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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皓月当空,大红帐子铺满房间,五色花瓣散落一地,房正中的床上,坐着一个女子,看不清面容,身着艳红礼服,头插金钗红花,那白皙的手上,戴的不正是我的绿宝石戒指?
"你是谁?"我厉声问道,"这里是哪里?"
"他不要我,他不要我,"女子低声喃喃的说.
"你在说什么?谁不要你?"
女子抬起头来,我倒抽一口冷气,好一个剪水双瞳!
"他为什么不要我?"她轻轻的问,一脸的哀怨.
猛的睁开眼,已经是早上了,"原来是梦啊,"我松了口气,不过,这梦中的女人是谁,面容为何如此熟悉?
“他为什么不要我?"我喃喃重复,她说的"他",是谁呢?
坐在计算机前,打开了邮箱,一封新邮件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幽情?"我念着发件人的名字,"又是他啊."
"羽化:
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推开窗户,便看见湛蓝天空中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我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糖果那样的高兴,很惊异自己竟是如此的易于满足,站在窗台上,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房子有一个非常好的阳台,宽敞,明亮,有一尘不染的玻璃和蝉翼般浅绿色薄纱的窗帘,所以,整个上午,阳光都能轻易的洒进来...."
"可惜啊,我憎恶太阳,"我看了看窗户前厚重的防紫外线的丝绒窗帘,什么时候一旦拉上,屋内便黑如深夜.
走到窗前,"刷"的拉开了窗帘.
"咳,咳咳"我被窗帘上积的灰尘呛的咳嗽起来,"呜,好亮!"我用手挡住了眼睛,金色阳光立刻倾斜进来,仿佛它们已有一世纪没有进过这间房间.
"见鬼!"我嘟囔着,看着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不满的皱紧了眉头,"靠!这么久没有打扫了,还真不是一般脏!"
"这个死幽情!没事同我说她的阳台做什么!!害得我这会苦兮兮的打扫,这是吃饱撑的了!"
这是幽情第几次发邮件给我的?自从我第一次在论坛上发表文章以来,他就一直发邮件给我,开始的时候还谈谈对我的文字的感觉,到后来就经常说一些其它的什么了,就像刚才那样的,可是给我的感觉却是舒服的,所以每星期阅读他的邮件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了.
收拾完毕,我又坐回计算机前
"站在这个窗台上,我可以看见楼下的孩子在吹泡泡,蒲公英在花圃中轻轻的摇,也许你觉得这很孩子气,你的文字中有一种淡漠人世的落寞,我感觉的到,你是同我很像的人,每周上网去看你的文字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让我知道,这个世上,竟是有一些是值得我牵挂的.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尝试了自杀,锋利的刀片割在我的皮肤上,不疼,真的,羽化,你试过吗?看着自己的血,殷红一片的流在桌上.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恐惧,不是我惧怕死亡,是我知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我不能死.我知道有人在等我,我找来了绷带,紧紧的缠在手腕上,不让血再渗出来,然后,我收拾了房间,擦干净了血迹,要是你现在看的见我,羽化,相信你一定会被我的惨白的脸色吓倒的....."
"幽情"我缓缓在键盘上打下一些词语,这是我第一次回信给他.
"我明白你的感受,也许你不会相信,我们有过共同经历,只不过,我用的是镇定剂,最后,我挣扎的爬起,拨通了急救的电话."
短短的几个字,我想他应该明白的.
我们都像是被什么事情牵拌住了.
"铃~~~~"凄厉的电话铃声响起,"谁这么不开眼!"我老大的不情愿.
"喂,是姜岚昕吗?"竟是崔晨羽!!
"是啊,请问崔主编找小女子我究竟有何贵干啊?"我没好气.
"你别这样...."他有些犹豫.
"那主编大人想让我怎样?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你们都不了解我,若满是,你也是!"他突然有些愠怒.
"可是你早已结婚,而且不可能离婚,不是吗?"
"可...."
"没有什么可是.我认为,没有能力给别人承诺的人如果给了某人承诺而又没有能力兑现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一个懦弱的伪君子罢了!"想到若满凄苦的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找我是做什么吗?你不就是想让我劝若满放弃你吗?不就是你老婆就快要回来了吗?你就不会自己说吗?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吗?"我厉声问道,"我真是高看你了!崔晨羽!!"随即挂上了电话.
真不爽!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天里和这样的一个没品的人吵架实在是让我气结.
"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也许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一个声音突然对我说,轻柔,缥缈.
"谁!!"我厉声问道,环视四周,屋内并无一人.
"你可真是憨哪,"那声音轻叹道,"不过,真是想不道竟然是你啊."
"谁啊!!"我喊道,"谁在和我说话啊!"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胧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旁边....好像还坐了一个女人,只不过看的很不清楚,只有一个背影,不过依旧看的出玲珑身段,纤纤柳腰,奇怪的是,打扮十分古旧,仿若二三十年代的旧上海,盘着爱司头,穿的是一件素色格子的旗袍.
