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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树的传说
“有个阿伯告诉我,这座山以前是有名字的。叫——断情。是他爷爷告诉他的,还是个很古老的故事呢!”说到这里,凌焉竟然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只不过瞬间就被一股酸涩掩盖下去。
双手紧紧抱住膝盖,紧了紧围脖。她继续回忆着:“有这么一个和尚,他爱上了一个妓女,当然,不是在他得到这个妓女贞操的前提下。”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弧度。
“别笑,妓女也有属于自己的贞操,她的贞操更为珍贵。”凌焉扼杀了我的笑意,继续讲述:“那和尚修行佛法半辈子愣是得不到佛主的垂青,他觉得自己除了斋饭经书以外别无它趣,‘经中自有颜如玉,经中自有黄金屋,’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过下去,他就下山。首先他吃了肉,他觉得肉很好吃,然后每天吃,后来吃腻了。他就又开始喝酒,他觉得酒也很好,所以他边吃肉边喝酒,可是总这么吃喝也会麻木。他就又尝试赌,赌了到了钱...继续赌,然后有人告诉他,有钱了还可以找女人,钱是个好东西,你得会利用,他觉得有道理,他就又开始找女人。可是赌的前提下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赢,一种是输。找女人结果就只有一个。然后他又知道爱情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不只是□□交易、交合的快乐。爱情是上帝把灵魂和□□残酷结合出来的结晶,这是一个愚蠢的组合。和尚就开始找个爱情,他觉得青楼里的姑娘很符合自己的标准,他开始在□□合欢的基础上培养自己的爱情。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了,他会吃喝,会赌钱,还会追求女人,做人真好。然而这个世界上自古就有了一条定理,把钱投资在女人身上是最不理智的。不过和尚他纯啊,他和青楼里的一个姑娘很快就在爱情的海洋里裸奔。有了钱那爱情就没办法不快乐,后来和尚走了霉运,他开始输,就像上帝的施舍一样,你有了这样,就得牺牲那样,相比我们的东方上帝——佛主,他就很不合格。我们佛主说,放下一切,得到一切。僧人看似穷,但是他们却感觉自己很富有。每个上帝的子民都有着上帝恶习,就像现在的人。和尚输光了自己,又输光了女人。最后就剩下两个人。两个什么都没有的两个人,当然,这是在没有了钱的前提下。有了钱就完整了。然后和尚说,我不能再这么赌下去了,我得找份差事,他就开始找短工,那妓女身子不纯,可她的爱纯。她告诉那和尚,等我接完最后一个客人,咱们就远走天涯,那个客人很有钱。可和尚不乐意了,他不乐意戴绿帽子啊,其实和尚一直都戴着绿帽子。后来一想,也就默许了,谁对自己的过去没个总结啊?总得画个句号,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啊。‘次数’再多也有‘最后一次’。最后的后面还可以有最后。然后和尚就在约定好的山上等她,从天亮等到天黑,然后那晚下暴雨,和尚没常识,躲在了一棵树下,然后被雷劈死了。可能西方上帝知道了和尚的事迹,感到这个人很恶心,很让他交集。所以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把他带走了。和尚走了,妓女来了。妓女看见了和尚,和尚也看着妓女,不过后者是死人的眼神。那眼神很纯。然后妓女把和尚埋了。然后自己也自尽了。很多年后,这里长出了两棵树,他们簇拥着生长在一起守候着。然后又过了一百多年,一个雷雨的夜晚,卡擦一声,一道雷劈中了其中一棵树。估计是那上帝不死心,会来再总结一下成果。然后其中一个树就死了。不过神奇的事还在后头,传说这棵枯死的树每过百年就会盛开一次。”
山下辉煌的城市此刻突然破例般展现了异同往常的萧索,像是一个发泄后的艳女,冷冷地虚脱在角落里。高速公路上爬行着几辆不知疲倦地车流,在这即将冷却地冬季里显得格外的寂寞。凌焉的话被风撕扯地遥遥欲散。
天边地山幕被笼罩这一层层白色的青纱,飘渺间让人迷离。
凌焉的眼底此刻汇聚着一条静谧地小河,让远方地山幕更加朦胧。
“冥!”
“恩!”我点头答应着,眼神却在天空里游荡,脑子里空空地。
“你爱斯琦,对吗?”
