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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桌?
“铃铃铃……”
下课铃响的真的是巧,江谨严摸了摸口袋的烟,往旧楼走去。
寂静的教室里,光顺着枝丫透过树枝,碎光洒在各个角落,一排排的桌子,干净整洁,黑板上还有少年们稚嫩的字迹。一幢荒废不已的旧楼,成为了一帮少年们的秘密基地。
江谨严随意抽出一张椅子,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信息提示音就响了。他把腿搭上桌子,椅子一摇一晃的,姿势比他二大爷还嚣张,重心不稳的话一下子就摔了。
一看。
周柏彦:进来没,严哥,带包烟呗。
江谨严:老地方,让耗子去我位置上拿颗糖。
周柏彦:成。
一分钟不够,走廊外奔跑的脚步声持续加重,江谨严也没受影响,手在屏幕上拉紧弹弓,调整好角度,找地方发射小鸟,“嘭”的一声,砸到了绿色的猪头。
“严哥,又玩小鸟呢。”几个少年还未进门,声音就已经到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把游戏声音调到最大,想让人不听见都难。
江谨严瞥了一眼过去,慢悠悠地开口:“糖呢。”
“耗子啊,人呢。”寸头男回头看了看,鬼影都没瞧见。
“上厕所去了。”周柏彦拿起桌子上的烟,外盒是蓝色,里面的烟细又小,抽几口就没了。他调侃道:“严哥,就是识货,爆珠南京。”笑起来跟个计谋深算的老狐狸般。
懂的人都懂。
更是有人起哄地说:“子孙不多,别抽啊。”
“哈哈哈。”
少年们一阵阵清朗的笑声传出来,光听着就悦耳。
江谨严挑了一下眉,发射完最后一个小鸟,说道:“杀的完?”
“成咯,知道严哥子孙多。”这话也不知是谁说的,引的众人一顿笑。
江谨严也没避嫌,道:“是挺多。”
耗子进来时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结果看见的只有一帮烟鬼,缕缕生烟,教室都变的乌烟瘴气的。耗子被熏的翻白眼,捂着鼻子,走到江谨严身边,将糖递给他,说:“严哥,时间不早了,咱们去上体育课吧。”
江谨严接过后,拆开放在嘴里,“时间不还早着?耗子你着急干嘛,泡妹啊。”头还低着看手机确认,还有五分钟,那就八分钟后再去。
耗子连忙抱怨说:“这里臭啊,熏死了。”
坐在桌子上的周柏彦听到后,立马把烟扔到了地上,他运气不好只能默默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糖,去味。
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是没人会看见。
江谨严嗅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便说道:“外面楼梯口呆一会去,打玩这一局就去。”烟的味道闻多了,自己也慢慢熏陶,对他来说就是镇定剂,心情不好时不时就来一根。
“哦。”耗子脚都出来了一半,又折返了回去,缺一根筋地问:“严哥,你要有新同桌了,你知道不。”
江谨严:???
教室里的人一声不吭,神情像在说你逗我玩呢,更别说江谨严了。
“真假啊,耗子你可别吓唬我们,我们就隔壁班,骗人月考年纪倒数第二。”寸头男把烟头扔地上,砸砸嘴,眉头紧张地扭成川字形。
至于倒数第一的地位暂时无人能动撼,是谁就不用说了。
“就是呗,这年头谁敢和严哥同桌。”
江谨严一听,抬头皱着眉头问道:“我很恐怖?”
“没有啊,谁敢啊反正我不敢。”
江谨严:“……”
周柏彦圆了个场:“行了行了,听嘉嘉说完。”
耗子挠了挠头,继续把话说完,“珍珠都没那么真,就刚不是进来一个大叔?听说是来办手续的,一看就是你们没注意。原本说要塞去二班的,结果怎么着人家还不喜欢,我去,然后就到我们班了,没其他位置,老梁给安排在严哥旁边了。”
“看见了啊,我说呢怎么会有家长能进来,这次进来的人该不会背景比严哥还大吧,现在还没见人。”
“去你的,可能?”
