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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平有人铲,人不平有人管。抢棺!!!
人证物证齐全,陈长卿再也找不出理由拒绝接案,终于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感受,只能默默承受。他极力隐藏着自己已经愤怒的情绪,板着一张冷静脸看着眼前这个让他下不来台面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他身体孱弱,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他一脚。
刘家十分不情愿,自家的后辈是否死的有冤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会听信了这个混账小子的话便停下伤葬,敢骑到刘家头上拉屎?刘管家立刻火冒三丈地大吼:“你个混账小子是个什么东西,敢对着我们刘家指手画脚?我们刘府兴盛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闹腾着呢!别给脸不要脸,还他娘的蹬鼻子上脸,若是识相的,现在就把路让开;若是不让,哪天横死街头可别怪我们没给你提醒。”
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也立刻站出来帮腔,只不过语气多是婉劝:“小伙子,这是我们小姐的婆家,是京城王丞相的恩师府,也是永州城的刘家。大的不说,就在这永州起码也是跺跺脚也得抖三分吧?人们避都避不开呢,谁还有这个胆量敢和这样一个官宦人家结仇?你这不是无事生非嘛!”
陈长卿虽然在楼上已经看出一些破绽,可本着不愿惹事的意愿终归还是选择了退让,他躲避赵玄礼便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哪里还有剩余的时间来管这些琐事。按照现代人的逻辑来看,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性价比,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自然没有要硬揽的道理。可现在赵玄礼已经将这件案子坐实了,有了人证和状子,而且还当着这些百姓的面捅了出来,若是处理不好引起民怨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不断地吐槽赵玄礼道:“你真是没事找事,干什么还要给自己往身上揽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人家亲属家都没说要报案,你一个外人图什么?图你这一生过的还不够坎坷?”
真是无语死了。
相比这桩案子,陈长卿更想知道赵玄礼这样做的道理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想法能让他如此的多管闲事?
围绕的百姓小声讨论:“确实是这个理。普通的名门大户已经惹不起了,更何况是刘家?别说有人害他,就是永州的三个大王都得掂量掂量呢!”
“谁说不是呢!他们刘家和许家就是这永州的小朝廷,谁敢和他们作对?再说了,人家本家都没发话呢,他一个外人怎么还替主家急上了?这不是皇室不急太监急?”
赵玄礼甩了甩他的高马尾,不去理会百姓的讨论,将刀横在脖子上,出声接道:“是,你们刘家在永州家大业大,可谁就敢说不是凶手做事隐蔽,暗地里下毒什么的呢?让人不易察觉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就敢肯定没人在背地里下手?”
周围的百姓也不理会赵玄礼的说辞,自顾自地讨论饭后趣事:“那里面莫不是真的是……”
说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赵玄礼立刻转身以冰冷的余光扫了那人一眼,一脸奸笑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这都被你们猜中了,这里面躺着的就是我的老相好。”他脸上一副沉浸在过去温柔乡的神情,有些怀念又有些伤怀地回想着过去地日子:“在这位娘子还没进门之前,我们两个就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可谓是浓情蜜意、恩爱非常,若不是刘慎被他亲族执意安排这门亲事,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入了我们赵家的门,成了一家之主呢!”
陈长卿都被这段言辞说的膛目结舌,心里暗暗感叹:真是够下血本的,为了一个案子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虽然这说辞勉强堵住了百姓的嘴,可也着实惹恼了刘家,尤其是刘慎的媳妇,上来就是对着赵玄礼的脸乱抓。本来一个还算和平的局面硬生生被赵玄礼搅成了一幅“千里群殴图”。
因为局面弄得过于混乱,平安县的官府衙役都被引了过来,大声呵斥着:“哎哎哎,那边干什么呢?你们一群王八蛋就会给老子惹事,孝敬银准备好了是怎么的?”
孟官头手里耍着刀,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遇到挡在他身前的人直接用刀推搡,就像追鸡捻狗一样轻松自如,将盛气凌人表演到了极致,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连赵玄礼都要退避三舍。
孟官头走近才发现在场的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主儿,立刻变了脸色,像狗儿讨好主子似的卑躬屈膝地笑脸相陪:“小的实在不知道是大人几位在这里打趣。”说着,他猛地朝脸上甩了几耳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几位饶恕小的。”紧接着,孟官头又甩了自己几个耳光。
赵玄礼推搡开刘家的家仆,嬉皮笑脸地打趣孟官头道:“你要是死了媳妇,你说你该怎么办?”
