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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化肥厂
一周前。
赌场里面很宽敞,空中弥散着久久不能消失的烟雾气味。
四周围着一圈圈的赌桌,桌上摆放着扑克牌、骰子等赌具,里面的每一个人时而兴奋地喊叫,时而沉默地思考,时而悲喜交加地流泪。
其中有一桌被围得水泄不通,处在中心的宁真戴着眼镜起初还一副冷静克制的模样。
连赢了五盘总计五百万之后,宁真脱下自己外套放在后背,同时摊开自己手臂躺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放进嘴边点燃,眼睛眉毛都飞扬起来。
在地下赌场,一夜暴富的故事不少见,一夜亏空跳楼更多。
背后的有人嫉妒,也有人眼尖跟在他后面下反着下赌注,自信地觉得宁真迟早得满盘皆输,是个暂时运气好的赌鬼。
没过多久,确实如他们所愿,情况急转直下,一下子之前赢的已经填不上现在输的金额了。
宁真头发蓬飞,眼睛充满血丝,双手紧紧抓住两侧的椅子,青筋爆出。
旁人以为他会继续说出下一局的时候,宁真泄了气皮球拾掇起衣服准备扭头就走了。
见状,观察了很久一位西装男赶紧出来招呼侍者端了杯酒过去给他,“不多玩几局?”
“见好就收。”宁真头也没抬,拿着桌上赌酬。
“没钱了吧?我这里不用利息。”西装男说。
“你这是赌钱一伙的吧?真是把人当傻子。”宁真挤开前面人群,头都不看一眼就想摆脱这个烦人的推销。
“别,我们都是正经生意,就是做一些极限运动活动测试,事成之后会有一笔奖金。”西装男子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烫金大字极限俱乐部。
看宁真停下来注视着名片,西装男再接再力道,“这人难找,我觉得你挺合适,名片收着多条出路,你可以回去给自己多点思考时间。”
犹豫几番后,宁真接过名片并把他收进口袋之中。
几天后,西装男口袋里手机振动了,拿起手机,对面传来声音道:“喂,我是前几天的宁真……”
拿着手机的西装男嘴角微微上扬,终究还是落入他们的网中。
很快,西装男在高楼透过玻璃窗观望着。远远地,宁真一步步走在广场上。
交流协议的内容条件异常地顺利,里面给的一百万金额太有诱惑力了,却只需要进行30分钟的项目测试。
桌上,宁真脸上乌黑的眼圈和泛红的血丝,比之前落魄许多。他握着手上的笔,第一笔落下又放了下来,拧着眉毛道,“要不我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西装男挑眉道,“做人要讲规矩,你大可不签走出这个办公室,但赌场那些人都是边缘人,我可不敢保证你还不上钱,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他把合约往前再推了一步,道,”签吧“
宁真最终落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宁真被带着来到楼上,走在走廊中可以听到每一间房间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人的尖叫呼喊、器材的摩擦声、泡沫垫的碰撞,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奇怪。
他被带去是一间密室,平台底下足足有十多米高。
“没有安全措施吗?”宁真后退一步,问道。
“当然,不然怎么激发你内心的求生欲望,这就与我们签订的合同不符合了。宁先生,请吧。”西装男伸手向前微微倾身示意。
回到游戏。
工厂建设在离村子五六公里外的距离。
当鼻腔内弥散着越来越浓烈的氨水味告诉来访的人,化肥厂就快到了。
抬头侧前方,远远能看见林立的烟囱和高塔,一大片起伏的黑色钢铁罐子和一排排的楼房,那充满工业建筑冷冽气息的地方就是化肥厂了。
门口挂着五个红色楷体字红星化肥厂,铁艺大门敞开着,站着是副厂长和两个经理。
副厂长看见他们下车立马上前来,道,“你好你好,听说市里报社的大记者过来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感恩都来不及。”
“你好,叫我李新就好。”李新上前握手,介绍了一下他们都是见习记者,是来学习的。
其中一位经理走在前面和厂长同行,边走边介绍道,“我们工厂最近进行车间升级,优化流水线的操作流程,抽检率得到提升。有些环节直接替换成机械设备,速率是得到大幅度优化。“
“上面很看好你这个本土企业,我们特意过来总结先进经验供大家学习参考的。”李新说道。
其实这话也不纯是拍马屁。
资料显示,红星化肥厂是村办企业化肥厂由十年前创办,快速发展解决了村内50%的就业,化肥远销附近村甚至县城内。
