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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怎么不瞅瞅我？看帅哥没够？”
第二天陈子鱼踩着陈柏生前年在二手市场淘的女士自行车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了新晋校草坐在黑色保时捷帕拉梅拉的后座，驾驶位的帅哥司机带着金丝眼镜，穿着笔挺西服，正给白澄打开车门。
陈子鱼骑着自行车进了校园，赶上今天教务处孙主任门口值班。孙主任个子不高，贵在底盘敦厚，二话不说把人从车上给摘了下来。
“陈子鱼，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校园里骑车！”孙主任的嗓门底气十足，对得起他的260斤体重。
“对不起啊孙主任，我不知道您今天值班。”陈子鱼被孙主任的声音掼的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刚进校门的几个同年级女生在不远处爆笑出声。
“什么意思，陈子鱼，我不值班你就能进是吧？”
“不是，孙主任……”陈子鱼的脸都红了，他余光看见白澄一米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别往里去了，推着车子那边墙根站着。”孙主任指了指门卫厅外面的一面墙，孙传正站在队伍中间冲陈子鱼招手。
“这还重点实验班呢，一早上让我抓到俩！”孙主任看到陈子鱼过去和孙传会合，转身冲着正往教学楼方向走的白澄喊了一嗓门：“那个新学生，叫白澄是不是，去班里把你们何老师叫过来。”
白澄没回头，举起左手比了个OK。
孙传蹲在墙边，抬头看陈子鱼：“本来就一个名额，你非瞎掺乎。”
陈子鱼看着白澄的身影进入教学楼：“你以为保送大学呢，还名额。……犯啥事了？”
孙传乐了：“嘿，你怎么不瞅瞅我？看帅哥没够？”
陈子鱼低下头，“哦，没穿校服。”
早自习铃声响起的时候，孙传颠着右腿进来的，他想不通，同样挨了两脚踹，为什么陈子鱼就正常，自己就屁股疼的走不动。
直到何老头把暑期留的理综模拟一卷发下来，他才想通。孙传看自己手里的176，身后陈子鱼的卷头265，
“这次咱们班理综最高的还是邓欢，278！孙传，你这176全班最低啊，还不穿校服！今天晚自习去我办公室多领一张物理卷子！”
班主任何老头是教物理的，有两个习惯：一，早自习七点到七点班半，他还要剥夺课间的5分钟，每天的35分钟早自习基本都换成了物理课；二，讲卷从来不带卷，谁分数高拿谁的。
邓欢已经习惯了，每次何老头讲卷子，她都能自觉走到讲台递卷。
但是今天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同桌，刚转来没有暑假作业的白澄，同样没卷子。
“那这样，陈子鱼，你搬椅子到后桌，你们三个一起看。”何老头最擅长指点江山。
陈子鱼吸了口气，拉着椅子坐到白澄旁边，将卷子摊开到白澄桌面上。
中央空调的口离最后一排远了点，陈子鱼吹不着空调的风难受，把校服脱了放在椅背上，里面是件洗的有点泛白的灰色大T恤。
过了会他隔着白澄问邓欢：“这题哪不对？答案不就是根号3？”
邓欢看向卷子，“你等会，我看看，抛分好像不是在最后。”
两个人正复查着，白澄淡淡地插了一句：“这个式子列的不对。”
他的手指很长，轻轻地敲在卷子上。
邓欢凑近了看，“嗯，你这个式子前后矛盾了，应该在后面推出来的，你怎么放前面了？”
陈子鱼往椅子背上一倒，哦了一声。
白澄偏头看了一眼陈子鱼。
孙传趁何老头在黑板上背着身写字，回头冲陈子鱼说：“改正带有吗？”
陈子鱼将带过来的改正液打开，把刚才卷子上的公式涂白，才扔给孙传。
他一偏头，发现白澄正抬起手捂住鼻子。
“怎么了？”邓欢问。
“难闻。”白澄说。
陈子鱼：“……”
邓欢笑着问陈子鱼：“鱼子还用改正液呢？我平时都用不到。”
白澄说：“我从来不用那个。”
陈子鱼侧过脸瞥了眼白澄，他跟邓欢是初中老同学，交情在，邓欢怎么开玩笑都行，但是白澄这么一说，他就不高兴了。
“你们是学霸，我不是。”陈子鱼低声说，转过脸来看向黑板。
