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是五条悟

　　寂静中，一团黑影从旁边的墙壁上长了出来。从墙壁上出来后，黑影就像是一个被打了气的气球般迅速膨胀，最后长到了四米左右的高度，停在了樱的面前。

　　樱抬起头，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怪物。怪物浑身呈灰黑色的一团，没有四肢，分辨不出身体构造。

　　怪物在原地蠕动了一下，然后张开了一个破口，破口里面是更加浓重的黑色，樱猜想那应该是它的嘴巴。

　　这个怪物是想吃了她？

　　这个东西的眼睛在哪……樱找了找，并没有办法从那灰黑色的一团上辨认出任何类似于眼睛的器官。那么，按照朴素的推断，眼睛应该是位于嘴巴的上方吧。樱这样想着，便将目光移向怪物的嘴巴上方。

　　怪物的嘴越张越大，将要把她一口吞下。然而突然之间，像是卡壳了一般，怪物的动作定住了。

　　昏暗的街道中，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影片，怪物保持着大张的口，而它面前的少女保持着仰头凝视它的动作，僵持着。

　　樱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的能力总算开始发挥作用了。现在她还太年轻，就这样死了的话对不起奶奶。

　　不过，十年后应该就可以死了吧？

　　收回有些飘散的思绪，樱凝视怪物，轻声道：“请你自杀吧。”

　　怪物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压抑而嘶哑的吼叫，然后便是更加剧烈地晃动身体。它嘶哑的吼叫刮刺着樱的耳膜，那声波仿佛化为了实质的利刃，将她的衣服割开几道口子，划伤了她的皮肤。

　　怪物低哑的叫声越来越大，樱身上的伤口渗出了血珠，她忍不住后退几步。

　　突然，在发出一声极其尖利的吼叫后，怪物自行爆炸了。

　　终于解决了。

　　怪物爆炸后，尸体化成了碎屑，逐渐飘散在空中。

　　樱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几道伤口，很浅，可以自愈。她叹了一口气，返回去拿便当，便当仍旧是干干净净，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故沾上灰尘。

　　她往前走着，忽然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那人目测身高一米八以上，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清脸。

　　那人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算了，无所谓，反正他应该看不到那只怪物。

　　樱抬了抬脚步，转了个方向，准备绕开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大跨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好~”那人打着招呼，低头凑近了她。

　　男人将脸凑近她后，她才看清对方有着一头少见的白发。他的眼睛虽然被绑着的绷带挡住，但视线却仿佛穿过厚实的绷带直接落到了她身上。

　　奇怪的人。

　　樱后退一步，估量着逃跑的成功率。

　　对方好像看出她想要跑开，后退两步与她拉开安全距离，举起双手以示无害：“我只是觉得你杀掉那个诅咒的方法很有趣，想和你聊一下。”

　　樱惊讶，他能看见那个怪物？

　　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男人语气轻松道：“对哦，我能看见。”

　　*

　　烤肉店内，樱刚吃完第三盘肥牛。

　　坐在她对面的是刚才在街道上拦住她的男人，据他自我介绍，他叫五条悟，是一名教师，任职于东京咒术高专。

　　五条悟自称还没吃饭，坚持要请她一起吃晚饭，但到了店内，五条悟却一个劲儿地吃餐后甜品，对烤肉毫无兴趣。满桌的烤肉几乎都进到樱的肚子里了。

　　“东京咒术高专在哪儿？”樱问。

　　“在郊区哦，你想去看看吗？”五条悟说着，吃完了第五份甜品。

　　“暂时不想……”樱摇摇头：“你说的诅咒，就是刚刚那个怪物吗？”

　　五条悟：“没错，刚刚那个是一级咒灵。你的术式挺有意思的，愿意讲讲吗？”

　　樱：“术式？”

　　五条悟：“换个说法——你是怎么杀掉那个诅咒的？”

　　樱皱起眉头，对五条悟的说法有些不满：“我没有杀它，它是自杀的。”

　　听了她的回答，五条悟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樱有些坐立不安，她能感觉到对方绷带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喝了口果汁，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

　　“吃饱了吗？”五条悟突然问道。

　　樱楞了一瞬，然后点头。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扩大：“那么，我们去重现一下咒灵自杀的场面吧。”

　　樱不想将夜晚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不好意思，五条先生。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想回家休息。”

