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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权者
虽然嘴上说着会留下当鲛人一个月的宠物,但有方法溜出去那就试试,成功了再回来请罪。毕竟玉坤山出来的可没几个安分的。
留一个月可以,但他不想困在宫殿了,所以更想出去。虽然这样做很不道德,甚至还有点背信弃义,但失礼了。
阑青是这么想的,可当人真的踏出缥缈殿后,他后悔了。
不为啥,只因他迷路了,而且他忘了这是鲛族的神殿,怎么会没有禁制呢?于是在几次的尝试飞行和步行找路后,他成功惊动了看守神殿的鲛人。
起初鲛人们看到他先是窃窃私语了一通,然后集体把他架起来扔回来缥缈殿,好在他们扔的算轻,不然屁股都要开花了。
进来那会儿,他就觉得四周变冷了不少,寻着冷气望去。缥缈殿供奉神象的下方,正坐着吃葡萄的男子。
第一眼阑青便认出了他是谁。昨日说要做他主人的鲛人,鲛族的王——烛明。
烛明看到有些许狼狈的阑青,并没表现的太出乎意料,只是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吃。
眼下也逃不出去,他四舍五入算是寄人篱下,若是现在和烛明闹翻,多少不好,于是他狗腿的爬起来,乖顺的自己剥葡萄吃。
他一直埋头苦干葡萄,不敢直起来看烛明一眼。毕竟鲛族能去除神火的王,可不容小觑。
见阑青吃的“欢”,烛明也便不和他争抢,吃完手中的那颗便注视着他。
他五味杂陈,这小鸟以下犯上,仗着自己对他还有用竟敢私逃,可想想司明玉与言相狩俩人刚开始也是这样。看着阑青那张要哭的脸,烛明立马挥去了刚刚的想法。
司明玉与言相狩是对断袖,他只是想养个天上飞又见识广的宠物,才没那龌蹉想法。
盘子上只剩葡萄枝了,但阑青还是不抬头看他。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因为太饱。
“你还要吗?”烛明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问他,可这落在阑青耳中却是带了几分威胁。
“不了不了!”阑青有些后怕的坐在地上后退。
眼前的鲛王虽温和了不少,可谁晓得他是真温和还是假,能坐上王这个位置的人,定是经历过一场厮杀的。
“既然如此,那就谈谈今日你为何出逃。”
烛明刚说完,那离他有两米远的小鸟不知何时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我错了,王上!”
“我只是想出门看看风景,熟悉熟悉环境。哪知这晨栖宫那么大,还不能飞。”
不得不说,这鸟的演技可真不是一般的烂,眼泪都憋不出来,可作为善良的主人,他选择配合。
“那以后就别乱跑了,你要想出晨栖宫飞翔,就跟我说,我带你出去。”
阑青震惊,他自己的演技啥样他清楚,这烛明都还能信,究竟是怎么当上王的?
