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落雁

　　别再打架了

　　微风不闷不燥，夜晚的风带着点沁凉，吹进骆烟卧室的窗子里。
　　骆烟仰卧在床上，放学时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少年的样子，在骆烟的脑海里浮现之后，就挥之不去。
　　回想翟笙，她们是初中同学，那时候是一个班的，翟笙是初三下半年转来的她们学校。
　　翟笙很合群，嚣张跋扈，人缘很好，总是会拉结几个小团体，跟熟络的人打成一片。
　　骆烟老实本分，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这个转校生。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翟笙盯上了向来特立独行的骆烟。
　　在临中考前两个月，翟笙就总是会到处找茬为难骆烟，只不过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直到后来毕了业，她盯准了骆烟，在她回家的路上，把她截住，带一群姐妹欺凌了她。
　　那是事情的开始，后来翟笙知道自己跟骆烟考上同一所高中，更是得意的变本加厉，以后欺负骆烟也是更加方便。
　　第二次，是翟笙给骆烟发短信，威胁说如果不出来就上门去找。
　　迫不得已之下，骆烟出了门，去了翟笙指定的楼下某家超市附近。
　　骆烟再一次被堵，经历了比上一次更加暴力的殴打。
　　狼狈不堪的回到家后，骆烟偷偷回了房间给自己的身体各处涂了药。
　　第三次翟笙带了翟司一起过来羞辱她，一顿欺辱过后，丁沉也出现在了那条小巷子。
　　第四次翟笙是报仇来的，到头来反被丁沉也教训了一顿。
　　这三番五次的霸凌，让骆烟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心里渐渐出现的裂痕，永远不能够被缝补。
　　丁沉也算是拿真心友好的对待她的人，没有人像丁沉也这么护她。
　　就算他有目的，骆烟也受了、认了，因为丁沉也让她感到了那为数不多的一丝暖意。
　　骆烟任由风从窗外吹进来，微凉的风让她的身子一抖，双臂抱紧肩膀，蜷缩在被子里面。
　　明明是盛夏，却让骆烟感到彻骨的冰冷。
　　骆烟懒得下去关窗，就开着窗户，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早上醒来随意吃了点饭，就去等公交上学了。
　　从她一进教室，就看到汤千远在睡觉。
　　敢情来这么早，是来睡觉的。
　　听到旁边有人坐下，汤千远抬起了头，冲骆烟挑眉：“小骆驼，来了啊，作业写了吗？”
　　“什么作业？”
　　吹了一夜的风，骆烟头有点疼，作业这事有些忘了。
　　“就是昨天留的那两张物理题啊，不是吧，你没写？”
　　“哦哦，写了，昨天在学校就写完了。”
　　汤千远嘿嘿一笑，伸出手：“写了借我一看呗？”
　　“嗯。”骆烟从桌兜的试卷夹里面找出卷子递给他。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小骆驼？”
　　汤千远嘿嘿地笑着嘚瑟：“是啊，我取的这新绰号够有创意吧？”
　　“什么啊，你以后别这样叫了。”
　　骆烟有些不高兴，不想再理汤千远。
　　汤千远疯狂补着作业，看骆烟发呆，忍不住问道：“对了，昨天阿也送你回去的？”
　　听到汤千远这话，正在写题的骆烟笔尖一顿。
　　“没有，我们分开走了。”
　　汤千远失落的噢了一声，又道：“你跟阿也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身边真的没什么朋友，很少有人跟他来往，巴不得躲着他走，你竟然不怕他。”
　　“他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怕他吗？
　　丁沉也身上的气场确实有些让她畏惧，骆烟心底确信这个可怕的人不会伤害到她，所以莫名的也就算不上怕了。
　　“有啊，阿也黑历史还挺多的，参与的打架事件也不少，次次都能让对方落败吃亏，没人敢惹他。”
　　“哦，可他不会打我，我不怕他。”
　　汤千远心想，也是，从昨天看丁沉也对骆烟的态度，就发现了和对别人有明显差别。
　　骆烟突然愣住了，她看着汤千远背后的玻璃一动不动。
　　“怎么了？”
　　“那个，你看后面。”
　　汤千远回过头，看到了玻璃外面一张冷然的令人窒息脸。
　　“阿也，你来我们班找我？”
　　丁沉也此刻非常不爽，他本来是想来一班看看骆烟来了没，没想到在外面站了半天，就看着汤千远和骆烟聊了半天。
　　“我就是瞎转悠，该上早读了，我回了。”
　　丁沉也扔下这句话就走了，汤千远全程懵逼。
　　“诶哈哈哈，不管他，我们继续说。”
　　汤千远把抄完的卷子放回骆烟桌子上，继续跟她唠嗑。
