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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鹄
长笛残响悠扬,未穿过晚风就已消散。
走走停停了两天,归走月才找到这么个绝佳的观察地点去。一番休整指挥权,趁着月色爬上断崖,手中一块墨色琉璃化作一只乌鸦,随着抬手的动作飞去。
这招是段老头教他的。看起来似乎是关系极好的爷孙,但其实归走月和段世并没有一丝半点的血缘关系。段世捡到他的时候,归走月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只有一身仿佛本能一般的好轻功和绣有归走月字样的发带。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在街上胡乱的横冲直撞实在是叫段世于心不忍,问他的家世又一概不知便收养下来,直到如今。
归走月跟着老头学了许多。这招“化鸦”便是其中之一,只有老头教他特制的墨色琉璃般的东西才能做到化鸦,算是个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归走月的作案现场都会留下这么一个琉璃,又被人们叫做“琉璃怪盗”。
归走月伏于山头断崖,分出一缕灵识放入化鸦之中,和化鸦视野共享。
北华谷行事铺张,主殿高如穹顶,装饰华丽,化鸦扑着翅膀轻轻穿过雕刻精美的梁柱,落在纵横交错的房梁上,赤色的眼睛紧盯下方值班扫酒的弟子。
“诶,师兄,我首次轮值主殿,有什么需要注忘的地方吗?”
“哦哦,是我疏忽了。”领班弟子从高台上巨大的座椅后探出头:“其实到没什么要注意的,边上的烛台别擦就是。”
烛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这么多灰,怎么可能不擦啊。别因为我是新人就蒙我,想让我被谷主惩罚吗……”小弟子低声道,十分叛逆的决定挨个擦拭。当他要碰到最后一个烛台时,突然一道威压按着他跪下,小弟子瞬间满身冷汗,费劲的抬头,发现高台上的空椅坐了位满眼戾气的男人。
“谷、谷主…!”小弟子惶恐的又俯首,止不住颤抖。
这位就是谷主北鹄?归走月在暗处寻思,看来那个烛台必是密室暗门之所在处了。
“没人告诉你规矩吗?”北鹄沉声问道,却蓦的抬头。
在那一瞬间,归走月便切断了灵识。
知道了密室的位置对于归走日来说就是得手了一半,当后花园逛。只是,这北鹄不知为何身在谷中?这与段老头给的消息有出入,不应该啊——再说对北鹄也不知底细,该如何下手——
“……尽快,加急,我可以开三倍。”
罢了,已经接受了加急急委托,都到地方了也不能不上啊。再者,如果这“山川风华纪”真的存在,兴许有解开老头身上封印的秘法。就算被抓到了,以自己的轻功实力定能脱走。
下定了决心,整理了一下思路。化鸦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再感知到北鹄的气息,于是归走月将鸦喙戴回脸上,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眉眼。
“刚刚谷主大人干甚发这么大火?”
“听说是有一个小师兄不听话,触了谷主的霉头。”
他如鬼魅一般穿过议论的弟子,根据段老头提供的信息轻松的避开了是逻的弟子,又敲晕了门口看守的两名弟子,轻嘬两声表示对值守弟子的蔑视,大摇大摆的走进正殿
主殿的地板被擦到反光,归走月觉得有些好笑。地板擦的这样干净,和落灰的烛台对比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对!
归走月脚步一顿。
这是故意而为之!
身后荡起一阵风,归走月反应极快的出招,欲先发制人。而对方似乎也不太将归走月放在眼里,不过几招,归走月就被一掌振在左肩,掐着脖子被摁在了墙上。
归走月艰难的抬起头,措不及防撞见一双灰色的眼眸。北鹄掐紧他的脖子,力度越来越大,病态嘶哑的笑了两声:“小乌鸦?”
归走月被散发遮挡的瞳孔紧缩,面具下嘴角已溢出了鲜血,他试图掰开北鹄的手指,这几乎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放开………”
归走月没想到北鹄的动作有这么快,可是北鹄又怎么会察觉?
“夜鸦?你是传说那位琉璃怪盗吧。”北鹄似乎也不着急处置这个小家伙,慢条斯理的解下归走月的面具,“久闻大名,已经寻你很久了,只是不曾想,阁下轻功一绝,这武艺倒是落下了不少啊。”
归走月迅速将脸别开,不原让这家伙看见真容。可力量悬殊,北鹄强硬的捏住了他的下巴,两人猛的对视——北鹄不知为何松了些手,似乎是愣住了。
抓住机会,归走月飞速挣开退远,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北鹄反手去捉,发丝穿面过指而过,只有靛色带留于指尖。
捡回小命的归走月表情轻挑,吹了个口哨:“谷主大人,小乌鸦好看吗?”是北鹄一瞬间的松懈给了归走月这个逃离的机会,而归走月对自己的速度与敏捷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北鹄轻笑,捻了捻手指间扯下的发带,“只不过像个故人罢了,休要得意。”然后,虽逊色许多,但他竟也追上了归走月!
两人在北华谷纵错的屋脊上跳跃,归走月行的飞快但对此处并不熟悉,又负了伤,只想着尽快离开,从怀中掏出些毒针来,试图对北鹄造成些阻碍.
这几针并为对北鹄有任何影响,归走月的速度因为喉间涌出的鲜血而逐渐变缓,他一把抓住了归走月的手腕,甚至还摸了一把骨龄:“十六七岁的小孩,啧,不学好。”
话间,另一手抓了一团雾气,大量灵力混于其中,向归走月击去。
归走月一脚踏空,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从屋脊房檐上坠落。
想来北鹄也不会放过他了。
也没有什么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是感觉……有点对不起段老头罢了。还有大方的付了一半价格的纪小公子。
“不知天高地厚。”北鹄低沉的话响在耳边,归走月已经感觉到靠近心口的恐怖力量。
“北鹄谷主又是何必赶尽杀绝呢?”纪之然好一个春风明月的公子,擒着笑接下了北鹄这一掌,将归走月搂在怀中,“不过一个误闯了的小朋友,还请谷主看在晚辈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北鹄停下了动作,也“哈”的笑了一声:“纪小公子又何必把本谷主说的如此恶毒.不过与这位‘误闯’的小朋友小试身手而已。小纪公子这般如青绳点素,叫本谷主心伤啊。”
归走月在纪之然怀中不断发抖,这两个人嘴上交谈甚欢,但无形的灵识已然在空中打了几轮番,这两人内力深厚,归走月只觉腥甜上喉头。
“那自是晚辈的不是,”纪之然泰然自若的颔首,“天色已晚,晚辈先告辞了。”
北鹄没什么表情,归走月的发带缠绕于指节:“自己知晓分寸,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让你走。”
北华谷和纪家不能撕破脸,至少现在不行。
“明天实施。”
“两败俱伤的战争没有意义.谷主大人。”短发长辩的待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后说道,北鹄没有说话。
“……是,谷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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