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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
提瓦特的星空很美,万里无云,一颗颗星子眼睛似的眨呀眨,将光辉织成薄纱,披在人身上。如果不是归心似箭,肖潋潋很乐意欣赏这美景,再好好体验一把游戏世界。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虚拟世界,而她的身体正躺在某个医院被抢救,说不定变成了植物人,当然最遭的结果是……
肖潋潋甩了甩脑袋,不能再想了!
她仰头长呼一口气,混沌的思绪被夜里微冷的风吹散,为今之计,要先找到老板江沉璧。肖潋潋偷偷瞅了眼仰躺在草地上的少年,斗笠不知何时被取下,他一只手臂横在眼前,似乎已经睡着了。
屏住呼吸,肖潋潋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很好,那边依旧睡得很沉。
继续挪……
终于,她将自己挪到了一块大石头下,距离散兵已经有一段距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肖潋潋借着山石的掩护,拔腿就朝反方向跑去。
她一刻也不敢停,拼命地跑,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才扶着一棵树大口喘息,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
后面并没有人追来,肖潋潋窃喜,果然只是个游戏人物嘛,要摆脱还是很容易的。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是荒草从生的原野,偶有山丘起伏,这地形有点眼熟——肖潋潋平时无事就喜欢在游戏里东游西逛,地图探索度几乎已经百分百。因此她能很快认出,这片土地在稻妻,但要让她辨别具体方位,就有些困难了。
正迟疑着不知往何处走,左前方隐约伫立着的瘦长雕像吸引了她的注意。肖潋潋没有犹豫,朝前走去。
原来这是一座七天神像,游戏里靠近神像是可以恢复生命值的。肖潋潋玩心顿起,将手帖在神像上,冰冰凉凉的触感,既不能和神像对话,也没有出现闪着荧光的特效,当然身体也没有任何“输血”的感觉。
肖潋潋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游戏世界成真,那便不是游戏了,她身处其中,经历的都是真实。
再继续往前,出现了一座木质断桥,桥那边有个荒败的村子。
肖潋潋想起来了,这里是八酝岛的绯木村。
凭借脑海中对游戏地图的印象,肖潋潋很快判断出,八酝岛的西边就是海祇岛,海祇岛相比较稻妻其他阴沉沉的岛屿,简直是块世外桃源。对肖潋潋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海祇岛上有珊瑚宫,珊瑚宫大人可是旅行者的好友啊!
顿时,肖潋潋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就连刚刚还在咕咕叫的肚子也感受不到饥饿,她握了握拳,继续出发。
可是渡桥的时候却犯了难,断桥缺口不算大,但也不是可以一步跳过去的,底下就是半干的河床,肖潋潋可不想失足跌下去弄得一身泥。
游戏中为了让玩家更好地体验大世界,每人分配到一只风之翼,然而现在没有空格键让她打开翅膀,肖潋潋也不确定自己跳下去能不能自动展开双翼。
路途还很远,有了风之翼,会使赶路更快捷,肖潋潋深呼吸,目测了断桥下的高度,心想,反正也摔不坏,先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她特意找了泥多柔软的地方作为自己的着落点,横心,默念,闭眼一跳!
没有想象中被淤泥包裹的感觉,只觉身体轻盈了许多,睁开眼的同时,她听到双脚着陆的声音,翅膀也迅速收回。
她成功了!
原来打开风之翼只需要专注的意念,肖潋潋想起不久前与散兵对峙时,自己无意召唤出来的无锋剑,原来不是靠模仿对方的结印手势,而是依靠心中意念。
肖潋潋心定了大半,按照这样的逻辑,她是不是也可以使用游戏中的技能?
怀着这样的期望,肖潋潋再度在心中默念,想要使用主角的技能。
结果却令人失望,躺在手心中的只有那把无锋剑,至于酷炫的大招和E技能,根本没有动静!
肖潋潋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练过主角,甚至连主角的技能名称都不清楚,召唤不出来似乎情有可原?
她头一次悔恨,自己只忙着捞卡池里的角色,将平平无奇的主角旅行者抛之脑后,以至于穿越后错过了多么重要的金手指啊。
肖潋潋短暂地收拾好心情,借着明亮的月光赶路。
没有游戏中的背景音乐,耳边只有寂寥风声,荒村近在眼前,肖潋潋内心竟有一丝害怕与不安。
很快,她的不安预感成真了,几个稻妻武士凭空出现,他们的身体包围着丝丝黑气。武士们不约而同地拔刀,蓄力,朝着她砍来……
身体比意识更快,她手中粗劣的无锋剑已经挡在额前,武士的力道不小,肖潋潋调动意念也只勉强挡下了迎头一击。
身边还环伺着几个强敌……
肖潋潋呼吸急促,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心脏比面对散兵时跳得还要快,因为这些武士,是没有意识的亡灵。
又一柄长刀朝她砍来,然而肖潋潋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后背的杀气几乎要将她劈成两半……
肖潋潋紧紧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时间仿佛停滞,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甚至无锋剑抵御的力量也不复存在。
难道是幻象?肖潋潋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一片深紫色,比夜晚的星空还要瑰丽,真漂亮啊……
散兵朝后撤了身体,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呵,传闻中的旅行者,原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肖潋潋如梦初醒,原来刚刚是这个人的眼眸。
她如临大敌,握紧无锋剑横在胸前:“你你你你……”
“呵呵,还是个结巴。”
肖潋潋笑得比哭还难看:“执行官大人,我这跟您无冤无仇的,跟着你等于是个累赘,您看,不如将小的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她的表情实在生动,哪怕是害怕,也跟那些只会战战兢兢求饶的属下不一样,实在是有趣,有趣啊。
散兵勾唇,凑到她耳边道:“不是说,是我最虔诚的拥护者?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跟在我身边效力,开不开心?”
“不……”
“嗯?”
肖潋潋欲哭无泪:“开心,开心。”
散兵眼锋一扫,一只手捏住了她的细颈:“那为什么要逃?原来你在骗我。”
脖颈的力道渐渐加强,肖潋潋感到呼吸困难,她掰着散兵的手指,那只手修长白皙,却纹丝不动。
就在她几乎窒息而死的时候,颈间力道一松,大量空气涌入肺部,肖潋潋瘫坐在地上咳嗽。
散兵在她面前蹲下,露出了一个极好看的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仿佛刚刚捏住她脖子欲置她于死地的另有其人。
哪怕是散兵厨,肖潋潋也真的是害怕了。
她想继续插科打诨,可是喉咙发紧,一句讨好的话也说不上来。
散兵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方才生动有趣的人消失了。
恐惧,是人性之一。
她露出了千篇一律的人性。
呵,无趣。
本以为路上会多一个解闷的玩具,原来也不过是庸物。
那么是留下,还是舍弃呢?
他捏住女孩的下巴,欣赏着她眼中尚未平复的惊恐,心中已做好了决定。
这位“旅行者”身上,似乎还有不少有趣的谜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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