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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
裴喃决定喜欢江高阳,是在一个月亮圆的像月饼的晚上,她躲在被子里,只有月光将她的发梢映得柔软,她想,她是喜欢江高阳的。她还想再探究为什么喜欢江高阳可是月亮唱着摇篮曲,很快就把她哄睡着了。
她梦见了江高阳,那个白净高大的男孩子穿着校服,站在主席台上发言,暖阳将他下颚的棱角磨得柔和,梦见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对着她温润的笑了下,她在梦里给了自己答复一一喜欢,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于是心里怀揣了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在任何场合,听到有关于他的全部消息,裴喃的耳朵永远要比平时听任何东西都要敏感。她小心翼翼的想努力靠近他,在他不知道的任何情况下。
夏天的开始,便决定了这是一个有着淡淡忧伤的毕业季。
踱步走过了三年光阴,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学校操场上总有隐隐的伴奏声,话筒的讲话声,同学们低着头刷着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偶尔抬头,向绿茵场上淡淡一望,以往的惯例,学校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毕业典礼。
裴喃是毕业典礼中,其中一个主持人,一年前,她为上一届主持毕业典礼,在不久之后,她又要为自己主持三年青春的落幕式。
她的搭档,叫江高阳。
正值自习时间,夏风送来阵阵和畅,不温不燥。裴喃低头看那冗杂的方程式,用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圈圈点点,铅芯划过纸面时,会随着发出一种流利舒畅的声音,她将草稿上写下的答案擦了又擦,改了又改,用嘴将橡皮留下的碎屑吹到桌下。
“老师,找一下你们班的裴喃同学。”裴喃听到声音抬起头,和江高阳来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对视,她知道是排练,于是急忙出来,不小心将桌子撞得有些歪斜,她觉得自己有点狼狈。来到教室外,和江高阳并列走着,江高阳很高,裴喃只能恰好达到他的肩膀。
走廊外很安静,除了夏天的声音便什么也听不到。裴喃低头看,自己的手中竟然还拿着刚才用过的橡皮,而主持的稿子,正安安稳稳的睡在裴喃的桌洞里,她有些纠结,究竟要不要回去拿,但回去,又要收到所有同学注视的眼光。裴喃揪着衣角。眼前出现了几张a4纸打印的文稿。
“我的那几段已经背过了,你先拿着用吧。”江高阳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很淡很柔的笑,拿着a4纸的手更显得骨骼分明。
裴喃愣了一下,伸手拿着江高阳递给她的文稿,动作有些慌乱。江高阳快步走着,裴喃跟在后面,阳光照在江高阳的肩坎,将他淡然的身影添上了好几分暖意。他的发梢,在金色落日下,染上了好看的金色。
那是裴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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