　　还有一分钟打早读铃，这个时候方勉无声无息的停在后门的玻璃处，看着说在兴头上的汤千远。
　　“诶，小骆驼我跟你说，学校后面一条街上新开的包子铺里面的包子特好吃，下次我和阿也……”
　　“咳咳咳咳……”骆烟一阵咳嗽。
　　“又怎么了？”
　　骆烟这次用非常小的声音说：“后面，后面……”
　　“哇靠不是吧，阿也你怎么又——” 来了？
　　话说到一半，在看到班主任那张白着的脸时声音戛然而止。
　　一向温和的方勉脸上挂着一丝严肃，打开后门走进去，早读铃刚好响了起来。
　　“汤千远，注意一点，上早读了，你别打扰骆烟同学学习。”
　　“OK老师，我知道了。”
　　方勉走向讲台之后，汤千远十分不服气的吐槽了一句：“切，这个方便面，聊天还不行了。”
　　骆烟听到了，拿出语文课本来道：“你真会给人取外号。”
　　汤千远颇为得意：“是吧，我也觉得。”
　　中午骆烟一个人去食堂吃完饭，就回宿舍午休了。
　　骆烟一进门，她的下铺就把一个鸡腿递给她。
　　“骆烟，我妈送来的炸鸡腿，我给宿舍每个人都分了一个，这个是给你留的。”
　　骆烟接过来：“谢谢。”
　　“你今天中午跟谁吃的饭？在食堂没有看到你。”
　　骆烟不咸不淡回答：“啊……我一个人吃的。”
　　“哦，那好吧。”
　　骆烟的下铺叫徐潼，人很友好，对骆烟也不错，总主动跟她搭话。
　　午休时间里，骆烟拿着课本看着《沁园春·长沙》背了很久，最后二十分钟才拿来睡觉。
　　午休结束后，骆烟从宿舍走回教室，由于没有醒盹儿还很困，就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
　　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还可以睡一会儿。
　　汤千远可是很精神，他正在和班里的几个男生玩真心话大冒险。
　　“哎！汤千远，轮到你了，真心话大冒险，选吧！”
　　汤千远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大冒险。”
　　算了，豁出去了。
　　袁鹤哈哈大笑，出了个馊主意。
　　“远哥，下节课是历史……这样吧，你把你同桌的历史书偷出来藏起来，上课十分钟后再还给她。”
　　汤千远骂了一句脏话，这是什么破惩罚！
　　于是他想了想：“行，我试试。”
　　袁鹤幸灾乐祸：“好啊，到上课我帮你盯着时间。”
　　汤千远瞄了一眼正睡觉的骆烟，手悄悄伸进她的桌兜，拽出来好几本书之后终于找到了历史书。
　　然后汤千远悄咪咪把骆烟的历史书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骆烟被上课铃声吵醒，看了看课程表，这节课上历史。
　　历史老师很快就来了，骆烟低着头半弯下腰去找自己的历史课本。
　　汤千远心虚的看着自己的书不敢去看骆烟，袁鹤一脸兴趣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咦，我的历史书呢？”
　　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书，历史老师看着在下面低着头找东西的骆烟，用力敲了敲讲台。
　　“骆烟，已经上课了，你在翻找什么？”
　　被点名的骆烟坐直身子看向历史老师：“老师，我的历史书找不到了，我在找书。”
　　历史老师是出了名的大魔头，脾气不好，可是一点就着的主儿。
　　听罢，历史老师厉声道：“你再好好找找，大家谁看到骆烟的课本了？都帮忙找找。”
　　听到这，汤千远开始慌了，而袁鹤几个人还在偷着笑。
　　“汤千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历史书？”
　　汤千远故意误导她：“没有啊，我只有我自己的，你会不会落在家里了？”
　　“怎么可能，去哪了呢，我一直放在学校的。”
　　骆烟已经有些着急了，汤千远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还没到时间。
　　“骆烟，要不你先看我的吧？咱俩先看一本。”
　　“老师，我知道骆烟的课本在哪！”
　　这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历史老师也朝着徐潼看了过去。
　　“哦？在你那吗？”
　　“不是，骆烟的课本被她同桌藏起来了，我亲眼看到的。”
　　话落，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骆烟的同桌汤千远。
　　汤千远顿感大事不妙，忙道：“我是有拿骆烟的书，但我忘了还给她了，好像是在我这里。”
　　还有五分钟才到指定时间，但眼下被徐潼揭发，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得老实承认。
