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末日才能找对象

　　二安妮

　　之后两人开始清理现场，他们拿走了两个驴友的背包，里面塞满了干粮和饮用水。徐绯把王兵的匕首拿走，正在扒下一个驴友的高级登山鞋，陈酊的手被他扥过去上下翻飞。陈酊盯着已经面目全非、死状惨烈的王兵，深深叹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陈酊因为徐绯大幅度翻尸体的动作，只能跟着他蹲在尸堆里。
　　“这个牌子衣服不错，我要穿！”徐绯卖力地扒面前尸体的衣服。
　　“不行！”陈酊用力扯回手，打断徐绯的扒衣行动，引得徐绯非常不满。“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死者，你现在穿的这身也没啥问题！”
　　“这是囚服！”
　　“我们手铐着，你换不了！而且你去的地方本来就是监狱！”
　　徐绯瞪了陈酊一眼，怏怏放弃。但还是强行换了条登山裤。
　　很快他又发现一个押送法警的尸体上配有警用配枪，扯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弹夹，16发9mm子弹，徐绯满意地把枪插入后腰。
　　陈酊摇头：“你也看到了，这些怪物对声音很敏感，枪并不是好选择。”
　　“它可以用来杀人啊，警官。”徐绯似笑非笑，充满恶意。
　　陈酊木然到：“托您3S超高危信息素的福，这手铐材料采用了硬度最高的铬钨合金，寻常器具无法斩断，锁具配备最高级别开锁仪器，在监狱里单独存放，不仅需要密码钥匙还需要我的生物虹膜验证，如果您愿意一辈子带着这副别致的手镯，或者放弃你的手，大可以把我弄死。”
　　“……”徐绯干巴巴地说“警官误会了，我们是经历生死的伙伴，我怎么会杀你呢？”
　　“那就继续保持和谐的警囚关系。”
　　“……”

　　等到天蒙蒙亮才敢出发，两个人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成年男人，一顿饭的功夫就摸上他们摔落的公路。离出事地点还有十几米，隐约听到诡异的流行音乐声，徐绯伸长脖子眯眼看了看，按住继续往上爬的陈酊。
　　“有七八个。”徐绯做个包围的手势。
　　陈酊抽出匕首，“速战速决。”
　　两人蹲伏悄悄翻过公路围栏，巨大的卡车大半个车头已经伸出公路外，一辆警用护卫车头插在卡车托箱底。几个身着警服的僵尸围着发出音乐声的卡车头拍抓着。两人屏住呼吸轻轻靠近，本来一切顺利，但不知怎么，在离僵尸还有几米时，几个僵尸突然回头。
　　“……”
　　“……”
　　“怎么发现的，难道你放屁了？”徐绯将匕首利落地插入冲到脸上行尸的眼眶。
　　“闭嘴！”陈酊用匕首柄打歪行尸的脑袋，匕首在手里转了个花，精准插入最后一个行尸太阳穴。徐绯为这个漂亮的动作吹了个口哨。他正想调侃两句，突然脸色一变，只见他猛然拔枪对着陈酊射击，陈酊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子弹擦着陈酊的耳际飞出。
　　陈酊揉着耳朵扭头，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怪物。

