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秋

　　02.
　　七个月后，中考将至。
　　漆黑的夜晚有的只是夏日的蝉鸣声。
　　还是那颗银杏树，还是那条长椅，也依旧是那两个人，好像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温念坐在长椅上看着天空，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深邃，夜空中有几颗闪耀的星星点缀，温念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那片未知的夜空，夜间的风凉凉的，吹来时带着清香，是花草混合的香气。

　　“程秋楠，你说人死后会去哪？”
　　温念转过头看程秋楠，程秋楠眉毛微皱，似在思考。

　　“投胎了吧”
　　他低头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温念，她笑着，唇角上扬。

　　“怎么？”

　　“觉得你说话好正经”

　　程秋楠有些不明白，温念又抬起头看星星。
　　“妈妈跟我说，人死后会去当星星，做闪耀的星星，她会在天上看我幸不幸福，快不快乐”
　　她停顿了片刻，笑容也在说话间不见，她恢复平淡，接着说。
　　“如果我不快乐，她看见了会难过然后星星就会躲起来”

　　“那现在，星星没有躲起来”
　　程秋楠也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今天要早点休息了，明天就要中考了。”
　　温念站起身看着程秋楠，程秋楠也看向她嗯了声

　　只听程秋楠对她说
　　“中考加油”

　　温念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中考加油，顶峰相见”

　　漆黑的天空下昏暗的路灯散发着暗黄的光。
　　温念紧紧跟在程秋楠身后。

　　“你走慢点”
　　温念动了动唇。

　　程秋楠转过头看她，视线对撞，温念先躲开。

　　他唇角勾起，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你怕？”

　　温念抿了抿唇开口
　　“怎么可能”

　　程秋楠坏笑着
　　“噢？是吗？”
　　他又继续往前走，加快了脚步。
　　温念也加快了脚步，可走不过他，她就跑。
　　程秋楠看着跑在前面的温念，笑了笑。

　　夜晚的星星闪着，窗外的蝉鸣声鸣出了盛夏。

　　温念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她看着面前的程秋楠和曹茹有些不解。
　　“你们怎么都穿的红色衣服”

　　“问我妈”
　　程秋楠语气平淡，他正吃着吐司面包，瞟了眼温念又转回去继续吃。

　　曹茹拿了一件红色的短袖递给她，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虽然是红色有些土但很有设计感，颜色也偏复古红，很有特点，但程某人觉得土。
　　温念接过衣服。

　　曹茹:“今天中考，红色喜庆，让你们考好点，回房间里换上昂”

　　“好”
　　温念笑着转过头回到楼上房间里换衣服。

　　待温念跑回房间内，听见关门声后，曹茹脸色一变。
　　“你对温念态度好点”她拍了程秋楠的肩。

　　程秋楠咽下了最后一口吐司面包哦了声，他瞟了眼手腕上的表。
　　6:20，还有10分钟迟到。
　　他有些无奈，望向楼梯。

　　程秋楠和温念不在一个班，程秋楠因为舅舅是老师学习也很好所以在教师子女班，而出生平凡的温念却在普通班。
　　温念还有20分钟迟到。

　　程秋楠靠在椅背上，有些着急但习惯了。

　　温念匆匆跑下楼，看见程秋楠还坐在椅子上愣了下。
　　“你还没走，你快迟到了”
　　见程秋楠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发毛，她用手指着自己。
　　“你等我？之前我不是说了让你先走吗？”

　　“大小姐，你能不能快点啊，别啰嗦了要考试了还不赶紧去学校复习”
　　程秋楠站起身背起书包转身要走。

　　“你不是说你不等我了吗？说我那么磨蹭”说着说着，温念的声音轻了下来
　　“而且，我40迟到”

　　“行”
　　程秋楠抛下冷冷的一个字出了家门。

　　曹茹等程秋楠出了门才开口
　　“不用管他，想几点去就几点去”

　　温念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一块吐司。
　　“没，我不想让他因为等我迟到，他这个月已经迟到4次了，我又不想起太早”