　　汤千远心虚的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历史书，递给一脸不高兴的骆烟。
　　听汤千远这么说，骆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书？是故意的吗？”
　　“对不起啊小骆驼……我就是玩游戏输了，没想过跟你搞恶作剧。”
　　这话也被历史老师听到，当即横起眉来。
　　“游戏输了就跟同学恶作剧？汤千远，出去站着，站到下课。”
　　汤千远自知做得不对，也非常认命的走出教室去罚站。
　　骆烟倒没怎么生气，这件事道个歉就行了，出去罚站也会让她心情过意不去，毕竟是因为她。
　　丁沉也上厕所给老师请了假，一出来就看到了在外面罚站的汤千远。
　　“你小子，又因为什么罚站啊？”
　　“输了游戏把小骆驼的历史书藏起来了，她找书的时候被徐潼那个多嘴的揭穿了，历史老师多事，说我不该恶作剧让我出来站着。”
　　丁沉也听的迷迷糊糊：“小骆驼谁？”
　　“就……骆烟啊。”
　　“绰号取的挺溜，你跟骆烟恶作剧？活该。”
　　那姑娘本来就不禁逗，汤千远跟她恶作剧，那丫头可能会觉得汤千远故意欺负她。
　　再者她被翟笙和翟司欺负过。
　　“阿也，我也不故意的，这不跟她道歉了嘛。”
　　“你小子，再找骆烟麻烦你给我小心点儿。”
　　听到好兄弟警告自己，汤千远算是明白了，丁沉也就是要护骆烟，哪怕他那么做只是开玩笑。
　　“OK，记住了，阿也你别生气。”
　　丁沉也瞪了汤千远一眼，转身要去厕所，被叫住了。
　　“阿也，咱们学校后街新开的包子铺你知道吧？要不今晚放学我请小骆驼吃饭赔罪吧，你去不去？”
　　丁沉也觉得汤千远这小子是应该拿出点诚意给骆烟道歉。
　　他点了点头：“行，你请客。”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骆烟在写作业。
　　汤千远敲了敲桌面，致歉道：“小骆驼，今天的事对不起啊，你别生气了，放学我请你吃包子怎么样？”
　　骆烟停了笔：“汤千远，你因为这事罚了站，我早就不怪你了，你不用请我吃饭，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别啊！去吧，再说我这也不是白请的，以后学习上不是还要多向你请教了嘛。”
　　“没事的，我可以免费教你，无偿。”
　　这句话倒是把汤千远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劝。
　　放了学，骆烟正要走，但汤千远拦着不让。
　　徐潼走了过来，替她打抱不平。
　　“汤千远你干嘛啊？下午藏烟烟的书，晚上又拦着不让走。”
　　汤千远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告黑状，不是你我能挨罚？”
　　徐潼生气的理直气壮：“谁叫你把烟烟的书藏起来的，活该！
　　骆烟拉了拉她：“没事的徐潼，你别跟他吵。”
　　“小骆驼，我请你吃饭致歉，你别让我好心打水漂啊，行不行？”
　　骆烟绕开汤千远，从后门走出去却撞到一个人。
　　她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要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了书包带。
　　骆烟以为是汤千远，不解的回过头。
　　丁沉也笑了笑：“骆烟，撞到我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不打声招呼吗？”
　　“哦，丁沉也哥哥。”
　　徐潼走上前拉住骆烟的手腕，看向面前的少年。
　　丁沉也英挺的鼻梁，光洁白皙的脸庞，玩味地笑着，松开了拉着骆烟书包带的手，眼神有些轻浮，笑起来有几分不羁。
　　徐潼只看了两眼便低了头，少年太过俊朗，她不敢再多看，怕是又要犯花痴。
　　“骆烟，汤千远请你吃饭你就别拒绝了，一起吧？”
　　骆烟有些为难：“可是……我还要和徐潼一起去坐公交。”
　　“好说，让这位同学跟我们一起去就解决了。”
　　丁沉也看着徐潼轻笑一声：“徐潼同学一起吗？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
　　徐潼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愣了几秒，心里被什么撞了一下。
　　“既然是烟烟的朋友，那走吧。”
　　既然徐潼都说了跟他们一起去吃饭，那么骆烟也不好再拒绝。
　　四个人一起走出校门，要往后街走。
　　“落雁！”
　　一道声音让几个人同时回头，骆烟笑着走过去。
　　“妈妈，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忙，下班早想着亲自来接你。”
　　孟忆云拉过骆烟的手，看了看她身后的三个人。
