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夜晚
金鳌大陆,一个我曾经在历史上不曾知晓的空间,和中国古代的情况很像。我所处的国家是禹国,位于大陆西方,东接夏国,南临岚国。“三国鼎立,一城无忧”讲的则是这大陆上与三国交界的一个特殊地域,无忧城,与其说它是一个城,不如说是一个小国,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军政财力与其他三国相比毫不逊色,而作为与三国接壤的缓冲地带,各国也不敢对它轻举妄动。
金鳌二十年,我云清水,一个带着二十一世纪记忆灵魂,芳龄五岁整,是云相府的大小姐,我爹是左相云仲,虽然才貌钱权都不缺,但爹只有我娘亲一个妻子,好男人啊好男人!
而我幸福的娘亲洛冰璇是曾经艳冠武林的飞羽仙子,璇玑宫现任宫主的小师妹。说起来我更喜欢娘亲的背景,充满了神秘感啊。我两岁的时候娘亲送了我一份大礼,正是不才鄙人的两岁小弟云天际,前世作为独生子女的我终于在另一个时空圆了有亲生手足的梦,不禁开心万分。
娘亲在我刚出生时留给我的温婉贤淑形象,彻底被日后的进一步接触粉碎于无形。不愧是武林出身啊,挺着个大肚子的时候都能追得我满院子乱窜,爹爹就是我最坚固的碉堡,总能把娘亲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那里,让我有机会溜号,对付娘亲的‘美男计’和‘走为上’已经被我运用得异常娴熟了。娘亲除了和爹爹在一起,也就在抚琴时最配得上“仙子”这个名号了。
在爹爹和娘亲的疼惜爱护下,我在这个新世界的前五年过得惬意非常。转眼间,又是一年春归处,弦月当空,微风拂柳,柔和的月光洒在草尖叶面的滴滴露珠上,发出晶莹的光芒。别苑墙角篱下隐隐约约传来声声蟋蟀的低吟,好一个宁静的夜晚啊,可惜五岁的我绝料不到在这恬淡的月光下酝酿着一场怎样的血腥。
刀剑相撞的声音使本就浅眠的我蓦然惊醒,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廊上,不安的心跳撞击着我的耳膜,滴滴冷汗滑向我的腮边。。。快点,再快点。。。
“啊——”,尖叫声划破夜空,“冰儿!——”撕、心、裂、肺 。。。
“娘亲!!”我高喊出声,一头扎进主厢房,眼前的场景让我终生难忘,娘亲单薄的中衣已呈血色,红得惊心,屋内凌乱破碎的家具彰显着恶战的痕迹,四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墙边,然而这些都不能引开我的视线,我牢牢地盯着没入娘亲胸口的黑色铁梭,木偶般的向前迈出脚步。
“清儿,不能碰!”娘亲费力的阻止了我伸向铁梭的手,头上冷汗涔涔,记忆中红润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夺魂梭,有毒的。”摇着头,娘亲一如教我练琴时,解释宫商角徵羽般温柔地笑着。心中一阵抽疼,难以言明的恐惧将我包围。
“小姐!快别说话了!”琴姨,娘的贴身侍女,抱着被屋内景象吓呆的天儿冲进屋内,把天儿放在我身旁,一只手快速点向胸口黑梭周围的几大穴道,又向娘口中塞了几粒丹药。娘艰难的吞下药丸,抬眼看向我,天儿和已经化身成石雕的爹爹。
“没用的,是沁魂楼的毒。”娘亲指着躺在屋角的一条剑穗,暗红的结扣上拴着墨色玉玦,上面刻得‘魂’字刺痛了我的双目。
“冰儿,你不会有事的——”爹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年,抱着娘亲的手颤抖着,无助,心痛和恐惧充斥了含泪的双目。
“仲哥,快,尽快,把清儿天儿送到璇玑宫,也,也许可以帮他们躲过一劫”娘亲断断续续地说道,无限眷恋的眼神在爹爹面庞上停驻,“对不起,说好。。。说好要陪你一辈子的,看来,我终究又要食言了。”
“不要,冰儿,不可以,我不允许!!!”爹爹轻颤着,像对待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擦去娘亲眼角的泪滴。
“噗——”
“娘——”天儿伸出小手,努力地想抹净从娘亲嘴角涌出的黑血,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我紧紧攥着那正逐渐失去温度的手,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朦胧。
“乖,我的清儿,天儿,不要哭,不然就看不清我这么美的娘亲了,”娘亲调皮地翘了翘嘴角,然而声音却愈加无力,“冰璇剑,清儿,你拿着它去,去璇玑宫,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天儿。。。”
娘亲凝望着我们,绽颜一笑,如烟花绚烂,缓缓地闭上了那双包含了无限不舍得美眸。
“娘亲——!!!”
“娘——!!!”
“冰儿——啊——!!!”
剜肉锥骨,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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