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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崽崽视角2
文逸轩早已因其才而名动京城,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子安公子。据说去说亲的人踏破了宰相府的门槛。但是文逸轩一律以一心考取功名,尚无心儿女情长拒绝了。
知道后我莫名的松了口气。
今年春闱开得晚,文逸轩一直在家中温习。之前太傅就说了:以子安之资质,前三甲必有其一席之地。我听了比谁都高兴,可是子安反应却淡淡的。
子安心思真是越发难懂了。还好我观察得够仔细,比平时更上扬的嘴角,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至于我,我娘原本打算安排我十六岁去考武举,本朝国力强盛,比过去历代历朝更重视对将士的培养。
况且我爹说了我是读书人里最会打拳的,打拳人里最会读书的。
我娘又是一巴掌糊上了我爹的后脑勺,此乃战术,正如田忌赛马一般。我看麒儿未能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多半是随了你。
我爹不服气的嘟囔:这怎么能怪我呢。
我虚长了子安一岁,原可比他先一步参加科举,也可先一步在朝廷中立足。虽然好处多多,但我还是不想,我只想和子安一起,想看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一同出现在皇榜之上。
从入春我就没见过子安了,据说他一直在家温习功课。每天闷在家里不无聊吗。
正值京中各家正在设春宴,我撺掇我娘也办一个,每天在他耳边念叨,快把她烦死了。
最后当然是答应了,以我娘的性格,定是要风风光光的大办,想必宰相府也会收到请帖,子安作为长子定是要出席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子安当日脚踏春风而来。
家中人来人往的,我娘还拉着我给我介绍其他世家和世家女。
这次春宴基本京城里喊得上名字的都来了,尤其来了诸多世家子女,想来也是抱着相看的目的。
我一向最不耐烦应付这件事,所以一见到子安我便朝她们拱拱手告辞了。可是我刚到子安面前他正笑着与同窗聊些春闱相关的时,他和我说话时都没这样呢!
我一把将他拉走,此次春宴在离京中不远的郊外庄子,我气冲冲的拉着他走到了庄子不远处的一个斜坡。
子安轻轻揉着被我抓着的手,略带抱怨的说:世兄,你抓疼我了。
听到这话什么气啊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一把将他的手拉倒胸前,低头仔细观察着:在哪里,我看看。细皮嫩肉的。
果然手腕上是一圈手印,在那白嫩的手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我一时是又后悔又心疼,只想拉着马上回庄子上给他上药。
我正想抬头问他要不要回去时,却发现子安与我之间呼吸交缠。他低垂着眼看我,我甚至能看清他眼皮上的那颗小痣。
我屏住了呼吸,一时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会惊扰些什么。
子安不知为何也没动,不知过了多久,我低声朝子安说:待此次春闱结束,你我高中之后,我有事相告。
子安松开了抱着我的手,垂着眼睛看不出神色,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此次之后我习武愈发用功,生怕自己无法高中,让子安丢脸。
刀剑无眼,虽说我们都是点到为止,但是不免有伤。
我娘每每见到都要埋怨我爹一番,怪他肚子里没点墨水耽误了我。
不过我内心是开心的,就算受伤也是,一想到结束之后便能同子安坦白,身上那点疼痛都算不了什么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等到了皇榜张发,可是我翻遍了整张皇榜都未见子安的名字。
我闯进了我爹的书房,急急地向他询问。
我爹也很是奇怪,说子安突发急病,实在无力参加殿试。
我也来不及听更多了,我冲到了宰相府,拜帖也未下,只说要见他们公子。他们家管家说子安在郊外庄子养病,不在府中。
我又回到了公主府,骑了一匹上好的千里马疾驰往郊外。
在那斜坡找到了他,他倒是悠闲,好像那些爱洁的毛病也一下好了。懒懒的躺在那刚冒尖草丛中,半分也无子安公子的风范。
我强忍着走向他,坐在了他的身边:若是不想听我讲那事,我不讲便是。何苦拿自己的功名……
我说不下去了,我比他还难过,我从六岁认识他,我知道,这十年间他从不敢懈怠,便是为了这功名,为了这一举成名天下知。
子安好似早就料到我会来一样,轻轻的将头放在了我的腿上,如往常一般平静的说:我爹已官至宰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我十六岁便夺得状元,圣上该如何作想?