　　“妈妈，他们是我同学，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就不回家吃了，一会儿我自己坐车回去行吗？”
　　孟忆云很好说话，应允道：“那你们去吧，别玩到太晚，结伴回来要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妈妈。”
　　孟忆云自己开车回去了，骆烟四个人也去了后街。
　　路上有摆烧烤摊的，丁沉也扬了扬下巴问骆烟：“吃不吃烧烤，我请你。”
　　“汤千远，徐潼，你们吃的话自己拿，我都请了。”
　　“我去，难得丁哥请客，咱们可不能辜负了。”
　　骆烟笑了笑：“那我不客气了，谢谢。”
　　几个人分别挑选烧烤，每人差不多买了一袋，是真的没客气。
　　徐潼站在骆烟旁边，看着丁沉也轻轻点头。
　　“谢谢你的烧烤。介绍一下，你好，我叫徐潼，潼关的潼。”
　　丁沉也也点了下头，客气回道：“嗯，我叫丁沉也。”
　　徐潼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骆烟拿出一个鸡排递给丁沉也：“给我们买了，你不吃吗？”
　　“你吃，你先尝尝好不好吃。”
　　骆烟在金黄的鸡排上咬了一口：“嗯，挺好吃的。”
　　丁沉也拿过她手里的鸡排也咬了一口。
　　“嗯，不错。”
　　“那是我咬过的，你要吃，我给你拿个新的啊。”
　　丁沉也拒绝：“不用，这个就挺好。”
　　骆烟：……
　　几个人到了那家包子铺，找一张圆桌坐下。
　　点了各种馅料的包子后，边吃包子边吃烧烤。
　　桌边的垃圾桶里被丢了很多烧烤的竹签。
　　汤千远对这家店的包子赞不绝口：“真的很香，你们觉得呢？”
　　徐潼也赞同：“我也觉得很好吃。”
　　骆烟默默吃饭没搭茬，丁沉也给她的杯子里倒了饮料。
　　“谢谢。”
　　“谢谢谁？”
　　“谢谢你。”
　　丁沉也被气笑了，不依不饶道：“我是谁？”
　　“丁沉也哥哥。”
　　丁沉也怕是就在等骆烟的这句哥哥，听不到算是不肯罢休。
　　突然想起来什么，丁沉也问：“刚才你妈妈叫你什么来着？落雁？为什么这么叫？”
　　“落雁是我小名，大名是我爸取的，落雁就是我妈想的。”
　　“哦~ 骆烟，落雁，还挺谐音。”
　　“还行吧。”
　　丁沉也凑近她笑了笑：“落雁，我以后就这么叫了。”
　　骆烟推了推离她有点近的人：“不行，那是我小名，你这样叫，听着不舒服。”
　　“为什么不行？你爸妈可以叫，我叫就听着不舒服了？”
　　“嗯，有点儿。”
　　丁沉也笑的更狂妄：“那我叫习惯了，你就听习惯了，不会不舒服。”
　　骆烟嘟嘴不满：“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想让我哪样？”
　　丁沉也喝了口饮料，幽暗深邃的眸子盯着骆烟，被饮料濡湿的唇看起来邪魅性感。
　　骆烟又不可控的脸红了。
　　丁沉也戳了戳她的脸蛋：“落雁，你真挺爱脸红。”
　　骆烟拍开他，扭过头去跟徐潼说话，不再搭理他。
　　啧啧啧，他又把人惹生气了。
　　坐在不远处桌上独自吃饭的翟司看见刚才一幕，皱了皱眉。
　　骆烟什么时候和丁沉也的关系变得这么亲近了？
　　骆烟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怯懦又倔强的小女孩，总是被自己妹妹翟笙欺负却一直忍气吞声。
　　他上次被丁沉也的人教训了一顿之后也是窝了一肚子火，要说打架，他和丁沉也打起来不一定会输。
　　只是丁沉也太阴险，不屑亲自动手，找人去收拾他。翟司身手再好，也终究是寡不敌众，让丁沉也得了逞。
　　翟司放下手中的酒瓶走过去，喊了骆烟一声。
　　当骆烟看到那张脸是翟司的时候，脸色当即就白了。
　　丁沉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幅度太大把身后的凳子都带倒了。
　　汤千远帮忙把凳子扶起来，知道他和翟司的冲突，好声劝道：“阿也，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别冲动打起来。”
　　丁沉也没回答汤千远，冷眸盯着翟司。
　　“一顿打没记住教训，来找麻烦的？”
　　翟司看了看骆烟回答他：“错了，我不是来找骆烟麻烦，是来道歉的。”
　　“骆烟，我始终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骆烟轻轻摇头：“算了，你当时没动手打我一下，不必了。”
　　丁沉也冷声赶人：“歉道完了，你可以滚了么？”
　　翟司也毫不示弱：“我是来这里吃饭的，你们可以在这吃，我凭什么滚？”
　　“你他妈故意找茬是吧！”
　　丁沉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杀气，骆烟害怕地抖了抖，拉住他的衣角。
　　“丁沉也，算了，别跟他计较。”
　　丁沉也显然误解了她的话：“你护着他？”