　　“报酬二十万，你只需要用刚才的方法再解决一次诅咒。”五条悟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我会在旁边保护你的。”

　　樱：“……”

　　见樱动摇了，五条悟补充道：“放心，我可是最强哦，不会有事的。”

　　二十万，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如果能拿到这二十万，她可以不用省吃俭用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樱答应了。

　　五条悟结了账，然后带着她走出了烤肉店。在烤肉店门口，樱正疑惑着五条悟要如何去重现诅咒自杀的场景时，站在她身旁的五条悟牵起她的手，偏头看向她：“抓紧。”

　　眼前一花，下一秒她便站在了一个疑似废弃的大楼前面。

　　……刚刚她明明还在烤肉店门口啊？

　　她向五条悟投去询问的目光。

　　五条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指了指面前这栋废弃大楼：“这是一个废弃的医院，里面有一只特级咒灵，我们就用它来试验一下吧。”

　　樱一头雾水地跟着五条悟踏上了医院门前的台阶。

　　“诅咒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人越多的地方，诅咒诞生的概率就越大，等级也往往越高。医院、学校这类地方是诅咒诞生的热门地点哦。”五条悟看上去有些兴致高昂地科普起来。

　　他继续介绍：“这家医院是上个月才搬离的，因为之前经常有闹鬼事件，已经报告了好多起因闹鬼造成的伤亡，所以先前在这里的那家医院不得不搬迁。但是在医院搬离后，这个地方还是隔三差五会发生事故。”

　　说着，五条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身后的少女：“前天，这里上报了五个小孩的失踪案。而在今天白天的时候，群众在这个医院门口发现了这五个小孩的尸体。”

　　樱：“是诅咒杀了这五个孩子？”

　　“没错。”五条悟转过身，又继续往前走：“经过辅助监督调查，这里存在着一只特级咒灵。祓除这只咒灵就是我今晚的任务之一啦。”

　　在踏进医院门口之前，五条悟停下脚步。他做了一个樱从没见过的手势，低声念道：“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他的话音落下后，樱觉得原本就黑的夜空仿佛又涂上了一层漆黑的墨水。

　　五条悟迈步走进了医院内部，示意樱跟紧他。樱忐忑不安地跟着五条悟，走进这个充满了阴暗与诡异气息的建筑。

　　进入医院内部后，樱觉得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有十度以上，空气像是浸了水一样潮湿黏腻，鼻尖萦绕着一股奇异的腐臭味，让人联想到了腐败的肉块与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

　　越往深处走，视野越暗。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她和五条悟的脚步声，静得她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从进入医院的那一刻起，她便感觉有道隐秘的视线粘在她身上，她有些反胃，一阵又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有点后悔刚刚吃了那么多烤肉。

　　她绷紧了神经，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然而走在她前方的五条悟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轻松模样，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

　　“来了。”五条悟停下脚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令人头皮发麻的恶意突然从四面八方如排山倒海般的向他们袭来。樱眯了眯眼，借助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楚了此时出现在他们前方大约五米远的一个咒灵。

　　这个咒灵穿着看上去像是护士服模样的服装，但那衣服上面斑驳着数不清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和各种污渍。樱将目光移向诅咒的脸，发现它原本应该有眼睛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洞，白色的蛆正不断的从空洞的眼眶往外爬。它没有嘴巴，左耳像是被人徒手扯下来一样，只剩下挂着的一些碎肉。

　　她感觉手脚发麻，她想要开口喊五条悟，却发现难以发出声音。前方的咒灵似乎在打量着他们两人，它从喉咙处发出模糊沙哑的声音，因为没有嘴巴，所以只能形成一阵怪异的呜咽声。

　　“它好像在对你说话哎。”五条悟突然开口。

　　五条悟的发问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樱感觉找回了一些发声的力气了。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是吗……”

　　樱仔细地打量着不远处的诅咒，发现它确实是直面着自已，不断地从喉咙处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樱，拜托你再表演一下让咒灵自杀吧~”五条悟转过身，对着樱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樱没有把握。与以往遇到过的所有诅咒相比，这个诅咒是从未见过的强大，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仿佛化成了实体，如千根针一样刺进她每一个毛孔。

　　想了想五条悟允诺的二十万，她压下心中的恐惧，抬起脚步，拉近了与诅咒的距离。在距离诅咒大概三米远的地方，她停下来，抬头直视诅咒那只剩下两个黑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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