烛明也没跟他僵持多久就被叫走了,走前他还不忘叮嘱阑青不要乱跑,阑青一脸乖巧的应下,可他是不会听的。
送走烛明后,一批打扮素净的鲛族侍女端着果盘和点心来,可是刚被迫吃了不少葡萄的阑青,现在是吃不下了,只能呆坐着看面前一个个貌美的鲛人。
该说不说这些鲛人确实好看,可和烛明一对比多少是有差别的。她们的美是美在自由享受幸福,烛明的美是威严高贵,甚至还有点孤傲。
一到这儿他就想到那张忍耐着气愤,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脸。
出逃计划是不可能了,但至少可以抽空出去飞几次。虽然真的像个宠物,但谁叫人家有钱呢,这几天全当休沐了。
接下来几天,阑青不是在晨栖宫睡觉,就是瞎逛,现在他已经熟知宫殿的每一处地点该如何走了。
有时烛明有空了,会主动问他要不要出结界玩或者和他在殿中聊阑青的所见所闻。
出去玩这事阑青是立马答应的,每次他在天上翱翔,烛明就会化作鲛人跟着他。
他的鲛尾是真好看,靛蓝色的。阳光照在上面会反射出淡淡金光,尽管他非常想去摸一摸体会一下手感,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奇怪的是,烛明没想过带他去其他陆地,他一直在云舟岛上。
俩人的相处也不多,几乎都是烛明在忙。阑青是仙鸟,可不吃东西,但常年奔波送信,他迷恋上了人间的美食。
烛明也照顾他,每日都有不同的食物,俩人共用餐,阑青埋头苦干不去看他。但烛明不来时,他又觉得一个人不自在。
每次烛明不在都会惹得一旁的鲛女们掩唇偷笑,了解过后才知道,她们觉得他像小媳妇似的。
呵,她们要是知道他差点真成那小媳妇了还得了。
阑青原以为这次会轻松的用过晚膳,然后像往常一样在云舟岛上瞎逛,可一位不速之客打扰了他的晚餐。
殿外的守卫都回去休息了,没几个看守,以至于闯进一只鲛人都没察觉。
哐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阑青和剩下的几个鲛女出去就看到了,一个浑身血迹,裸露的皮肤爬满黑色鳞片,双腿化尾的鲛人。
姑娘们主要是这么看到的,可阑青却是被一旁倒地的花盆赞叹不已。那鲛人一看就知道伤得很重,砸下来时撞翻花盆,居然没碎,质量真好,不像他一撞到就碎,他还为此被罚扫过一年。
等他回过神来,姑娘们都把鲛人带进神殿了。
阑青追着她们疑惑发言:“姐姐们,他现在可是有重伤在身,你们就不怕他是什么危险人物吗?”
岁数最小的阿檀开口:“说什么呢?他可是我鲛族的重犯,陛下还要审他呢,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好了,他现在知道为啥她们看到这不知身份的鲛人时都没疑惑,亏他之前还想过她们是多么善良的好姑娘,不管同族的人是何身份,哪怕是刚刚的话也不过是他随口说的玩话罢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因为这是个重要犯人,她们一顿操作猛如虎,全没了昔日和阑青友好相处的模样。犯人面露苦色,额间的汗水混着血水,眉头紧皱,仿佛下一刻他就会醒来。在场的都知道这鲛人是装的,但他既然想装,她们又何必客气。
其实哪怕他是真晕,她们也会这样做。
阑青看着她们残暴的手法,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他究竟做了什么?”
素清包扎完清了清手上的血迹,慢慢向他解释:“想着谋反,推翻王政。”
“啥?”阑青大为震撼,虽然他不清楚烛明在族中是如何对待子民的,可几日的相处,烛明给他的感觉是温和有礼。
他指着犯人,磕磕绊绊道:“他咋想的,去谋反诶?”
“没啥,王上的政策已经用了许多年了,可是他偏偏想不开,去质疑王上,甚至想推翻他。”
素清也不急,唤另一个鲛女把装满血水的盆抬出去倒掉,转头就坐到阑青原先的位置上,吃起他还未动的美食慢慢说了。
阑青想出声提醒,但想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就坐在次位上。
“陛下刚执政那会儿,他发出了告示,百姓中若能提供真爱之泪者,可获神力,百姓受到这样的诱惑纷纷积攒眼泪,可是鲛人的真爱之泪是很难流出的。”
“真爱之泪是鲛人在爱情、友情和亲情中受到的喜悦与悲伤,只有纯粹的才更有用。可他们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便开始互相厮杀积攒眼泪,于是反对王权者就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这任鲛王给他们带来了太久的安宁,他们都忘了,他们的安稳来自于鲛王。”
她最后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阑青全当是只有烛明才能保全鲛人。
反正最后那鲛人是被带回去接着关押了,烛明到时,看向他满眼都是对宠物的担心害怕,合着是真把他当弱小无助的普通鸟了。
今夜烛明本是要留在云舟岛上过夜的,但现在看来只能回海底了。走前他还不忘安慰阑青,但阑青也没把这儿当回事。
一夜好眠,鲛族的事与他无关,反正混完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可直到第二天一人的到访打破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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