　　“嗯，程秋楠就那样，倔强，喜欢你啊？想等你一起。”
　　曹茹笑着看着温念。

　　温念赶忙摆手。
　　“不不不，不早了，我先去学校了”
　　她站起身，嘴里叼着面包，背上包就出去了。

　　走出去没多久，就被一股力量拽住。
　　程秋楠拽住她的书包，静静地看着她。

　　温念转过头，有些惊。
　　“你还没走？今天又要迟到了你”

　　程秋楠松开她的包，走到她旁边往前走
　　“怕你路上被车创死”
　　他的脸上是一往的沉。
　　温念跟上他，只觉得他很欠。
　　“你不说话会死啊”

　　“不是你先找我搭话的吗？”
　　程秋楠偏过头瞟了她一眼又马上注视前方。

　　温念笑而不语，觉得跟面前这个男生没话说

　　一路来到学校，他们是同一层，隔壁班。
　　看见1班整齐的坐着。
　　温念笑了。
　　“你迟到了噢”有些幸灾乐祸。

　　程秋楠面不改色的走进教室。
　　程秋楠并没有被老师说，谁叫他是高高在上的年级第一。

　　温念也回到教室。
　　看着教室，想着就要离开了，确实有些莫名的失望。
　　她坐在了位子上开始复习，希望能顺利考上一中，她的文科很好，英语基本是110以上，语文也135以上，社政也90多，说得上是文科第一，而理科就有点不太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同学们，中考加油”
　　老师站在讲台上鼓励台下的每一位同学。
　　温念在心里默念。
　　别紧张，当做普通小考，别紧张。
　　她站起身，合上了书走出了班级去到考场。
　　她和程秋楠是一个考场的。

　　刚进考场就看见了程秋楠坐在第一个位置。
　　他是高高在上的年级第一。
　　而她却在最后一个位置。
　　鲜明的对比，遥远的距离，像他们的家庭一样。

　　程秋楠注意到了她。

　　“喂，你怎么了”
　　程秋楠觉得她脸色不太好。

　　“有点紧张”
　　温念皱着眉，嘴里小声说着。

　　“好好考，别发挥失常了，还要一起考一中”
　　程秋楠摸了摸她的头。

　　温念哦了声就回到座位上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又惊心的考试了。

　　考场的氛围安静的可怕，周围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氛围让人有些紧张。
　　温念在拿起笔的那一顺就立马冷静下来。
　　中考，决定了人生的一半。

　　加油，温念。
　　加油，程秋楠。

　　随着铃声的响起，也宣布着考试的结束。
　　两天的中考结束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温念站在九一班门口张望着里面。
　　炎热的夏日，温念扎着丸子头。
　　15岁的少女脸上是可爱的笑容，她的脸很白，只有脸颊是微微泛红的，刘海盖在眉上，耳旁的秀发被夏日的热风吹起。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随后转过头。

　　在人群中，她一眼望到了程秋楠。
　　统一的校服，校裤，她还是能够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
　　她想叫走廊那头的程秋楠，可人太多了，她连看到他都有些难，谁不知道温念连160都没有。
　　程秋楠还经常说她矮，跟她站在一起，程秋楠的朋友都没注意到温念过。

　　温念踮起脚，想透过人群找程秋楠，可程秋楠这家伙怎么不见了。
　　她咬了咬唇。
　　心里不满着如果我再高点就好了。

　　刚想再踮脚看看就被某种力量拽住。
　　随后转过头，对上了程秋楠的那双眼。
　　为什么他看着那么耀眼。
　　就像处在黑暗之中的小花看见耀眼的光。
　　而温念就是那无名小花，而程秋楠是耀眼的光芒。

　　阳光照在程秋楠的半张脸上，显得他那么白那么帅，无法用言语形容。
　　见温念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程秋楠突然笑了。
　　“看我干嘛？”

　　温念又立马看清了这个人，是个自恋鬼。
　　虽然他确实有几分姿色。

　　“没事”

