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长安

　　“小姐，我们去殿园逛逛吧？”
　　“不了，我有些累了，喝完药我都会休息一会。”
　　“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主仆两一问一答。
　　自从那日用过晚饭后，安之心里都想着阿父和姐姐们。
　　一直盼望着他们能够早日归家，回家过年。
　　“安之妹妹可在？”一声爽朗的声音--是裴宸义。
　　刚要歇下的安之，打开了门：“不知裴少爷找我何事？”
　　“听裴夫人说，妹妹不日前生了一场病？”
　　“小病而已，喝了几日药，也好了大半。”
　　“妹妹既是黎家儿女，不知可练过些？”裴景行明知故问。
　　“安之从小与父亲母亲见面都少之又少，姐姐们也不曾教与我，所以不会。”
　　这个回答倒让裴景行吃惊，安之也看出来了：
　　“母亲告诉我，家中已有两个姐姐习武，所以不想让我学，想让我多读书。”
　　“话虽是这样说，不如…我教你?”他的话又倒让安之有些无所适从。
　　“我从未碰过这些，若是学不好，倒寒了裴少爷的心。”
　　“你又没学，怎知学不好？在我看来啊，这一月多的相处，不难看出，安之妹妹很聪明。那便如此说定了每日卯时，我在殿园等你。”
　　说完微微一笑便离了这里。
　　安之内心纠结：我要是学会了，不就可以去帮父亲了吗？
　　第二日卯时
　　少年手持一柄银剑腾转挪移，剑光闪闪。安之站在一旁，倒成了称托他的背景。
　　安之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闪闪发光的人，是她不曾见过的。
　　“你来了？有没有被我练剑时的模样吓到？”
　　裴宸义虽是开玩笑，却一脸严肃，倒像是真的等安之的回答。
　　“吓到了。”安之认真思索了一会，也是一脸严肃的回答。
　　他看见安之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逗你了，这是桃木做的假剑，你就用这个练。我做一遍，你学做一遍。”
　　他将木剑扔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刺剑动作，出剑干净，利落。
　　安之照着他的动作学了一遍。
　　桃木剑并不重，可是每当她刺出去时，就是没有裴宸义做时的利落干脆，有些有气无力。
　　安之皱了皱眉，又练了许久。
　　“这不对，你的手臂力量不够。”裴景行看出了问题，他走到墙角，拿了两块砖，
　　“来，拿着举好。”
　　安之拿着两块根本拿不住的砖块，一直举着。
　　过了许久，安之手里的砖块，慢慢的从她手里滑落下来，跌碎在地。
　　“它…碎了…”
　　“没事，去休息一会吧，也举了许久了。”
　　裴宸义捡起地上碎的砖块，示意她去喝些水。
　　她看见茶壶，摸了摸干裂的嘴唇，才想起自己今早没有喝水。
　　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感觉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嘴都干裂成这样了。”
　　裴宸义皱了皱眉。
　　“我想忍一忍，结果就忘记了。”
　　安之又喝了一杯水。
　　“我…休息好了…继续举砖块。”
　　“……”她不觉得累吗？他心里想着，“今日就罢了，明日在练。”
　　“没事。”
　　安之有些对自己的话又补充到：
　　“身为武将家眷，若是这简单的出剑都学不明白，也太笨了些吧。”
　　裴景行觉得好笑：
　　“那，你今日便好好练习，明日我来检查。”
　　安之坚定的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去墙角拿了两块砖，站在那里举着。
　　看着裴宸义，安之道：
　　“裴少爷，你回去休息吧，这是我自己要求练的。”
　　他看着举着砖的她，觉着这个女娘好生固执，便由着她了
　　“那安之妹妹加紧练习，我就先回房了。”
　　说完，也就走了。
　　安之一直举着砖块，若砖块滑掉了，便再去拿两块。
　　就这样，不知摔了多少块砖。她才重新拿起了那柄轻巧的木剑。
　　她手起剑出，干净，利落。
　　同她理想的一样。安之心里感觉她与阿父阿母，更近了一点。
　　在殿园的深处，一位少年，正窥这那位少女白净脸上干净的笑容。
　　“安之啊，你怎的练起剑了？你阿父阿母最不想让你碰这些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之回过头，原来是裴夫人。
　　“裴夫人安好。”安之向她行礼，
　　“裴夫人，我身为武将家眷，理应学些，这些还多亏了裴小少爷能够教我。”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
　　裴夫人扶了安之一把。
　　“他平日里不务正业，但练武的时候，有些他阿父年少时的模子。再过半月，便是你的笄礼了，看来，你阿父和阿姊们算是回不来了…”
　　“只要他们平安无恙，安之便高兴…即使笄礼他们不在。”
　　安之看着裴夫人。
　　“他们心里啊，定是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你。不必担心。”
　　裴夫人挽着安之的手，陪着安之回了房。一路上。
　　又说了不少的话，这让安之感到了温暖，感动不已。
　　次日的卯时，安之仍然到了殿园，可是，没看见他的身影。
　　安之拿着木剑，自己先练了许久。
　　“看来安之妹妹昨日是下了功夫了？”裴景行靠在石门边，歪头笑到，
　　“练得不错”
　　可是在安之没有看到他眼里有惊喜之情。
　　“谢谢”
　　“其实，我昨天在我屋门口，就看到了，可是，你今日练得比昨日好。”
　　“你教的好，你知道我的臂力不够，让我拿砖头练臂力。不然，呆板的只知道出剑，那不知又要练多久。”
　　安之看着他。
　　“既然是我教的好，那你是不是要叫我师父？”
　　“嗯！师父！”
　　“让你叫你还真叫啊？”
　　“你教的好，这声师父，你撑得起。”
　　“你就要及笄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裴宸义扯开话题。
　　“你要送我礼物？”安之反问。
　　“过生辰，自然要送礼了，这是你来裴府第一个生日。”
　　裴宸义解释到。
　　“我什么都不缺。”
　　安之回答道，但感觉这样答不妥，又补充到：
　　“其实，我还是想把剑练好，不如你教我把，权当送了一份大礼。”
　　“自然是没问题的，就是，为什么你要这份礼物呢？”
　　“我每次练完以后，都觉得离阿父阿母更近了一步。所以，我想练好。下次我就可以和阿父和阿姊一起上战场。”
　　“我会教你的。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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