　　之所以称它是怪物，是因为它虽然身上挂着人类服饰，却不太像个人。
　　“他速度太快了，而且四脚着地，”徐绯摸摸怪物身后的路面，上面留着深深的爪痕，简直像被非常坚硬的金属片用力划过。匍匐倒地的怪物，他后腿极其发达，裤管直接撑爆裂，如同按上两条巨型青蛙腿。而且手脚特别长，指甲异常发达，身上还散发一股臭味。陈酊小心地把它的脸露出来，当看清怪物的脸，陈酊深吸一口气。
　　“怎么了？”徐绯问。
　　“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副监区长，一个S级Alpha。”陈酊低声说，“他负责的是重刑犯区，从来不执外勤。”
　　徐绯皱眉。如果连戒备森严的重刑犯区监区长都已经遇难，监狱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两人沉默地注视着变异的alpha尸体，各自思索。
　　陈酊扯着徐绯爬上大货车驾驶室，司机胸口插着破碎的玻璃，早已变成丧尸，被安全带扣着，陈酊一刀结果了他，然后在驾驶台翻找，摸了一会找到个黑色的方盒子，上面有些旋钮。
　　“邪了门，连报警电话都没人接。”徐绯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走了卡车司机的通讯器，试图连接通讯器网络，显示无法连接。陈酊他们执行任务期间不允许携带私人通讯设备，这会看到徐绯手里的通讯器，陈酊放下黑盒子一把抢过来，联络监狱值班办公室。
　　“喂！”徐绯作势要夺回，陈酊瞪他一眼。徐绯耸耸肩，拿起陈酊放下的黑盒子一顿乱抠乱按，好像没搞懂是什么东西。
　　第一次拨打，占线。连续打了五次，都是忙音。徐绯和陈酊对视，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可能出事了。
　　好在大货车还能启动。徐绯得意地端坐驾驶座，开这种巨型货车是每个男人童年向往，可惜旁边陈酊自顾低头摆弄黑盒子，完全没有艳羡的目光。徐绯不满，故意双手抓方向盘，把陈酊相连的手扯过来。
　　“……”陈酊面无表情。
　　“我不想去监狱。”估计陈酊看熊孩子眼神惹恼了徐绯，他开始故意唱反调。
　　“那咱两就一辈子铐着。”
　　“铐着就铐着，死了一起当丧尸，你要是变成那样”徐绯下巴往副监区长那扬了扬，“我就骑你背上，咱两一尸一马闯荡江湖所向无敌！”
　　“据我观察，王兵死后不是马上变成僵尸，你猜咱谁先死？先变的人会吃另一个。你要是不介意开膛破肚闯荡江湖，我也无所谓。”
　　“……”徐绯既不想比眼前的小狱警先死，也不想被他吃。“吗的，开了锁我们立马散伙！”然后嘟囔着发动汽车。
　　陈酊不再理他，继续调黑盒子。
　　还没十分钟，司机又憋不住了。
　　“你老弄它干嘛？”
　　“这是车载电台，货车司机之间联络用的，是一种古老的无线电设备，它不受卫星、联络基站的影响。”
　　徐绯瞟了眼陈酊白净英挺的侧脸，眼珠子转了一圈，“你还懂这个？警官博学多才啊。”
　　“我父亲是开货车的。小时候经常跟着他跑。”陈酊低头继续专注调试电台，“好了！”
　　“滋滋……嗡……卡，有人吗？呜呜……有人吗？”电台断断续续发出声音。
　　“怎么听着像个孩子。”徐绯挑眉。
　　陈酊拿起对讲话筒，“你好，能听到吗？”
　　“呜呜呜！能听……能听……求你！我要爸爸，求你！我害怕！”
　　“听着听着，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宝贝，先深呼吸，别哭好吗。”陈酊声音笃定沉稳，电台那头的小女孩深呼吸几次，终于冷静了一点，她强忍着抽泣：“嗯，先生。”
　　“好的，你做的很好，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妮，先生。”
　　“好的，安妮，你多大了。你现在在哪？”
　　“我11岁，我在爸爸的车里。”
　　“安妮，你的爸爸怎么了？”
　　“他出去了，没回来。”
　　“好的，安妮，你要告诉我车窗外你看到什么。但你不能下车，也不能摇下车窗好吗？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窗外有招牌吗？”
　　“好的，我在加油站。外面有很多车。”
　　车载电台的接收范围是50公里，陈酊调出车载地图，缩小范围，罗列出4家加油站。
　　“很好，安妮，你做的很好，你还能看到什么？”
　　“还有……我看到一个很大很大的红色气球。”
　　红色气球，红色气球，哪个加油站会有红色大气球。陈酊快速回想着附近的加油站。徐绯突然推了推他，递给他一张宣传单。上面是连锁快餐店开业大酬宾，巨大的红鼻子小狗耸立在招牌上。
　　“大型停车场，红色大气球。”徐绯在自己鼻子上比划了一下。
　　安妮躲在车里往外看，只看到一部分招牌，误以为招牌上的小狗鼻子是气球。陈酊找到宣传单上的地址，道“：越清路1108号，越清加油站内。”，陈酊又仔细对照车载地图，“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下山。”徐绯了然，一脚油门，货车咆哮着飞驰。
　　陈酊拿起对讲机，“安妮，你还在吗？我们现在过去找你。车外面有人吗？”
　　“好的好的，你快来。外面有好多人在走来走去，身上全是血，很可怕。”
　　两人听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详。
　　“安妮，”陈酊尽力让自己声音不徐不疾，“安妮，好孩子，我们来玩个捉迷藏，你躲在车里，不要被他们发现，直到我来找你好吗？”
　　“好，好的。”
　　“安妮，你不要看窗外，躺在椅子上。”
　　“可是……啊，我看到爸爸了！他走过来了！”
　　“安妮！安妮！别靠近你爸爸！安妮！”陈酊急切地喊道。“听话，不要开车门。”
　　“爸爸！爸……”
　　“安妮！”
　　“啊啊啊啊啊！”对讲机里传来女孩惊恐凄厉的尖叫，夹杂着可怕的嘶吼，以及血肉撕扯的声音。
　　陈酊抓紧对讲机喊“安妮，安妮！安妮！”仅仅几秒的时间，女孩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陈酊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双手攥拳用力得血色全无。
　　徐绯默默伸手把电台关掉，隔绝可怕的咀嚼声。车厢里霎时只剩下货车飞驰的风噪。
　　……

　　太阳已经升上半空，闪耀夺目，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森林，看起来如此美好又生机勃勃。真是个绝佳的好天气，徐绯冷漠地想着。旁边的狱警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洁白的脖颈，阳光把颈部的绒毛染成金色，像是一层光晕，看起来竟然很圣洁，也很容易折断，他轻微颤抖的肩膀，他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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