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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二楼。”南林突然说。
“为什么？”陈农莫名其妙，“你不会是……”
陈农表情奇怪，“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吧。”
“………”南林咧嘴，“对啊，多不好啊，要是传出什么绯闻来，我这个大好直男怎么谈恋爱啊……”
陈农微笑，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脖子上。
“嘶，每次你都下狠手。”南林安慰下自己，继续扶着陈农向楼上走，“我的手机在班里。”
“你要手机干什么？”
“玩啊。”
陈农一只手扶着扶手，一只手被挽着，窗外的太阳已西落，露出三分之一的残阳，像血一样的红。
“好吧。”南林认真地说，“比较有安全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认为。”
慢悠悠地走到二楼，附近没有见到一个人，倒是外面飘来的广播声吵个不停。
“对了，你的比赛。”南林突然想到。
“呵呵，托你的福，上不了了。”陈农甩了甩他的短袖，发现有个黑点，边摸边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想让我们班赢……”
“这是什么？”陈农手指粘腻，凑近闻了闻，立马皱眉头，“好臭。”
南林有点洁癖，低头看了眼，厌恶地擦了下，“你在这等着，我去趟厕所。”
南林和陈农的教学楼在最西边的从东数第一栋楼，叫仁智楼，共有四层，陈农的教室在一楼靠近楼梯口，而南林的教室在二楼靠近厕所。
南林走后，陈农光着两个受伤流血的膝盖，露着两条大胳膊，不由得有些冷，心里想：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陈农一瘸一拐地靠近厕所，好大会，见里面没动静，忍不住喊：“小林子！”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陈农闭上嘴，仔细听，并不想是提裤子或者洗东西的声音，像是拖把在地上擦拭，又像是地毯滑动的声音。
陈农蹲着身子，缓缓地贴着墙面蠕动，刚到厕所门口就被一个背影给扑到地面上。
陈农震惊地瞪大双眼，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按着他的肩膀不能动弹。
看清是谁，陈农眨么眨么眼，南林便放开了他，轻轻嘘一声。
“别动，有东西过来了。”
耳朵边酥麻的呼吸声让陈农感到窒息，他闭紧双眼，努力忍受被一个大男人给压着的痛苦。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农睁开眼却看见南林正盯着他，他压低眉毛，像只凶狠大狗，眼神示意陈农不要乱动。
恶臭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沙沙声，陈农咬紧牙关，脑子里在想这是个什么东西，比厕所炸了还臭。
不由得联想到之前南林身上的黑点，腥臭味……难道是丧尸？
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已经出了厕所。
“你怎么看？”南林说着，瘫倒在地，奄奄一息地斜眼看着他。
陈农现在也是满头大汗，麻木杆从脚趾直抵头顶发丝。
“让我理理。”陈农控制呼吸，努力保持清醒。
“所以那些是丧尸？”陈农见南林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啪的一巴掌又扇过去。
南林瞬间清醒，滚动着喉咙，对着陈农点头。
“你没……看到吧……”
“没有。”陈农回答，“很吓人吗？”
南林一脸认真，“比我们看的电影还有恐怖百倍，真的非常非常，恶心。”
“不能想，一想就快吐了……”
“你觉得我们在做梦吗？”南林开始胡言乱语，被陈农一瞪，忍不住地对他询问：“是梦吗？农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们要死了。”
“你疯了吗？”陈农又一巴掌拍去，压低声音，“南林，我们还没死呢。”
“看样子整栋楼都没有活人了……”
南林也不说话了，一种叫绝望的东西弥漫在这小小的角落。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们整理好情绪，准备去操场，原因很简单，他们要找到活人或者找点武器。
“你拿着毛巾干啥？”陈农握着个扫把棍，看着手里攥紧破毛巾的南林。
“我怕我会吐。”南林摆摆手，胳肢窝里夹着一副拖把，“我走前面。”
陈农和南林小心地贴着墙面走，楼梯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之前有血吗？”陈农问。
