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枝

　　“咳咳…小家伙？”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叫我？清醒片刻发现是那个女人，不得不说，她长得真好看，就是爱皱眉，年纪轻轻的，小心得抬头纹……
　　“快走！要不然来不及了！”
　　诶诶诶！韩春闹身子腾空就被她抱起直冲出木屋外去了。
　　好，很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这一走，就不用回来了。
　　可能是这姑娘的仇家觉得她还没死透，干脆杀人放火，一把火把整座山都烧了，巧了韩春闹这屋子是木头做的，一点就燃，这不，整座山最红火的就是我这屋儿了。
　　韩春闹和她一同站在对面山头默默看着刚才还完好无损的小木屋烧得热情澎湃。
　　韩春闹：“……”
　　女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冷不丁抛了一句没有情绪的对不起。
　　韩春闹：说好的贵人呢？这是过头了，给我直接生活红火？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一样站在身旁的人：“你…没事了？”
　　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血是止住了，有点疼，但忍得了，你的药很好。”
　　韩春闹点点头，那可是老头子日夜研究制得的药丸，童叟无欺！
　　只是她现在有点头疼，要是老头子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山头都被烧没了，会作何感想？天哪，比晕血还让人烦恼！
　　“咳，呃…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吧。”女人发出邀请。
　　韩春闹没好气：“跟你一起？再被烧一次山头？”
　　女人被噎了一句，微抿着嘴：“我是大理寺的少卿，门晚照。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的话跟着我吧，大理寺会收留你的。”
　　韩春闹挠挠头，叹气道：“你们大理寺专门收像我们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吗？”
　　门晚照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解释：“不是。只是，你是因为大理寺而丧失归宿的。而且你不是道士吗？你可以到大理寺协助我们工作。”
　　韩春闹指了指对面的木屋残骸：“改正你一下，我是道士没错，但我道术不行，几乎所有应该会的东西，只会个大概。我只会算卦，只能叫术士。不过，我确实没有选择的机会了，除了我现在身上吃饭的家伙，我的全部家当都没了。我只能赖上你了。”
　　门晚照没有说话，解下腰上的钱袋，里面满是金灿灿。
　　韩春闹眼睛都要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多到她毫不犹豫抱紧了观音的大腿。
　　“姐姐！我跟你走，求求你收养我这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吧！。”
　　一开始，韩春闹是架着门晚照来的，最后，她是抱着门晚照的大腿离开的。没有了小木屋，没有了和师傅联系的最后途径，韩春闹只好盼着终有日能再见到他老人家。
　　秋天，山树落叶，天气开始轻凉了。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京师。这边叶子常绿，倒是少了几分伤秋之情，这也让刚脱离丧家之痛的韩春闹一个新生活的希望。
　　“少卿，您回来了。”刚到门口，两人就被一个高个子拦下来了，那男子看起来憨厚，国字脸，肩宽体壮，是个老实的。
　　韩春闹上下一打量，如此想。
　　“李炀，我们寺司直。”门晚照介绍着。
　　“少卿，这是？”李炀憨厚一笑，露出八颗大板牙。诶，这小伙，从里到外都板正，韩春闹暗叹一声：这大理寺用人真准，瞧着大小伙子，一看就实诚。
　　门晚照点点头：“这是韩春闹，韩道长。”
　　一听是道长，李炀瞬间起了敬意。倒是韩春闹不好意思了，她一个不入流的半吊子术士，被抬高到这种位子，她真是脸红受不起啊。要不是这几天相处下来，韩春闹知道了门晚照的性子，不然真以为她故意看自己的玩笑。
　　可能…对救命恩人有滤镜？韩春闹甩甩头，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了。
　　门晚照领着她去见了大理寺卿。那是个年轻略俊俏的郎君，叫孔进。剑眉平嘴，一身官服穿得端正，看着就是一可靠的农民官的好相。韩春闹再次发出感叹：朝廷用人真准！
　　孔进一听韩春闹的事就热情欢迎她，一边乐着一边说大理寺就缺像她这样的人才。好吧，虽然韩春闹也不知道像她这种半吊子能是什么人才，只当是客套话。
　　过了宴会，韩春闹才被安顿了下来。住在大理寺里，隔着门晚照的住处。两人现在从生死之交到了邻居同事。韩春闹不禁想：贵人在侧，保我发大财，好运来！
　　然而隔壁的门晚照就没有这么高兴了。
　　“怎么回事？那边的情况……”
　　门晚照回道：“寺卿。陈府那边的人都是精心培育的刺客，我得手后被他们追杀，敌不寡众，被刺伤了。”
　　孔进点头：“幸好是被好心人救了，不然这寺里就多了一座碑了。”
　　门晚照没说话，孔进兀自叹气。
　　“那东西呢？”
　　门晚照语气上带着微不可查的自责：“丢了。”
　　“丢了？”
　　“对。”门晚照点头。
　　“你！糊涂。这下我们要去哪找山梁玉？”孔进快被气坏了。这孩子果真是一条筋，被拿回去最多再偷一次，这下倒好，丢了他们怎么知道在哪里找？完全没有方向！
　　门晚照见孔进动怒，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妥当，连忙请命：“请少卿让属下去找回山梁玉以赎罪！”
　　“你…唉……如此也好，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只是你要保护好自己，不然，聊老那边，我不好交代…我也不想再失去一匹精狼。”
　　门晚照点头：“照自有分寸，绝不会让寺卿和聊大人担心。只是，这次，照请求带上韩春闹一起。”
　　孔进纳闷：“那是为何？”
　　门晚照摇摇头，她总觉得韩春闹会有用。而且她一直说自己是她的贵人，即是如此，那便将她安置在身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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