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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
那晚报警的结果是什么,A君并不清楚——但有个坏消息，他被那些人盯上了。
果然还是那次报警被发现了吧，他的金色头发还挺抢眼的，被认出来也不奇怪，盛夏季节，他总不能戴个兜帽在街上晃。A君心里想着，最后只是换了一条晚上回家的路，免得被那几个混混围堵。
然而，逃避有效，但总不能一直有效。
A君压抑住眼中的恐慌情绪，尽量不在多人面前露怯，抬头看向领头的人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请问是要我做什么吗？”
“看样子你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啊？”
来者不善。
他试探着把手伸进口袋，下一秒就被其中一名黑发青年强行拽住手腕，兜里的手机被人抽出，那人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把手机在手上随意抛了两下，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接不住导致手机被摔碎。
A君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那句“还给我”咽了下去，只是尽可能维持镇定看向领头的人：“钱都在我的包里。”
不能惹事，对面有五六个人，打不过，只能忍——
一只手横插进人群，按住A即将打开背包的手阻止他的行动，A诧异地抬头，手的主人也在此刻拨开人群站在了A的面前，不过那人的视线并未为他停留，而是径直看向了一旁拿着手机的黑发青年冷静地开口。
“手机还他。”
A君愣愣看着来人，半天才开口。
“……枭？”
A一开始走在路上，然后被那些混混逼进小巷，小巷里没有灯光，很黑，但他夜视能力好，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亮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他下意识在脑海里想着。
现在几点了来着？
“哈？”有几人在话音落下之时就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你算老几啊？”
“啧。”枭根本没往那些出言挑衅的人那边看，走了两步把A挡在身后，冷静的目光直接对上领头的人开出条件。
“之前的一笔勾销，我可以再欠你一次。”
A君睁大眼睛，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但又无法插嘴。他低下头看人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那手比自己的更加瘦削，但A君无端地觉得那只手如果握成拳头的话，威力会很大。
——那些人就这么走了。没有动手，也没有叫骂，有几个人露出不甘愿的表情，也在领头的人的眼神示意下按捺住心情，只是恶狠狠地瞪了这边一眼。
A君定了定神开口：“你——”
“够让人大开眼界的啊，A。”
话语被打断，A看着转过身来心情明显很不好的枭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逞英雄帅吗？”枭完全没有嘴下留情，“强龙不压地头蛇，更别提你这个刚来没多久的家伙，谁给你的胆子和那帮人作对？”
“……你怎么知道的……”
A没跟枭和爷爷说过他那天晚上的经历，想着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肯定是你在胡作非为。”枭先一步迈出小巷，语气称不上友善。
“我没有胡作非为，是他们在恃强凌弱。”A君跟在人后面反驳。即使招致了麻烦，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天夜晚那个被围堵的少年的心情，他也已经体会到了——希望有人站出来帮帮自己的那种心情。所以A没有后悔报警。
“有本事在这里反驳我，怎么刚刚没本事跟那些人叫板？”
“……”A低头看着前面的路不吭声。
“哈，早就知道你这家伙蠢——”
“谢谢。”
突然的道谢让枭冷嘲热讽的话被迫中止，他皱着眉头冷硬着没再开口。
“……你是不是为了我欠了他们什么？”
长久的沉默里，他们一前一后走过空荡的大街，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A在几次犹豫后，看着前面的身影试探着开口。
“我是说，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的话……”
“别继续犯蠢就行。”枭说。
A只好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拐进社区，进入单元门，上楼，打开吱呀作响房门。明亮的灯光照着整个出租屋，坐在客厅里的老人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来招呼。
“回来啦？”
枭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复，径直换了鞋就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了门，A留在原地，看着老人一如既往地笑着看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晚上的紧张和忐忑好像烟消云散。
“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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