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吻

　　我要结婚啦！
　　婚期在第二年春天。

　　带简酌回家见父母是在寒假的新年里，李女士异常兴奋，不过，我爸emo了，他看向简酌时，眼里处处带着不爽。
　　“爸!帮我洗个苹果呗!”
　　“好嘞，闺女!”
　　“伯父，我来吧。”
　　我爸：……谁是你伯父
　　看到简酌把苹果洗干净还削了皮，我爸默默坐在沙发上抽烟。
　　很不幸，被李女士骂了：“老何!你又搁客厅抽烟呢！你不想活我还没活够呢!烟瘾犯了滚小区垃圾桶旁边抽去!”
　　然后我爸，麻溜儿地掐了烟。
　　一天下来，我爸都沉默寡言。
　　晚饭过后，简酌回自己家去了，我抱着衣服去浴室里洗澡，洗完澡出来，没看到我爸，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跑厨房问我妈：“妈，我爸呢?”
　　“哦，好像出去了吧。”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干?”
　　我打算找我爸去，却被我妈拉住。
　　“…妈?”
　　“辛苦宠大的闺女就这么被人捡了便宜，你爸内心当然不平衡咯，随他冷静去吧。”
　　……
　　我在客厅看电视，心思却飞好远。
　　我妈早早回了卧室，我却一直没回房间。
　　十二点左右，我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发现我爸回来了，他一脸的落寞。
　　他好像老了，就在一夜之间，可他明明才四十多。
　　莫名想哭，要是简酌在就好了。
　　客厅没开灯，电视还亮着，我把眼睛闭上，装睡。
　　有人给我盖毯子，随之而来的，是很浓重的烟味儿，我爸没有嗜酒的毛病。
　　这时候，眼里一阵泛酸。
　　电视机的声响停了，光亮也随之消失。
　　我爸把我抱去房间，像小时候一样。
　　原来，不管长多大，我还是他的公主。
　　没忍住，我抱紧了他，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哭腔：“爸……”
　　明明自己也不是很高兴，却依旧轻声哄我：“醒啦?闺女，睡吧，还早呢。”
　　我哭了，他能察觉到。
　　生平第一次，我看到他哭了，上一次，听亲戚说是我妈生我的时候。
　　良久，他用粗糙的手指慌乱地擦我的眼泪：“闺女，别哭啊。”
　　“爸，我跟简酌……”
　　“没事，我闺女幸福就好了。”

　　夜深人静，反而睡不着了，想给简酌打电话。
　　凌晨一点，电话拨过去，响了一阵，他接了。
　　“喂？”
　　听到声音，情绪瞬间冲垮河堤，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听出来是我：“何妤，你哭什么？”
　　我把电话挂了。
　　他很快发来消息：小区附近的玻璃天桥，等你。
　　我抽抽涕涕穿好衣服，迈着步子往他说的地方走，凌晨两点，依旧有人放烟花。
　　看到他时，他在抽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在这儿站了一晚上。
　　我跑过去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衣服里，没哭。
　　简酌抱住我，用手轻拍我的背。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抬头看他。
　　因为哭太多，眼睛周围很红，他说我哭得像只兔子，可他明明也哭了。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哭，他说怕我哭。
　　“姐姐……”少年红着眼眶，语气里带了些少有的乞求。
　　我主动吻上去，堵住他未说完的的话。
　　新年里，城市上空的烟花绽放得绚烂多姿，男女在透明的玻璃天桥上吻得诚挚又热烈。

　　春天来了。
　　我终于穿上了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婚纱，化妆的时候，我妈哭着说好漂亮。
　　我不敢哭，想要美美地去见我的王子。
　　婚宴厅里的鲜花明艳多姿，高脚杯里是酒香醇厚的红酒，公主笑靥如花，国王牵着她的手，不舍地献给了王子。
　　一片祝福声里，公主亲吻了她的春天。
　　那枚镶了钻石的戒指，是王子的虔诚。
　　喜欢何妤这件事，一直都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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