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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但富贵着
“到纽约了?”
飞机落地已有数月,我都快要乐不思蜀的时候竟收到这样一则信息。
但是看看发件人的名字,也并不奇怪。
“嗯,到了哥。一切都好。”
等了一会,意料之中,没再有新的回复。
有时候我想,我和我这个哥很长时间以来的关系就像是那种进入婚姻很久彼此已经失去欲望的老夫妻,可谓是默契地相敬如宾。
不同的是我们从来也没“热烈”过。
我天生就像一根针一样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当然对于除了我母亲外的其他人来说也是一样。
野兽会对入侵者龇牙咧嘴,就算是家猫对刚捡来的流浪猫哈气也是正常。
小时候我会用动物世界的东西合理化一些问题,只有这样,在拳头落在身上和阴暗角落里的过激言语之后我才能放松下来继续呼吸。
他对我那些不大不小的欺负一直持续到我青春期的某个早晨而戛然而止。
那天我起得很早,内心慌乱地在水龙头前洗内裤。
正赶上他眯着眼睛起来去洗手间,平时他一定会有意无意地在促狭的洗手池边撞我一下,可那天他却只是瞥了我一眼。
之后,我开始感受到他对我态度上的变化,在外人看来大概就是有些“兄友弟恭”的样子了。
我奇怪了一阵,甚至怀疑他在酝酿什么巨大的“阴谋”。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一度把这解释成是领地上一个新雄性的冉冉升起。
后来发现,冉冉升起的除了热血青年的裤/裆,也没再有什么了。
现在回头看,可能是同样遭受青春期困扰的哥哥突然把我认做了同个战壕的“战友”,同时也不再有兴趣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漂亮的电影女明星和班上同样在发育的女同学显然更有吸引力。
我就这样一夜之间摆脱了被欺负和压制的境地。
说起来关系从紧张变成生硬,也没好到哪去。
不过即使这样,空气般的存在感,也比做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强一万倍。
最为我这根针担心的只有我的母亲。
我依稀记得在懵懂小儿的时候母亲曾经抚着我的后背说“对不起”。
话说回来,我和我那个哥,往好处想的话我们之间终于有了虽然疏远但相对舒适的距离。而这种距离感还长久地存在于我和他母亲之间,他和我母亲之间,甚至是我和父亲之间。
在他们父子俩撸起袖子并肩作战,让家里企业的上市有些眉目的时候,我这号不适宜告知公众的人物终于顺理成章地被送到了大洋彼岸。
不过不要着急,我并不是小说里当炮灰配角的可怜虫。
毕竟打小学业名列前茅,现在全奖梦校,这里没有人会不相信我就是个天之骄子的。
而我亲爱的父亲和兄长,在国内努力地赚钱,总要有人来替他们来花的,不是吗?
那个男人难得产生的亏欠感,在我眼前换成了丰厚的生活费,明亮的公寓和轰鸣的跑车。
一个有钱的爹和一个乖乖花钱不惹事的“二代”,绝配。
于他,于我,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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