“开玩笑的，鱼子。”邓欢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你不是学霸谁是？这个理综卷你全班第二呢，宋琪都比你差两分。”
白澄笑了一声：“呵。”
邓欢：“……”
陈子鱼感觉这笑声听着非常堵心。
中午去食堂，陈子鱼没跟孙传他们一起，去门口先充了四百块钱到饭卡里，再回来排队的时候，队伍已经排了很长了。
他一手拿着餐盘，一手玩着手机，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吵架声。
“你就是那个新校草，我妹妹想要你联系方式。”说话的是6班的宋千，体育生里的头子，据说跟外面的小混混也拜把子，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妹妹，陈子鱼一向觉得这种认“干妹妹”“干哥哥”的行为很幼稚。
宋千站在队伍旁，队伍里在他旁边的不是白澄还能有谁。
宋千练田径的，个头一米86，人长的壮，白澄站他旁边，显得还是瘦削了些。
陈子鱼不自觉地笑起来，等着看白澄吃瘪。
白澄撇了宋千一眼，转过脸继续排队，没说话。
“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帅啊，信不信照你脸上呼你两拳？”宋千旁边突然多出来两个人，跟宋千一样壮实。
窗口排到白澄了，他把餐盘递给食堂阿姨，陈子鱼发现食堂阿姨的手被白澄治好了，没抖，给他盛红烧肉的时候都没抖，颠了满满一大勺肉，把盘子递回来的时候还冲白澄笑了下。
白澄拿着餐盘走到就餐区的一个空桌子上，全程没看身后的壮汉三人组一眼。
“行，白澄，你等着。”食堂人多，宋千不好发作，留下那句经久不衰的“咱们走着瞧”。
快到陈子鱼的时候，食堂阿姨把最后一点红烧肉和冬瓜丸子勉强凑了一份打给前面的人。陈子鱼看着仅剩的土豆丝，和豆腐粉条叹了口气，把一切罪过都归给白澄。
然而缘分总是眷顾那些倒霉蛋儿，让他们霉上添霉。陈子鱼端着餐盘走出队伍的时候，发现就餐区全满了，只有白澄的对面有个空位。
陈子鱼看见自己暗恋两年的校花，8班的孟莺歌坐在白澄旁边的桌子上，和另外几个女生有说有笑，眼光时不时地瞟向距离仅有一个窄过道的白澄。
陈子鱼走到白澄面前坐下，没打招呼就将脸埋到餐盘前。
白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满满当当的就餐区。
两个人低着头正吃着饭，孟莺歌用手机拍了拍白澄的肩膀。
“我刚看见你跟那几个人吵架了，你真的要小心点，他们会在校门口蹲人。”孟莺歌凑近了些，声音放的很低，但是眼带笑意，说出来的话也甜甜的。
陈子鱼抬头看他俩，胃里泛酸。
他想，“当了两年校草，都没跟她说过话。”
白澄说：“没什么大不了。”然后转头吃饭。孟莺歌举着手机的手停在空中。
陈子鱼气死了。
“装尼玛装。”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默不作声继续吃饭。
半响，白澄问：“你吃肥肉吗？”
陈子鱼抬头确认，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什么？”
“我不爱吃肥肉，这道菜我没动过。”白澄将餐盘往他这边挪了一下，指着离陈子鱼最近的那道红烧肉。
“不吃你打什么？”陈子鱼问。
“套餐，我想吃这个西红柿鸡蛋。”白澄指了指空了的另一侧。
“那你单买不就行了？”
“麻烦。”白澄说。
陈子鱼低下头不看他，“我不吃。”
白澄二话没说，拿起旁边的勺子将一整份红烧肉盖在陈子鱼的米饭上。
陈子鱼：“……”
“你有病吧！”陈子鱼声音有点大，把旁边的孟莺歌一桌吓了一跳。
“不吃浪费了。”白澄举了举手里的勺子，“这勺子我也没用过。”
陈子鱼还想骂他，又怕吓着旁边的女生，白澄也没给他机会，拿着空盘子走了。
陈子鱼恶狠狠地把头转回来，拿起勺子把米饭和红烧肉一起送进嘴里。
“妈的，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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