我想了千万种理由,却万万没想到是因为如此。是因为我的亲舅舅,子安被放弃了。
如今京中看他笑话的,编排他的不知几许,他本该如天上谪仙般一尘不染。
“世兄,我好累啊。”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以前我总希望他低头,可现在他真的低头了我却只觉得心痛。
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头越低越下,恰如上次那般,四目对视,呼吸交缠。
子安好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唇齿相依,他的唇很软,与他截然不同。可是又有微微的冷,和他又那么契合。
头顶的花飘落了一地,就像我六岁那年初遇他一般,
漫天飘散,在风里,在云里,在他的眼里,在我的心里。
那日之后我们干脆就没有回京,只是遣人往公主府和宰相府递信,就说我二人在庄子里小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公主府自是没一点问题,可宰相也爽快的同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想来也正常,毕竟子安这委屈分明是为宰相受的。
我和子安在庄子里好生快活了一阵。
我们日日抵足而眠,幸福快乐有之,尴尬之事也难免。毕竟我们都是正值大好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儿。
他没说,我也就没说。
直到那次,子安往床上走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反应迅速,一把抱着他向床上滚去。
素来衣冠整齐的子安此事发丝凌乱,仿佛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嘴唇微张,衣领也被我拉开,露出了一节白皙脆弱的脖颈。
子安眨了眨眼,看着我急促的呼吸,歪头笑着对我说:做你想做的事。
我此生从不信神佛,但是那一刻我信了,戏文里常唱到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我的观音在我怀里,我信他,尊他,爱他。
只是这观音也是受不得一点苦楚的,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紧咬着唇,眼里有了一层水光。
也不喊痛,傻忍着,甚至见我没有反应还催促我软软的喊着:世兄?
哎!我多年练武,想必比他这小身板更耐痛。
我翻身躺平,只管让他来。
倒是没想到他还学得还挺快,状元果然不一样。
那日之后子安仿佛食髓知味了一般,庄子里几乎全是我们的痕迹。
我是受不住了,连连催他回京。
不过回京不止这一个目的,主要还是和我爹娘说。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无名无分吧。
我和爹娘说我此生非子安不可。
爹娘一听果然震怒,娘直接忘记了她的皇家尊严瘫倒在了椅子上。
我爹素来未在家中发过脾气的人,让家仆拿来了拳头粗的木棍,让我跪下来,一棍一棍的打在我的背上。
打一棍便问我一句改不改。
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不改。
无论问多少次都是如此。
我的腰逐渐弯了下来,我娘一把扑过来抱住了我,哭着说:我的儿,你改了吧,改了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我用尽全力抬头看着我娘说:娘,我什么事都能听您的,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听。
我爹还在一旁喊着:夫人让开,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我娘转头怒瞪我爹,把所有脾气都发我爹身上了:你打死他你就是要我的命!
可怜我爹,当下就哑口无言了。
“还不快去请太医!一定让刘太医过来,他最是擅长。”
“是是。”我爹连声应着,拿着棍子就走了。
我从床上醒来时边上只有我爹守着,见我醒了又立马去桌上将药端了过来:儿啊,别怪爹打得重。若不这样,你娘成天为你伤神,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原来我爹打得是这主意啊!我恍然大悟。
药喝完了,我爹也不去放碗,坐在我床边扭扭捏捏的。
“爹,你可是有什么要交代?”
我问了之后我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爹这辈子没赢过宰相,我看子安也不是能当事的。爹…爹可就指望你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看着背影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
再说了,子安怎么不能当事了…
……等等,这当事不会是指那档子事吧
我仔细回想了我爹的模样,眼睛也不敢看我,说话也支支吾吾,若是普通交代哪里不好讲?
估计就是了。
“腾”的一下,我感觉脸上泛起了一股热气,可能是刚刚那药还是太烫。
想罢我也不得不苦笑,爹啊爹,你一辈子没斗过宰相,你儿子也一辈子没斗过宰相的儿子!看来这是天注定啊。
再说,子安能当事得很呢……
若是不能当事我也不至于现在回来了。
不过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可就太折损我的男子汉气概了、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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