"你是谁?"我起身问道,她并不答话,反而是缓缓起身,像是要走的样子.
"你是谁?!"这回我喊了出来,"拜托你,不要走!!"我几乎声嘶力竭,这让我奇怪不已,为什么我会对这么一个连正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如此急切?
她不答话,也不回头,依旧缓缓向前走去,我急了,起身一抓,却是一把空气!!?再看周围的环境,已经全然变样.
看环境,是一栋二三十年代旧上海风格的洋房,装修的甚是华丽,土耳其的水晶吊灯,大红的波斯地毯,处处都透露出这家人的非比寻常,可是我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爱是恨的情感!
我随着楼梯慢慢走上去,奇怪,为什么这里我是如此的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任何细小的对象我都是如此的熟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推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铺天盖地的大红色向我压过来,大红的帐子,大红的地毯,大红的背面,这竟然是一间新房!
“你来啦?”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是她!!
猛回过头,望着坐在床边的那个大红色的人儿,通体的大红绣金的缎面新服,头上罩了一块团花面簇的红布,声音就是从这红布下传来的。
“这……”我狐疑的看着她,“这里到底是哪里,你究竟是谁?”
“我?”她轻笑,“我就是你啊~”她缓缓的用手掀开了头上的红布,我顿时一阵眩晕: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孔!我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午后窗外的阳光真是好极了,“是梦吗,”我自言自语,可是如果是梦,有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
正当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便伸手去接。
“兰昕,我”电话那头的李若满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满满?什么事?”我问道,很少听到若满这么低落的声音,我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昕,出来聊聊吧,我现在需要你。”若满平静的说。
“好,在哪里?什么时候?”我当下答应。
“你来找我吧,我在家。”
“等我!”挂下电话,我稍作修饰,就出门了。
若满的家在百合公寓,是她的父母留给她在北京的房子,本应早早出国进修的若满为了崔晨羽就这样留在了北京,甘心为他做任何事情。女人一陷入爱情,就变得非常愚蠢,无论你是多么精明的女人都逃不过。
当我到若满的家时,我发现一切都平静的很,不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是,凭我的直觉,我知道,的确是出事了
“若满”我叫道,“你在哪里?”
“我在阳台。”若满平静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不由分说,我冲进了若满家的阳台,若满家有一个非常宽敞明亮的阳台,她在那里放置了一个舒服的布艺躺椅,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户视野可达360度,而现在,我面前的若满背对着我,不发一言,我只能隐约看到她的影子,仿佛在颤抖。
“满满,”我叫她,“我来了,”我轻声的说。
她慢慢的转过头,她的脸苍白的吓人!“我想喝水,”她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便又陷入了沉默。
我把水端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接,手腕上竟细密的缠了若干圈的纱布!!隐约的,我看见了一些触目惊心的红色。
我沉默,慢慢走到她的正面,面对这她平静而又苍白的脸,一阵难过,我甩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他妈的就是贱!”我真动了气,颤声骂道,她为何糟蹋自己至此?!
“我不反对。”她直直的盯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我对你说过,除了他,我还能嫁谁呢?”
“胡涂!”我的眼泪留下来,“你犯得着吗,为这么个男人你他妈的犯得着吗?”我嚷道,“这世界上是没有男人了还是怎么了?!为这么个大尾巴狼你值得吗,我真他妈的看错了你!李若满,你丫就是贱!”
“岚昕,”她的眼泪如洪水般决堤,“我以前不是说过,我羡慕你吗?我羡慕你啊!今天,他来找我……”
“别跟我说你们那点破事儿!”我打断她,余怒未消。
“他来找我,准备和我分手,这是之前在电话里说好的,最后一次,好好谈谈,”
“分手?那孙子找你来和你说分手就值得你为他割了手腕?!”我骂道。
“岚昕,你听我说吧,”若满哀求,“他来了,没想到他的老婆竟然跟来了!”
什么!?我的脑海力顿时浮现出大婆找二奶时的疯狂举动,不禁担心若满。
“她打你了?”我强压着怒气,问道。
“没有。”
我松了口气,“那到底怎么了?你别一惊一炸的吓我!”
“今天,晨羽刚到我这里没有多长时间,他的妻子就找来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么漂亮,晨羽一直对我说他是为了他岳父的资金才和罗婧结婚的,哦,他的妻子叫罗婧,她进来之后,没有哭,没有骂,更没有撒泼耍赖像一般人那样,你知道吗?岚昕。她有一双那么漂亮冰冷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我,我无从遁形啊!”
“然后呢?”我渐渐的紧张起来了,照若满说的,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太可怕了!
“她进门后,让几个黑衣黑超的人站在了门外,她冷冷的眼睛载看了我好几遍之后,才说话,说的是,若满停顿了一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说‘崔晨羽,不是吧,就这么个货色啊,’然后她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李小姐,今天我不是来找茬的,只是,这个男人在外面找什么样的女人也是事关我们家脸面的问题,当然我不是贬低您,只是,’她盯着晨羽,眼神是轻蔑的,‘晨羽啊,不是我说你,你的审美还真是下降了呢!’”