孟官头也不上当,抬头笑哈哈地回:“回爷的话,小的还没有媳妇。”他生怕赵玄礼再接着问下去,于是立刻补充道:“以后能不能娶到老婆也不一定。”
赵玄礼也不在意他这点小聪明,瞬间搂住他的脖子称兄道弟,似有些为难地说道:“小爷我啊,有个老相好的,因为一些事情闹掰了,当然我俩还是彼此心悦的,只不过现在他娶了别人家的闺女。现在呢,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说我该不该替他出头。”
刘家家仆一起破口大骂他不要脸。妇人的脸色绯红,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
孟官头十分敏感地抓住细节:“老相好?”
“老相好。”
孟官头:“娶了别人家的闺女?”
“娶了别人家的闺女。”
赵官头岔开话题,打哈道:“您这有龙阳之好啊!”他严苛谨慎地将赵玄礼的手挪了下来。
“瞧见没有,小爷的老相好就在棺材里面,去给小爷抢过来。”
赵玄礼本来是带了人手过来,可面对着永州平安县的各位父老他还是收敛一些的好,现在又把陈长卿也拉进了坑里,这倒让他有些意外的兴奋,自然也就用不到自己人动手了。
孟官头瞧了瞧东又瞧了瞧西,两边都得罪不起,他现在真是左右不是人啊!他悄声提醒:“那边的可是刘家,就连刺史大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赵玄礼哪里管得了这些,他只想一心将这棺材抢到县衙迫使陈长卿这个家伙不得不审案。想到陈长卿被他逼迫到走投无路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刘家管家:“你个狗官,你凭什么抢走棺材?之前只以为你们能榨干活人身上的钱,现在连死人都不放过了嘛?”
赵玄礼一脸得意地坏笑:“都说了,是为了断案。话别说的这么难听。”
刘管家怒火中烧带着一群家丁破口大骂:“你一个芝麻小的官,你也敢抢刘家的东西?你怕是官帽子带到头了,等着消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你就等着人头落地,乌纱帽留在棺材里吧!”
妇人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大声质问道:“既然你们非要说我夫君是被人杀害的,我可以答应验尸。若是验出伤来,民妇愿承担国法;可如若验不出伤痕来,这罪责由谁来承担?”
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这是真的要赌了。
赵玄礼刚要开口说由他承担,陈长卿已经抢在他前头开口:“本官也是不信刘公子被奸人所害,但事已至此本官也不能不接下此案还刘家一个公道。当然,若事实并非如赵大人所说的那样,本官自然也要治他个污蔑之罪。”
这已经是陈长卿能想到的可以为自己开脱且又不会得罪刘家的办法,而且他先将处置赵玄礼的机会拿到手也总比刘家先下手为强来的好,以退为进,刘家念及这一点多多少少也会顾忌自家的脸面不会过分难为赵玄礼的。
孟官头押着棺材和人马朝县衙去。陈长卿头也不回地朝着轿子里走,脑子里对如何规避此案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起初在瞻天楼吃饭的时候,一阵风起,他已经发现了这妇人外穿丧服内穿红的打扮,这已经让人起疑了,只不过当时只是吹起一角少有人瞧见罢了!
再者,根据自己对《陈都》一书的回忆,书中确实有一起刘家命案的故事。故事的梗概大约就是这妇人在一次浣洗衣服之后,一根竹竿砸到了一名李庆的人头上,然后在隔壁王婆的帮助下成功私会,最后在两人的合计下用毒药谋杀亲夫的故事。
在李硕还未穿越成陈长卿之前,他不仅一次地咒骂作者借用古典小说里妇人通*奸的梗,尤其是和《水浒传》中的潘金莲一案百分之百的相似。当初如何地嗤之以鼻,今日他就多么地感恩戴德,若是作者将这个故事写的再复杂一些,对他一个从来没有断过案的现代人来说浑水摸鱼都显得十分困难。此刻他心里有一种数不出的激动,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规避一个毒杀嘛?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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