我的心在胸腔一阵颤抖,所有的神经瞬间拉扯。依然坐在那里,我的回应只是简单地略微的点了一下头。
可对于了解我的凌焉来说,这无疑是发自内心的肯定。她地脸更加苍白。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开始觉得眼前的身影渐渐开始模糊,她开始看不清了。
“你得不到她的,她注定只是你记忆力地一个过客,只不过她从你身上带走的东西却无法还给你了。冥!忘记她吧,相信我,你会慢慢忘记她。”虽然这些话根本不足以令眼前的男人放弃,但是她却找不到更好地废话来做铺垫。
“我会等她,她说她会醒过来,她从来不骗我的。”
“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未来,值得吗?你可以考进一个很好的大学的。再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真的决定了吗?”凌焉地话此刻已不再平静,给我一种压迫和乞求。
后悔吗?我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我甚至花费了一天一夜和几瓶啤酒的代价去思考过。对于未来那些不可预知的失去我彷徨过。但是如果放弃眼前的这些已拥有的全部,我宁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妥协。我不能。我不能看着她在我的记忆和生活里远去。我害怕空洞的生活。
凌焉的看着我,长长地指甲紧紧地握进掌心,她第一次愤怒,而且毫无来由。“你现在没有工作不说,而且她的医药费根本就是个天价,你认为你能做担负起这份责任吗?”
“凌焉!”我终于明白了她让我来此绝不是讲故事那么简单。我不怪她。
深吸一口气,凉凉地。肺腔也感觉随之慢慢缩紧,慢慢站起身。我感觉自己仿佛虚脱了。“告诉我,斯琦得的是什么病!”
我应该知道的,一年前就应该就知道的。斯琦,你为什么要骗我......
凌焉平静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手术明明很成功,可是她却一直没醒过来。冥,也许你的选择是有道理的,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凌焉向我隐瞒了很多,不过这些也是在几年后才得知。也许命运总是在近乎绝望的环境下,弥漫出淡淡的神秘和慈祥带给人们不可预知的希望,在这徘徊的过程里,我们居然坚强的走了下来,就像一个赌鬼,明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却还期冀着赌出一个美好未来。
“谢谢!”我悠悠地看着她。凌焉正欲开口的时候,我的后半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她的胸膛。“我不需要。”
就算付出的再辛苦,我也不会奢求一个女人的帮忙。我不喜欢打扰别人,就像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一样。我喜欢平静地生活。所以我喜欢一个人独自在林子里散步,累的时候可以随意地靠在一棵树下睡下来,我相信它们是有生命的,但是它们却没有烦恼。偶尔有一天我也会像它们那样,贪婪的拥抱阳光。
如果“朋友”是用来分担的,我想那我完全可以忽略这个名词的存在。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所背负的东西。而当你把自己的痛苦诉说给另一个人的时候,你却仍然痛苦的活着。而最关键的是他们却帮不了你什么,如果帮得了,你也不必去跟他们啰嗦那么多了,你和身边的人注定都要走属于自己的路,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把自己的痛苦分担给别人的人是自私的。
“你讲的那个故事很美,没有结局的故事才算是故事吧,凌焉,谢谢你。帮我照顾好斯琦。”
“要离开这座城市是吗?去哪里?”
去哪里?应该是很远的地方吧。一直都想去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很远。天籁的云拥挤在一起,在余辉地折射下一片潮红,着这个枯黄的季节里,太阳也吝啬起它的阳光,及早的隐匿在山脉的尽头。
“不知道。”我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回到旅馆已经是晚上了。
我脱下黑色的风衣随手扔在床上。心底空虚让我倍感疲惫,呆呆的看着那如纸般空洞的墙壁,我知道,我将要爆发了。穿上风衣,我再次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房子。
我开始在城市间飘荡,像失去自我的午夜灵魂饥渴的寻找着解脱。彩色的霓虹交替闪烁在街头,一辆辆汽车发出沉闷的嘶鸣,像成群的苍蝇在着街道上茫然盘旋,我的心里一阵阵冰凉,这个世界离我仿佛越来越远了。
为了追逐那一片临别的夕阳,我开始在变得疯狂。在那漫长地黑夜里我彻夜彻夜不眠地仰望那破晓的黎明,而到了黄昏的时候我却睡着了,或者说忘记了自己要追逐它的事。就像那沉睡的人总有一天会慢慢醒来。撕开黑夜一样。重生在我空洞地眼里。
谁来安慰我彷徨的身影,寂寞的人啊,疲惫的徘徊后,不要忘记带走身后的迷茫。伴着月光的拉长,它比你更加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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