　　骆烟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
　　“她就是护着我怎么样！”
　　骆烟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翟司抢了话。
　　“好！”丁沉也冷笑一声，舔了舔唇看向身后的人。
　　“汤千远，你们三个先走，把骆烟送回家，这里不用管。”
　　翟司这么嚣张的一句话，丁沉也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拳！
　　“乓——”
　　翟司被打的后退趔趄了两步，站稳之后冲上来和丁沉也厮打在一起。
　　骆烟的惊呼卡在了嗓子眼里，随即被徐潼拉住退到了后面。
　　“烟烟，我们先走吧？”
　　汤千远附和：“是啊小骆驼，我先送你们两个回去。”
　　“不行。我不走，万一丁沉也受伤怎么办？”
　　丁沉也和翟司打起来，骆烟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丁沉也不能受伤。
　　听到这句话的丁沉也愣住了，打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趁丁沉也出神的空隙，翟司一拳头挥了过去。
　　“丁沉也！”
　　骆烟松开拉着她的徐潼，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骆烟挡在丁沉也前面，翟司抬起再次要挥下去的拳头顿在了半空中。
　　“骆烟，你起来，别参与这件事。”
　　“我不会走！翟司，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要是再出手伤人我不会再原谅你！你要是真有能耐，就连我一起打！”
　　翟司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骆烟这个弱小的女孩，骆烟刷新了他对她的印象，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着去保护别人。
　　到底该说她勇敢呢，还是该说她逞能呢。
　　翟司的手放了下去，深深的看着一脸倔强坚定的骆烟。
　　汤千远拉着徐潼先离开，把徐潼送了回去。
　　丁沉也抚住女孩瘦小的肩膀：“落雁，你去后面，听话。”
　　“丁沉也……”
　　“听话。”
　　丁沉也重复地哄她，骆烟才退到了他身后。
　　丁沉也冲着翟司笑了笑：“大男人的事，别把小姑娘牵扯进来。”
　　“好啊，你想怎么解决？”
　　丁沉也用指腹抹了抹唇角的血迹，推开翟司，眼神里染上了几分狂野不羁。
　　翟司冷哼一声盯着他，丁沉也这是什么眼神，这家伙也太狂妄了吧！
　　“丁沉也，你别再打架了，好不好？”
　　背后响起骆烟温软的声音，好不容易熄灭了火，丁沉也却又动手推了人，她可不能让这团火再烧起来。
　　“不想我打架啊？”
　　“嗯，打起来说不定会两败俱伤……”
　　其实骆烟没想管翟司，她更不想看到的是丁沉也受伤。
　　“行，我不打架了。”
　　丁沉也一松口，骆烟立马对翟司道：“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翟司心里一震，骆烟说不想再看见他，他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吓到你了？”
　　翟司一走，丁沉也拉住骆烟的双臂，温柔地询问。
　　骆烟点头又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好了，今天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骆烟松开他，眼睛有些红红的：“丁沉也，你嘴角有血。”
　　“没事，不严重。”
　　“我想回家了……你处理一下伤口也回去吧。”
　　骆烟转身，丁沉也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
　　出租车上，两人坐在后座，丁沉也看着骆烟，而骆烟一直都在看车窗外。
　　“落雁，你吃饱了吗？”
　　“嗯，饱了。”
　　丁沉也故意装可怜道：“可是……我没吃饱，还有点饿。”
　　骆烟这才扭过头来看他：“那你回去的时候买点夜宵吃？”
　　“好。”
　　骆烟摘下书包，从内侧里面掏出一个东西：“把手伸出来。”
　　丁沉也乖乖摊开掌心，只见一块被包裹着的方形巧克力被放在手心。
　　“给你的，吃了就不会太饿了。”
　　丁沉也剥开巧克力的纸皮放进嘴里，巧克力迅速融化，一股甜腻感蔓延开来。
　　丁沉也的心，瞬间也被涌入的甜灌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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