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人之初(二)
“谢长安!”我的房门被重重的敲击了几下。
“什么事?”我开门,看着穿的象灰老鼠的周齐。
“有人找你。”他说。
谁啊?我心里叽咕。
“长安,”周齐身侧一个男子走进我房间,“是我。”。见我愣愣的,他一笑:“你不会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他扭头谢过周齐,把门一关,靠在门上笑盈盈的望向我。
渔阳鼙鼓动地来,我的心猛跳。这是谁家男子?长的风流俊俏,令人红尘颠倒。
“张强?”我试探的说。此生乃幼儿园第一帅哥,十几年前和我坐过一根板凳。
他惊讶:“张强?动不动就哭那个?不会吧,我哪点让你联想起他?”
“呃......赵可新?”我又列出一位候选人。此生乃小学班草,可惜三年级时随父母去了外地。
“那个营养不良的瘦子?”他嗤笑:“他能长成我这样?”
我一怔。这话听来耳熟。我想了想:“方能杰。你是方能杰。”
他不出声,盯了我一会儿,噗的喷笑。
我一伸手,掐上了他的耳朵:“死阿球,你以为变个样子我就认不出来吗?”
“长安,放手,痛啊。”他拍开我的手。
方能杰是阿球的笑穴,但凡我提起,他总会低头闷笑。该兄台是我的高中同窗,我和他的纠缠开始于阿球的小嗜好。
“把课程表给我”,记得我上高一的某日,阿球对我说。
“干嘛?”
“我要记一下你这学期的政治课上课时间。”
我瞪大了眼。“上政治课可以帮你修炼?”
它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我。“可以帮我睡个好觉。”
......
我无语问苍天。
从那以后,阿球没落下过一堂政治课。它食髓知味,贪恋起政治课强烈的催眠效力。但凡上课时间到,某妖总会无声无息的盘踞日光灯背,在政治老师头顶上方酣然入睡。催眠似乎也象蒸桑那,越靠近源头越有效。阿球深知这一点,故而给自己寻了个VIP舱位。
一个夏日的上午,下课铃响,政治老师夹了书宣布下课。那扁毛畜生肆无忌惮的打了个哈欠,全身的毛畅快的张开,爽爽的抖了两抖,扬长而去。我充满敬意的目送它。
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眨眨眼,又眨眨眼。“你盯着我看干嘛?”那张脸的主人发话了。周围传来几声轻笑。我回过神来,眼神总算聚焦到我面前这人身上。“啊?什么?”我下意识的哼了一句。“花痴!”我看着那个杀千刀的方能杰在我面前华丽转身,一时间被他丢下的两字轰的魂飞魄散。
“我在看他吗?”我怒了,扭头看向同桌周梅。“这人有病啊!”
周梅同情的点点头。
“是不是,我就说他有病!”我继续生气。
“你看他很久了。”
我的头瞬间扭转90度,直视周梅的眼睛。传递的信息是——耍我也不要这么耍吧,忒狠了。我哪里看他了。大热天你非整一六月飞霜咋的。周梅看回我。传递的信息是——我说的是实话,你今天走火入魔吗,还是早已暗渡陈仓,芳心暗许了。我瞪回去——冤枉啊冤枉!周梅瞪回来——不说算了,懒得理你。
我突然明白和她看来看去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了。她和袋鼠同学天天闻鸡起舞的练着,我的眼神哪会有那种说服力。在我的颈椎过劳死前,我放弃了和周梅的眼神对抗。沮丧涌上心头,左右看看暗笑的几个邻桌,心里默念了N遍“谣言止于智者”。现实是残酷的。我班同学智商普遍偏低。我暗恋方能杰的流言传来传去,安痴成了我的绰号,一直在我头上扣到现在。
此洋相出的遗祸数年。我格外悲愤,阿球格外开心。每每提及方能杰,阿球必会想到我当年的窘态,然后赏我一阵爆笑。说来说去,最可恶的还是阿球。狐狸样的它除了我,根本没人看得见。我也曾试过用忽略它的办法来抹煞它的存在。可惜没用。它会变本加厉的同我抢铺位,抢零食,抢杂志,总之,我别想把它当成一缕香魂。
眼下它更发达了,几天不见,居然长出了一副人样子!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