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汤姆

　　安东尼奥·文托撑着脸盯着床上的婴儿思考人生，从街上回来不是一无所获，文托在伍德孤儿院找到了一位提供奶水的妇女，只需每星期付给她二英磅。

　　这位热心的费拉太太已经喂汤姆一周的奶水了，她显然很满意文托付的薪水和文托送的补品，具体体现在她帮文托重新整理了一遍小木屋，她当时的原话是“哦文托先生，不要怪我多嘴——事实上我第一天就想说了，你弟弟显然是个婴儿，婴儿的生活环境因该整洁不是吗？”她带着挑剔的眼光扫视文托的小木屋，这里有着世界上大部分单身汉居所会有的乱，尽管除了乱，它还是干净的。

　　文托当然是个嘴甜的家伙更何况他能付薪水，他很快把费拉太太哄得晕头转向，差点当场收下他这个义子，当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最终结果是美好的就行，文托的小屋变得整整齐齐，为了小汤姆。

　　如果要费些笔墨解释文托居所的来历，这是文托来英国时建造的临时居所，他想有生之年游览天下，虽然出现了汤姆这个甜蜜的小变故，但显而易见他不会放弃自己最初的心愿。

　　说回正题文托的生意还行，毕竟他现在不是一整天不断地都摆摊，他把汤姆寄在伍德孤儿院的费拉太太身边，早上送，中午看，晚上取回家。

　　这些都不是他烦恼的，他烦恼的是汤姆好像生下来就安安静静的，如果你家也有孩子就会知道这就比较反常了，小婴儿不管活泼文静都会哭的，在文托有限的人生中，帮老牧师看顾过几个孤儿，不过三天文托就放弃这项工作由于受不了婴儿的哭闹，转而帮老牧师做饭和打扫那座规模不大的乡下教堂。

　　首先汤姆的身体很健康，三个月的身体非常壮实，话说回来汤姆生下来就非常漂亮，文托见的多是皱巴巴的秃毛红猴子；那么他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吗？这又被排除了，文托已经带汤姆去圣芒戈检查很多遍了。

　　也许这就是一位非同凡响的婴儿，和他的姓氏一样是个迷团。

　　文托换了一只手撑脸，汤姆睡得很香，完全没有感受到文托的注视，文托想象着汤姆吹出一堆气泡，缓缓飞上屋顶，然后破开，伦敦的天气还是那么阴沉，除了雨还是雨，更糟糕的是空气，大大小小的颗粒飘浮在空中，或许更让人担心的是人们每次吸进肺里的空气含量，文托给小汤姆的襁褓施了空气净化咒。

　　文托用木板把汤姆隔开，以免睡着时砸到他，汤姆上次魔力暴动差点掀翻了文托的小木屋，感谢梅林他认得文托的声音，文托给他念了一整天的修辞学，汤姆平安渡过了此次难关，文托也保住了他的小木屋，他后来加固了好几次免得安静却暴躁的汤姆让他流露街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文托有钱有魔法，虽然钱不多，只刚好处于目前的收支平衡，毕竟一次几加隆的生意很少，大都是纳特西可。

　　养孩子真费钱，文托躺在汤姆身边慨叹，尤其是想给孩子能给出的最好条件，可怜天下父母心，文托感觉自己提前步入了某种人生阶段，少走了几十年弯路。

　　他给汤姆拢拢被子，盘算今天的收益，火炉的红碳在不断地被灰烬覆盖，云层上的月亮滑落到天的另一边。

　　——

　　“感觉还好，英国这边的情况很好。”文托叼着甜筒吊儿郎当地说，卖冰淇淋的胖店主乐呵呵，很是自豪:“那当然，我们有邓不利多！”

　　“是，邓不利多，”文托往下拉了拉深色的兜帽，“先生，您这儿有适合小孩子吃的甜品吗？”

　　“当然有，我们要照顾好每一位顾客”胖店主眨眨眼，灵活地挥动魔杖指挥出一碗香甜的奶制品，“一共十三个银西可，需要打包吗？”

　　“要。”文托打了个饱嗝，摸摸似乎吞噬了很多甜品的肚子，认命付钱，胖店主将钱排在手心：“多嘴一句如果您需要，注意不能贪嘴。”“谢谢您的好意！”文托提溜着给汤姆的甜品走出店，回味咂嘴：“今日最佳火龙炸弹冰淇淋。”

　　春天的雾气笼照四野，冬天的旧草还辅在地上，新绿已经忍不住要迎接阳光了。文托一手抱着汤姆走回木屋：“今天过得怎么样啊？”已颇具规模的汤姆面目冷静，但因为幼稚的声音暴露了他，平添几分可爱:“差不多，我已经不需要费拉太太了。”

　　“是是是。”文托掂掂汤姆，汤姆被他敷衍的口吻气到，非常严肃认真的把文托的脸掰过来说:“我不需要费拉太太！”文托变形的脸认真地点点，右手开门进屋。

　　他把汤姆放到床上，摆上小木几，把甜品掏出来放在上面:“汤姆，先吃我们再讨论，好不好？”汤姆紧绷着脸点点头，文托莞尔一笑，坐下来看着他吃。

　　“就是这样，我不需要费拉太太。”汤姆吃完脸上沾了一点，但他迫不及待地放下勺子，没有注意到——也不太可能注意，毕竟文托不是镜子。

　　“是的，我的意思是你七个月时已经不愿意吃了，但亲爱的，我要做生意，如果你记得。”

　　“你完全可以带上我！”

　　“汤-姆！虽然你已经能像流水一样说话了，但你无法照顾好自己，听着我不是不想带着你，事实上我早就想离开英国这个鬼地方了，”文托叹口气，帮气哄哄的汤姆擦脸，“和你一起，前提是你得长大，有能力照顾自己。”他捏着汤姆的脸说。

　　“旅游，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发的。”汤姆认真分析，“我没问题，你没问题，我们可以不去很远，边走边玩。”

　　文托捂脸哀嚎，良久，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也不是不行，法国就不错。”他亲一口汤姆，欢快地去生火，好像之前说汤姆照顾不好自己的人从未出现，汤姆无语地坐在床上。

　　当然他们还是在英国多呆了一年来锻炼汤姆，这是必要的，文托收拾好东西，带着汤姆给费拉太太送礼告别后的礼拜天，他们就坐上了去往法国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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