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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是说你无法被女人的外貌吸引咯？”戴银框边眼镜的年轻男人一身纯黑西装，腋下夹一堆文件，慢条斯理走在他大哥旁边。
“嗯，是这个意思。你想做欲望的主人，特别是情欲，就得穿透这一点去看问题。”一边的中年男子道，五官立体的他目光冷峻。
阵阵东风吹来，念薇抱一堆文件，透过楼层玻璃窗，阳光轻洒她脸上，面颊一小片立刻呈橘黄色。
“哎呀，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你！”手中的文件撒落一地，墨乃善叫道。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掉了文件，对方却已经被撞倒在地。一身包臀黑职业套装的念薇哎呦了几嗓子，于是没听见墨乃善的抱怨。
墨乃善和墨然彦同时盯着念薇看，墨然彦看几眼觉得漂亮就继续往办公室方向走了，墨乃善却迟迟不愿意挪移目光。
“你看什么，傻大个子，快把我拽起来，地上很凉！”
“哦？好。”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处，男人憨憨笑了两声，没话找话道：“小姐姐你手指上没有一点饰品，也没做个指甲什么的。”
“做什么指甲？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功夫和闲钱。”念薇瞪他一眼，就蹲地上捡文件，看对方仍直愣愣瞅自己，便用文件轻拍了拍对方的黑皮鞋脚背，抬头喊道：“你傻了吧？捡啊？看什么！我脸上有钞票？！”
“不是，不是，只是你长得真不同，你巴掌大的脸，翘眉毛大眼睛，平平的小嘴，像古代的嫦娥画。”
“呵！”女人忍不住笑了笑，“你文学大师啊？上班不怕晚？我要先过去了。”
“别走！”男人扯住女人袖口，堆起笑，黑黑的面皮衬出雪白发亮的牙齿，“能留你手机号吗？我是这公司的！我叫墨乃善。”
看着对面焦急又笑盈盈的男人，念薇把手机号报给了对方，只是对方笨拙地没有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出手。
“再见啊，念薇！别忘了我的脸和今天，我叫墨乃善，‘有容乃大’的‘乃’，‘善良’的‘善’！”他面向亭亭玉立的女孩一边倒走，一边低声喊。
念薇感到滑稽，对方长得像只戴眼镜的黑猴子，四肢过长走路还跳个不停。扎马尾辫的她一扭头也向目的地走去。
“琴秘书！琳达！怎么没人？”墨然彦站工作桌子前，正疑惑着，小李扭扭捏捏跑过来说：“老总您忘了，琴姐请假了！什么事，我帮您吧！”
墨然彦眼角夹了夹对面的幼稚年轻的脸，说道：“你这个妆容是不是太浓重了一点儿？我看你不是来搞工作，是来选美、勾引富二代来了吧！”
墨然彦一向是爱说又爱损人的性格，女孩不敢开口，头往下低，就像小学生被老师单独训斥。
“你头埋地下了吧？干什么？说你两句委屈了？你出去！叫陈刚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满面谦虚地步入总裁办公室。
“墨总，您叫我。”
“我说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我现在强压怒火，限制你两个小时以内找个英语口语流利的人过来给我临时当秘书，不然你就来当吧！”
“抱歉墨总，是琴琴走的急，说家里有什么老人孩子的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您放心，我马上给您找人！”陈刚吓得就要九十度鞠躬，差点儿没跪下。
“必须找年轻的——，年轻的！记住，”他手里的签字笔一点他，“必须年轻！不然你来，你不能胜任明天就卷铺盖滚蛋！”
“好好，您等等，十点钟给您回复。”
陈欣然刚从监狱回来，倒床上就开始想未来。归言被剃个寸头，看着好不老实，不再是以前油光水滑的面相，小白脸上皱纹加深，皮肤黑了几分，憔悴得惹情人心疼与怜悯。在狱中的他还不忘问她的生计问题，也许是想通过关心预防女友变心，可是，爱他的感觉着实太强烈。
她忽然想起念薇，心里仇恨极了。她并不喜欢念薇，觉得她是个小婊子，长得太漂亮了点，总觉得她比自己得意和出色。
手机铃声响起，“喂？咪咪，是你。”她打了个哈欠，“别提了，最近衰死了，早知道事情搞那么大，我就和归言去外地了，这下可好了。”
“是不是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点儿。先在你账上打多少？”手机那头一声甜美。
“还是你好啊！打二十万吧！我现在需要买一身行头去夜店偶遇大哥了，否则，非得饿死或者馋死本姑娘不可！——啧！想吃大餐很久啦！”
“那你也不来找我，我带你去啊！好。不过我给你介绍几个男的吧，我这现成的就有，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还是你们那行好！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景气！可以，不过我需要的是可以给我介绍长期工作的男人，可不是你那种工哦！”
“好啦好啦，你这样的话，我还不好给你选人，因为我认识的男人都是搞长期包的，你这样想把男人当路子介绍工作的，我给你找找吧！等我信儿！我给你打钱去！”
“宝宝！小亲亲，爱死你了啊，么！亲你一口！”
“别矫情了！挂啦！”
陈欣然当年在酒吧遇见归言，为他从良上了岸，咪咪是她从前圈子里剩下的唯一闺蜜。她从她那借钱，都是很久很久借一次，很久很久以后才归还。
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好拨通了这个电话。她知道接近咪咪等于重回“无耻”，但为了钱，她的物质需求，目前只好如此。
在历经一番筛选、排查以后，陈欣然鼓起全部勇气去了全方大酒店。她不知道省钱，又重返过去的奢侈习惯，从身体上涂抹的、喷洒揉搓的，到身外贴身的全换成了名牌。
房卡对准，滴沥声一过，陈欣然迈进宾馆房间。她的筷子腿是那样笔直，紧身超短裙勒着上翘的臀，细腰让人有想掐捏的欲望——胸脯子太往上鼓，腰细得有点异于常人。
厕所哗啦啦的声音一过，走出一个粗腰大肚子的假发老男人，“你来了，啊啊，”他乐呵地笑笑，“快歇歇，喝点儿什么自己拿，不要拘束，都是一个道上混的。”
从他色眯眯的眼神里，投射出饥渴。这家伙一米五五的圆胖身材，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除了头、脸和肚皮是大的，其他构造全部都是小的。
陈欣然若干年没有如此了，她此刻真想吃片把自己迷晕的药物，只好拿出烟盒子，准备点起来一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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