什么?崔晨羽的老婆,是什么人啊,“你呢,你当时有没有怎么样?”说实话,要是我的话,面对着这么大的压力,说不定早就撕破脸了。
“没有,真的,当时我想,说什么我也要撑过去,不能被她的气势压下去,所以,我对她说,说我和晨羽只是好朋友,纯粹的好朋友而已,”
“那,崔晨羽……”我问道
“他……一直没有说话,一直没有,”若满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从他的妻子一进门,他就没有再正眼看我一眼,他甚至害怕到发抖……”若满泣不成声。
你就一直保持着微笑到他们离开吗?我盯着哭成一片的若满,心中一片苦涩。
那天,因为若满不肯去医院,我便陪着她在她家照顾她。其实真正的伤口也没有多深,但我不知,若满心中的伤口,会不会愈合。
夜晚,我担心她一人会出事,于是住在了她家,她整整一晚上都在哭,哭累了就吐,把什么都吐了出来,然后接着哭,就连在梦中也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若满就醒了过来,以幅没心没肺的笑容看着我,“诶,我说啊,姜岚昕你还真是……国宝了呀!”
什么?!这丫头,一早起来就气我!“你这白眼狼!昨晚不知是谁又哭又吐的,害别人一晚上没有睡觉,一大早竟然还有力气气别人,”我呲牙咧嘴.
“人生苦短,要及时享乐嘛”若满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但我读出了其中的苦涩,这个姐妹我了解的很,怕她再有什么事,就不再劝她了,“若满,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知道你这人死心眼,现在和你说什么都不管用,但是我告诉你,这个门槛,只有你自己才能迈过去,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在旁边看着你,你明白吗?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这样的糟蹋自己,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欲离去。
“岚昕,在这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待我,”若满轻声说,“我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是真爱我。”
“是啊!”我笑道,“无奈若水三千,我却不是你那一瓢饮。”
我发誓,这一句本是玩笑话,可是若满听后“刷”的变了脸色,“谁说你笃定就不是我那一瓢?!”她瞪起了眼睛,“岚昕,我算看透了,这世上的男人,没他妈一个是好东西,我看,不如我俩就将就一下,凑合过吧!”若满看着我,眼中我含义是我不懂的。
“啊,啊~”不敢确定她的意思,我开始装傻,“什么呀,哪有俩女人一起过的呀,说不准哪天你看见一个帅哥就又跑过去了呢。”我笑。
“你知道的,我不会。”若满肯定的说,“你看,我以前对崔晨羽有多痴情?你,在躲避什么,反正你又没有男朋友,难道说,你,不爱我?”若满的话愈发的让我没有招架之力。
“叭”的一声,惊讶之余,我竟发现自己伸手打了若满一个耳光,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这么想啊!不自觉中,已朗朗开口,“李若满,你这样未免太糟蹋自己和糟蹋我了吧,你若是真心的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看看你现在的情况!刚刚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分手,难道就要从朋友这里寻求避风的场所吗?这和我是个女人没有关系,就算我是个男人,你这样对我,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你未免太不尊重我,没错,我是没有男朋友,但这恰恰说明了我对自己感情的尊重!我不是你男友的代替品!”一席话慷慨陈词,却吓呆了我自己,在刚才的混乱中,我的脑海是一片空白啊,又怎么说的出这样的一番话?不过,经过这一变故,头脑清醒了不少,看着若满吃惊暗淡的脸,慢慢说道,
“你说真心话,我刚才是不是说对了,若满,就算你被崔晨羽伤透了心,你也要自己从阴影中走出啊,老赖在我这里是不行我,你才二十多岁,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啊,被一个男人甩了就这样,那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
“没有,不是他甩的我,是我甩的她!”若满纠正道,看的出来,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换上了笑颜,“小样,你看你动那么大的气干什么呀,玩笑开开不就得了吗,干嘛这么吹胡子瞪眼睛的……好了好了,我没有事了,刚才的事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吧,反正你这俩天不是也经常的胡说八道吗?”若满的脸有些发红,不知是抱歉还是我那一巴掌造成的。
“嗯,那我就走了。这次的文稿我会发给你的。”
“不用了,”若满咬牙,“昨天我已经和那孙子辞职了,他再也使唤不了我了!”
“good!”我吹了一声口哨,“当断即断,有你的风格,那文稿我想办法了,”朝她一笑,“那我真走了啊!你可别想我啊!”
“滚你的!”身后传来了若满的抗议声。
从若满家出来,已经是上午了,虽然刚才我那样的骂了若满,但我发誓,那绝不是我的本意,只是……
回到家,打印出了文稿,我觉得我应该亲自到杂志社去了一趟了,崔晨羽,你丫给我乖乖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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