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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局
“桃溪镇的桃李花林应该是桃花正艳的时候了。”
“有些东西是时候去取回来了。”
青禾说完轻轻的舒了口气。
“阿音,其实我……”
“啾尾!”她出声打断了它。
白猫自知错了,没在说话,只默默的起身,叼着刚采来的桃花,换下花瓶里已经枯萎的那支。
青禾把手上的灯笼收了尾,起身去关店门,手里拎上两只白灯笼,带着白猫遂出了门,往东街去雇马车。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白猫舒服的眯缝着双眼窝在青禾怀里打盹。青禾也微瞌着眼,斜靠在窗沿上沉思。放任一旁的白灯笼东倒西歪。
半月前,桃溪镇的张员外独自一人到了青石街肆号。
“青姑娘,我最近总是觉得眼神不好,心神不宁,夜不安寝,故向你讨盏夜灯。”
青禾在铺子里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盏橘色的夜灯,提了过来。
“张员外可否稍后片刻,灯笼还未提字。”
“好的,麻烦姑娘了。”张员外觉得铺子里燃的香很好闻,清醒凝神。不像他家里,一股子的乌烟瘴气,心烦意乱。故而,狠狠的多吸了几口。想着,待会也问问出处,带些回家里。
青禾直接把灯笼放在桌案题字,不一会就好了。张员外伸头看了看,是一句佛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有些不解,又觉得意义深远,故而没问,只问了香的出处。
“姑娘,你这香,闻着舒心,可否向你讨教是出自哪个香铺,是什么香,我想顺带些回去。”
“香是我自制的,员外喜欢的话,给你捎些。”
青禾转身去后院寻香,不一会就拿了一包出来。
“多谢姑娘了,价钱一并算入吧。”
青禾摇摇头,拒了员外递过来的银钱,只收了灯笼的钱。
“既是有缘了,就送了员外吧,只是员外用的时日无多了。”
张员外心头骇然,虽自己心里有数,可当被人说破的时候,还是犹如抽筋断骨,摇摇欲坠。一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双手紧揣着桌角才能堪堪站住。
“姑娘,是如何知道的,可有......可有挽救之法。”
青禾并未抬头,只把香放在了桌案上,回身给张员外添了一杯茶。指尖微颤,一滴碧绿的水珠落入茶杯,茶汤清透碧亮。
张员外晃着双腿,堪堪坐在案边的椅子上,抖着手接过茶水,一股脑儿的灌进口里,茶水见底了才恍过神来。拢拉着脑袋,瞬间苍老了许多。
青禾心知,张员外中的是蛊毒,出自氐巫氏。已入脑髓!
“姑娘,如若得空,我说点事,你听听可好。”
青禾一愣,复点点头,转身添了茶水,坐在窗边惯坐的小椅上,拿过一旁未完工的灯笼编了起来。
“姑娘应知,我并非江南人,是中原平遥张家的分支,也并非是真员外,不过是家里稍丰,乡里对我的妙称;年轻时,年少气盛,不满家里张罗的姻缘,觉得大夫人,无才无德,相貌平平,心窄善妒。故而在外添了外宅,是自己的心仪之人,并先于大夫人育有一子,后得一女,都是我心头重爱。然对大夫人的亏欠难再弥补,也苦了她母子三人,大夫人三天两头的登门为难,让他们的处境日益艰难,本想在我遁化之前,给他们个妥善的安置,全了他们的心思,不料,余月前,小女徒然病故,让我心灰意冷,身骨也日渐衰弱。看着正室和外室的撕扯,两个儿子的针锋相对,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时也无权衡之法,遂心灰意冷,然又放不下张家,我不甘心呐……”
“姑娘,桃溪镇张家到了。”赶车的车夫打断了青禾的沉思。
青禾掀开帘子下车,正是张府大门,管家在门口迎吊唁的人。她停顿片刻,把灯笼递给门口的小厮道:“灯笼并挂在门口,燃上吧。”
小厮应声接下,管家迎上来谢过礼,她才举步走进府中。
穿过外院才是正厅,正厅外的灵棚里,张家众人披麻戴孝,跪坐在中央,大夫人紧跟着老爷先后离世,大夫人的儿子张应辉还未娶妻,女儿未及笄,府中混乱,无人执掌中馈,由张家族老出面,指外室秦氏代掌中馈,料理后事及处理府中事宜。
秦氏先看到了青禾,连忙迎了出来。
“哎~是青姑娘来了呀!”
“姑娘随我去会客厅吧。”
秦氏对青禾很是客气,整个江南十里八乡的人,几乎都知道“青石街肆号”灯笼纸伞铺的老板续青婆婆之后是位年轻的女子,他们家的灯笼、纸伞各式各样,给每一个有缘的顾客题字都各有玄机,还有那个神奇的传说,给店主凭添了几分神秘。也得了各方敬重。
“秦夫人,节哀!”她眼神微垂。
秦氏眼睛蒙上满满的水雾,声音悲切戚楚:“姑娘,老爷他是好人吧。”
青禾只伸手抚了抚窝在她怀里的白猫,并未搭话。神色未明。
“是我拖累了他”秦氏拿着手娟试了试通红的眼角,面色青白交加,语气里带了几分卑微和尴尬。外室的地位还不如纳入府的侧室。这样的场面于她来说,是没有资格出面主持的。
青禾顺毛的手顿了顿:“秦夫人先进去吧,我去后院拿张老爷交代的东西。”
“我来过贵府,故识得路径。”青禾制止了秦氏让丫鬟带路的心思,自己带着白猫往后院去。
在路过通往后院的回廊时,啾尾猛地跳出青禾的怀里,竖起尾巴,立着毛挡在了青禾的前面,青禾的手里同时出现一盏通体泛紫的灯笼,琉璃剔透,灯穗上系着一串通体雪白泛着荧光的琉璃珠子,周身环绕着一团紫光,显得诡异妖娆。
“阿音,有蓬泽之地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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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尾:阿音,我想吃香酥小黄鱼。
青禾:鱼吃多了,腥味太重,不适合你恢复仙魄。
啾尾:能不能说人话?
青禾:不能,我本不是人,我只是怀桑木的身。
啾尾:你还想不想做人了
青禾:其实我不会做香酥小黄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