南林摇头，恶心感有上来了。
他咬牙，使劲压着喉咙，感受到后面的体温，艰难地向前走。
“你说……”腥臭味愈加明显，南林止不住得颤抖，“我们会不会是对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陈农实在没有精力去和他讨论死不死的问题，但还是轻声说：“怎么？”
“可我们还没和好呢。”南林说，“别人都以为我们关系不好……”
陈农瞬间无语，不想说话，觉得他有些神经错乱，胡说八道起来了，不由得用手拧了拧他的腰。
南林停下来，莫名地起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陈农眯着眼，看见在楼梯门口有一红亮色的旗子，“班旗？”
“别动。”南林突然说，“你看那个旗子在动。”
的确是，红色的旗子下好似藏了个人，有一团黑影晃动。
陈农握紧了棍子，眼神示意南林去探探门外，南林点点头，迅速地蹲下向前滑动。
到了门口，南林用手把地上的石头捡起来，一步一步地边盯边外走。
“农宝！”南林突然叫道，“往外跑，快，别回头。”
陈农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南林用石头猛砸陈农后面的黑影，牵着他的手就往操场跑。
“卧槽卧槽。”陈农膝盖嘎嘎响，他面部肌肉都拧巴一团，“这些都是什么鬼！”
不远处聚集一大堆丧尸，他们穿着破乱带血的校服，眼眶大都脱落挂在脸颊处，很少有保持完整躯体的。
“他们在干什么？”陈农喘不过气，和南林一起躲进了一个狭窄的小道，两个男人挤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别扭，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谁？”南林懵了一下，“丧尸？应该……在互相啃吧……我猜的。”
陈农把头靠在他肩上，微弱地吐出一口气：“让我靠会，太累了。”
“让你天天懒。”南林放松身体，低头看着他的头，“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丧尸？”
“感染，病毒，传播，或者什么。”
“那我们要等死吗？”
“不知道。”
陈农和南林沉默地对视几秒，陈农转头看着外面，“没声音了，他们应该散了。”
“我不想变成怪物。”南林突然拉着他。
“好，那我们能逃出去吗？”陈农语气很平静。
“我们还不清楚丧尸是从外面还是校园内部传染的……”南林咬着牙，“那我们要去哪？”
“先去操场的电话亭看看。”陈农整理好衣服，顺便把南林腰上的灰尘拍拍，“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怕是报警也没人信吧……总而言之，我们要找到有没有幸存者，还有弄明白丧尸的感染来源……”
陈农停下，疑惑地看着南林，“你又怎么了？”
南林把手放在陈农肩上，很是感叹：“你还是长大了啊。”
“滚。”
操场上混乱不堪，广播断断续续的机械声停止，到处都是撕咬啃食声音，像是末日的狂欢，血浴在落日的余晖中，寂静又冷漠。
冰冷的躯干散落在地上，破残的树枝和落叶掩埋了满地的血痕，只剩无尽的哀怨。
“丧尸呢？”陈农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由得心寒。
“电话亭在这。”南林用铁棍捣了下门，“但已经年代久远，无法开启。”
“这个破学校也不知道翻新，放在这还挡道。”南林又捣鼓一下，“每次吃饭都要绕开它跑。”
“我记得它还能用。”陈农也没想到，“早上还有人在里面打电话。”
“你确定？这门都生锈了。”
“小林子……”陈农眼神有些迷茫，看了看天，“天要黑了呀……”
“回宿舍楼看看？”南林提议。
“不行，太危险，那里可能有很多丧尸。”陈农突然想起，“你还认得那些丧尸里有你的同学吗？”
南林摇摇头：“都那样了，就算我是他男朋友也认不出来。”
“躲起来吧。”陈农眼睛里都是沙，他被风吹得干痛，“看样子这群丧尸喜暗，在天黑之前，要快点找到个隐蔽且没有丧尸的地方。”
南林一脸绝望：“我怎么觉得每一处都会蹦出来丧尸。”
“就刚才那个小道，就没有。”陈农看了看表，快八点了，“快点。”
两人又躲在小道里，用操场上的锦旗和泡沫胶堵上，留下几个小洞看外面情况。
“聊会吧。”陈农看南林一脸紧张。
“你真不怕？”南林问，“你真的超乎我意料的冷静。”
“不然呢。”陈农拍开南林放在他身上的爪子，“生死有命。阎王要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
南林皱皱鼻子，有些不乐意：“你还挺消极。但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陈农撇撇嘴：“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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