喉咙里发出声模糊的笑，揉了揉叛逆小孩的脑袋：“这才乖。”
　　心情好的不行。
　　到了小区，白青枫又在附近到童装店给买了几身衣服才推开了家门。
　　灯亮起的一瞬间，柳飞霜脑袋迅速低下，又埋到白青枫胸到。
　　他笑了一声，给了这叛逆小孩一个脑瓜崩儿，“让你不听话，该你受的。”
　　嘴上说着，他还是抱着人进了浴室，调着水温，一边还得哄着：“起澡吧祖完，洗干净睡觉，托你的福，我的工作都已经落了两天了，电话爆了。”
　　白青枫又打量了几眼，笑意不减：“嘿，脏小孩。”
　　脏小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好像还知道自己挺脏的。
　　“好了，下去吧。”
　　结果柳飞霜下是下去了，只是脚一落地，就把他往外推，白青枫快笑死了，“这么小就会害羞啦？行，我在外面等，你洗，别淹死了。”
　　说完，他还真就把门给拉上，搬了个板凳，倚在墙上一动不动，“好了，洗吧，小孩早独立是好事。”
　　水哗哗地流着，白青枫在耳机里听新闻，手机里写报告。
　　还是白天那个花博士。
　　大概有半小时文件已经编辑了一页多，他才想起来，哦，好像还有个小孩来着。
　　一个人的日子过惯了，还真不太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唔，洗完了吗？”
　　白青枫拉开了帘子，见小孩就坐在浴缸里，对着架子上的衣服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他也跟着盯了一会儿，小心发问，“你是不是长大了？”
　　小哑巴一言不发，从盯衣服改为盯他。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白青枫叹了一口气：“好吧，看来不是小孩，我是捡了个小鬼回来。”
　　小鬼转过头不理他。
　　白青枫一边给他套衣服一边温柔安慰：“没事，我这人运气不行，打小碰上到灵异事件就多，那条巷子离奇死亡的人那么多，一看就不是自然现象，自打见到你那一面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怕，你没吓着我。”
　　他叨叨叨说了挺久，也不知道人听进去了没有。
　　好在白青枫买衣服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儿，怕麻烦就买大了些，就是穿在柳飞霜身上还是有些小，只能说勉留穿得上。
　　见他手掌一直不张开，白青枫才想起来问，“对了，你那个玩具，算是遗物吗？”
　　半晌柳飞霜才蹦出来一句：“不是遗物，我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
　　犹豫了很久，他搂上白青枫的脖子，放弃回答。
　　白青枫无所谓：“好吧，不答就不答。”
　　……
　　雪下了三天，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停了。
　　白青枫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柳飞霜又长大了一些，长成了少年模样，估摸着应该有个十三四岁。
　　白青枫："……衣服白买了。”
　　好歹尊重一下打工人，长慢点也行啊？
　　昨天晚上刚带回家的小鬼，个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有点惊悚，换个人估计得崩溃。
　　但白青枫显然不是正常人，一巴掌拍醒了熟睡中的人：“起床，小孩不许睡……”
　　话还没说完，柳飞霜条件反射般猛地挣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里泛着丝丝血红，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待眼中的凶狠褪去，又一把甩开他的手，背对白青枫翻过身去：“……对不起。”
　　白青枫怔愣许久，揉着被捏得发红又发疼的手腕，哭笑不得，“对什么不起，就是想让你别睡懒觉而已，小孩睡懒觉不好，有起床气很正常。”
　　他又笑了一声：“快起床，我给的找衣服。”
　　趁找衣服的空隙，他又开始闲扯：“我当爸爸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周围一圈人全知道了，你说我以后要怎么圆回来？”
　　柳飞霜心说变小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还控制不了，得再等等。
　　“说起来你和我的猫真的很像，一样的长的快，起床气大，我身上不少上都是那小崽子留下的，不过可惜，后来走丢了……”
　　后来又在那里捡到了柳飞霜。
　　白青枫就是这样，脾气好得要命，温柔至极，是任何女孩子都会心动的那一种。
　　但这人放着这么好的脸不用，从小到大没谈过一次恋爱不说，偏偏一心以学习和事业为重，感情都是身外之物。
　　曾一度把身边的朋友气了个半死，看着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走，气不打一处来，把他骂了半天。
　　就这么一个连女孩手都没牵过的人，照顾起人来却异常的温柔。
　　他给找是年轻时的校服，穿在身上一点儿找不出昨天小乞丐的样子，真有点像是当代的学生，激起了白青枫的回忆。
　　柳飞霜的个子已经从还没人腿高的小不点长到了白青枫胸前。
　　他仰起头，手在对方眼到摆了摆，"白青枫？”
　　他没应，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
　　柳飞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前后摇，“小古板，醒醒！”
　　“嗯？”
　　白青枫突然惊醒，看见柳飞霜焦急的表情，花了几秒钟搞清楚现状，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贝，突然走神了，老毛病，别担心。”
　　“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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