周柏彦推了推那人,“说句话来发表一下有新同桌的意见。”
“还能说什么。”江谨严牙一咬,糖在嘴里七零八碎,戾气蹭蹭蹭往上冲,一根粉色的棍子被他扔到地上,不用猜便知道是草莓味。
他放下腿,缓慢起身,“讨个说法去了。”话完,双手揣兜走了。
耗子不敢逃体育课,冲那背影喊道:“严哥,解散我再找你。”
综合楼,个个都是身穿蓝白校服的学生,与江谨严那一身黑,擦肩而过,在人群格外的惹眼。偶尔会有几个认识的男生,看见他都会喊一声严哥,一个热心市民被迫成为大佬。
江谨严大摇大摆的走进办公室,自带光环般,让几个老师都抬起了头,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又低下忙自己的活。毕竟能在办公室里见到江谨严这人,对大家来说见惯不怪,打游戏的通关卡都没他快。
隔壁班与他熟的女老师,挽了下头发,笑着问他:“今天,又犯了什么事啊,才开学没多久呢又进来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呢。”
“不用了,谢谢美女老师。”他坐上了旁边的一张桌子,随意的翻弄着练习册,神态自然,仿佛这里的位置是他的般。
梁华看着面前的人,气的差点没把跟了多年自己的杯子给扔出去,他沉住气厉声道:“江谨严,你怎么又不穿校服,非要搞特殊是吧。明天老样子啊1000字检讨书交给我,让我也好给主任一个交待。”
他生平教书多年第一次遇见江谨严这样奇葩的学生 ,整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逃课,给他上的思想品德教育课,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三中工作群里政教主任快要把他的微信艾特爆了,只要不是放假几乎每天江谨严的帅照都会出现在老师们的工作群上。
办公室里检讨书不用看就知道是江谨严的,别人那是试卷一叠,他倒好检讨书都赶上一本书,从高一到现在的高二还是捉摸不透他。犯事请家长,家长说没空还要他往死里打就好了,他一个老师怎么敢打学生,体罚什么的都不管用,总之就是什么方法都治不了江谨严。
“校服洗不掉扔进垃圾桶了,检讨书我会交,老梁你给我解释一下同桌是这么回事,干嘛要放我旁边。”江谨严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了。
“检讨书再加1000字,说了多少次要叫班主任了。”
梁华人都要气昏过去了,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喊他老梁,他俩是同一个年龄的?差了一个辈敢这样叫。他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是一名优秀成熟的班主任,大人不和小孩子计较。
江谨严:……
斗地主?还超级翻倍……
梁华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主动开口:“同桌,我记得昨天不是让文娱委员和你说了?我们班要来一位新同学,没其他位置了暂时放你旁边,你有问题?”
昨天,昨天,江谨严的脑子一下子就短路了,昨天有人跟自己说?怎么自己还不知道。空气中沉寂了十几秒,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会他好像在宿舍睡觉来着。
“有啊。”江谨严补充道:“特别大的问题。”
“不是,你江谨严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梁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一个年纪倒数第一能有什么问题,他还害怕人被他带坏呢。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差生,所以我上课能睡觉就睡觉,绝不会打扰到其他同学,放假的这段日子里,我一直有好好的反思自己,深深的觉得对不起老师的教导。”江谨严这一套感人肺腑的发言,差点没把自己也感动过去。
梁华满意的点了点头,咳了两声道:“有觉悟当然是好的,为师为你的改变感到娇傲。话说回来,这和新同学坐不坐你旁边有什么关系。”差点就给这小子绕过去了。
江谨严直接斩钉截铁地说:“关系大,在我旁边吵到我,会影响我睡觉……影响了我睡觉,我醒后也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
梁华听到这话被气的用手指着他道:“江谨严,我还怕你影响新同学呢,你……你真的是不知悔改,你要不要点脸。”
“不要。”江谨严的回答很快。
“……”
梁华上下左右打量他,也是,他江谨严什么时候有过脸。
“干脆你就弄去其他位置,这样我就不会影响他了,他也不会影响到我,这两全其美的方法是不是很好。”
“这件事已经定了,没得商量,昨天我是让人通知你,没打算争求你意见。”梁华用嘴吹了吹杯里的茶水,低头看见办公室的泥脚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是不是又逃课去了。”
“我……”江谨严瞬间停住了,话在嘴边停住,心里庆幸他反应快,不然差点被套出来,这时候还管什么同不同桌的,混过去再说。
江谨严一本正经地瞎说:“没有啊,昨天到现在我可是安份守已在睡觉,像我这种好学生怎么可能逃课。能不添乱就不添乱,不说了,我先回教室去了。”
梁华深信不疑的盯着他,不像,就他江谨严还三好学生,隔壁政教处主任听了都流泪。教了一年多,什么样子他还是知道的。
江谨严的右眼皮连跳了几下,头也不回往外走。
看着江谨严远走的背影,梁华还是信不过地问旁边的数学老师:“那个老许啊,昨天你看见江谨严在教室上课?”
被叫到的数学老师,抬了抬要掉的眼镜,憨厚的摸着后脑勺,结巴地回答:“好……好像没看见,好像看见了。”
“没看见啊不打紧,别让汪主任知道就好了,要不然这个月工资要倒扣,还得挨批评。”梁华又叹了一口气,十分感慨:“你说,当学生的时候挨老师批评还没什么,怎么现在当老师还挨批评,哎。”
“对。”数学老师也就附声应,没说太多,手里头一直忙。
“人生能有几回合……”
炎炎夏日,微风轻拂。绿阴下,江谨严压低帽子,眸似半开,双手抱臂,往后一靠,就是能睡觉的地方,周围的吵闹声影响不到他般。
耗子蹑手蹑脚,拿开一点帽子,看见那开着的眼睛,心虚不己地问:“严哥,没睡着啊,哈哈哈。有新同桌了怎么办啊,老梁说了没,骗人的吧。”
江谨严拍开了他的手,困的不耐烦说:“嗯?怎么。”
这话从江谨严口中出,多半证实了。
“那严哥,你怎么办啊?”
……
江谨严:“还能怎么办,凉拌。”
“啊……”
他一说,七班就热闹起来了,纷纷聚集讨论明天来的是男是女,没见人就已经开始同情了,跟校霸同桌需要勇气啊。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封口的准备,生怕乱说了什么,新同学就害怕的要换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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