虽然在三年前,受到新化肥冲击,销量下滑,但是靠厂长继续学习经验不断改进后一举成功,自身不断扩张,化肥不仅销售到市里,最近甚至是省内其他市里都有他们销售点。
可以说这个厂长这个关键人物难以估量,但是今天却没有出现。
副厂长和李新交谈着,其余人跟在了后面。
来回的运货车穿行在厂内,红色方正字体写着安全生产第一位,充满年代气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阳光照射下,几只乌鸦在蓝色天空穿梭翻飞。
宁真注意到有一处地方四周被铁围栏封了起来,锁上了门锁。门锁崭新的很,似乎是刚锁上的。
另外一个经理侧身挡着他的视线,笑着说,“这些都是我们旧厂区,之前是另起地方来改造升级生产线,现在旧厂区就下一步规划成足球厂,不知道大家对足球兴趣怎么样,等会可以切磋一下。”
这里明显是有问题,宁真按下自己内心的疑问。
临近生产区的时候,一堆人围在车间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工人们中有个人眼睛尖看见副厂长领了一群人,对其他人使了眼色,喊到回去工作了。
人群是散开了,但是十几个犹犹豫豫始终不进去。
经理尴尬看向副厂长,见副厂长隐约的怒意立马上前去驱赶剩余的人群,大声喊道:“这下班时间还没到,这是干什么。”
工人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戴着手套和口罩,其中一名工人没声好气地说,“张经理,不是我们不进去,这里面闹鬼,有不干净的东西。”
“凡事都要讲科学,什么鬼不鬼的,生产效率要保障。“张经理义正言辞地说着。
掰扯一番才明白,工人们已经遇见奇怪奇怪的事情很多次了,例如厕所的血手印之类的,每次遇见之后都机器莫名其妙停工或者卡住。厂里都谣传建厂初期推倒一片墓地,现在是那些冤魂出来搞作祟。
这些经理都早有耳闻,以为都是小打小闹,没放在心上。如今都闹到眼前是没想到的。
“一派胡言,一个个宣扬封建迷信,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副厂长怒道,但是两三步犹犹豫豫又卡在门槛。
现实中还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在游戏里是真的有可能出现鬼,宁真还是有点害怕。
“我们进去吧。“李新开口道,其余人稍显犹豫,但是一想到游戏死亡后果大家便应和上,宁真也不例外。
担心记者和机器出事,副厂长咳嗽了一声。
张经理听出言外之意,硬着头皮招呼着,“我们都进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也进来回到工位上,再来个人带个路。”
工人们见张经理也进去后就没有迟疑,上去带他们去出事的地方。
进入后是化肥厂的原料投放区,巨大的储料罐排列整齐,管道和传送带错综复杂。
首先入眼就是地面上猩红的两个大字写着停工,后面跟着几个巨大感叹号,足以见得写字人的愤怒。
传送带停滞不动,叉车停在一边,角落里的原料袋子敞开着,里面有圆滚滚的珠子跑了出来。
众人走近一看,发现这些东西竟然是眼睛,它们互相挤压着,散发浓重的血腥味。
被无数双眼睛往凝视着,宁真感到不适和胃部抽搐,忍不住想吐。
他艰难别开脸,但依然感觉那股视线依然紧紧黏着自己的背后。
“大家别慌,这不是人眼,这是猪眼。我们的原料都被替换成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其中一名工人忍着恶心出来解释。
就算是猪眼,干出这种事的人或鬼也太恶心变态,而且这个停工两字明显是针对整个工厂,众人心想。
“都?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都替换了?”宁真看着这规模,疑惑道。
“快用完了,最近天气原因延迟了点,最新的库存明天才到。”工人解释道。
看来这个捣乱的人对工厂的情况很了解,说不定是工厂内部人员,宁真心中形成这个猜测。
面对眼前诡异的事件,张经理脸一阵青一阵白。
突然刘河一声惊呼,余成没好气地说,“叫啥呢?”
刘河手一指,内部中空看见回字廊二楼上面有人,看不清楚身形,穿着工厂统一的厂服,被众人发现后立马走入躲进墙后不见身影。
这奇了怪,刚才发生这么大的事,工人们都跑了出来,是谁留在上面。
这个时候众人都踩着楼梯踏上二楼,其中刘河边走边大声大声斥责道,“别跑。”
宁真气喘吁吁的追着人群,累得直扶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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