　　“小学生，考试怎么样？”
　　程秋楠手插进裤子口袋，微微弯下身静静地看着她。

　　温念真想骂他。
　　“你不要叫我小学生，我马上高中了”

　　程秋楠哦了声又开口
　　“小学生不会连三中都考不上吧”

　　跟这种人说话跟放屁似的，温念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欠”

　　程秋楠把手拿了出来，随意的搭在了栏杆上，偏过头看温念。
　　“你知道你哪里好笑吗？”

　　温念有些疑惑的啊了声

　　程秋楠指了指她的头。
　　“脑子”
　　说完就走进教室了。

　　只留下独自生气的温念。
　　温念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又生气又欣喜。
　　温念拉了拉皱巴巴的衣服，转过身看着天空。

　　心情一下子跌入了低谷。
　　妈妈，你在天上看着我对吧，我很开心，很幸福，程秋楠这个人虽然嘴很欠，但对我其实挺好的，曹阿姨对我也非常非常好。

　　阳光太刺眼，她有些睁不开眼随后又转过身看向九一班里。
　　她愣了下。

　　班里，程秋楠站在讲台之上被一个女孩当众表白。
　　女孩声音很柔，长得也很漂亮。

　　“程秋楠，我喜欢你，毕业了，不想留下遗憾”
　　女孩脸颊很红，低着头看着很腼腆。
　　台下的同学都在起哄。
　　程秋楠没看女孩，而是看着门外的温念。

　　程秋楠出于礼貌说了声抱歉随后走向了门外的温念。

　　班里顿时鸦雀无声，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程秋楠走出门去找温念。
　　女孩又低下头走回了位置，趴在桌上。

　　温念看见他出来了有些惊。
　　“你怎么？”

　　“怎么，你吃醋了？”

　　“那女孩多尴尬啊，你就这样出来。”
　　温念偏过头看班里女孩的位置。
　　她是女孩，能够体会女孩的感受。

　　程秋楠凑近她的脸。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傻的”

　　“我也没问你喜欢啥样的啊？”
　　温念只感觉脸有些莫名的发烫，随后看到程秋楠后面一群吃瓜的赶忙和程秋楠拉开一段距离
　　程秋楠站直了身子，把提在手里的包一背，走在了前面，回过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温念。
　　“小学生，愣着干嘛，回家吃饭，快点跟上”
　　随后就转过头继续走着。

　　温念追上他，在追上之前她听见旁边程秋楠的同学们在议论他们。
　　“那女的谁啊，程秋楠女朋友？”

　　“那好像是他妹”

　　“妹妹？亲的？”

　　“不知道”

　　温念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感觉有些冷
　　他们是别人眼中的哥哥和妹妹，可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程秋楠在外都跟别人说温念是他妹妹。

　　程秋楠走在温念前面，他转过头看温念。
　　“请你喝奶茶”

　　温念低着头走路没有说话。
　　程秋楠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怎么，不开心？”

　　温念抬起头在程秋楠面前停了下来，她拉了拉嘴角，浮现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没有啊”

　　“不开心三个字都写脸上了，还说没有”
　　程秋楠手插进裤袋。

　　“真没事，走吧，买奶茶”
　　温念绕过他走向马路对面那家奶茶店。

　　程秋楠嘴角的笑也没了，跟上了温念。

　　回到家后，曹茹就热情的从厨房里出来。
　　“回来啦，快坐下马上可以吃饭了”

　　温念点了点头。

　　曹茹又回到厨房烧饭了。

　　温念回到房间里拿了手机就下楼坐在餐椅上
　　“程秋楠，为什么你在外都称我是你妹”

　　程秋楠靠着椅背，他的坐姿不端正，两只脚分开着。
　　他听见温念这么说只是瞟了她一眼。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划着手机屏幕。

　　温念见他不说话说了句“当我没问”

　　时光一转，成绩也随之出来。
　　温念和程秋楠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第一高中。
　　程秋楠和温念都成功考上了一中。
　　故事也在高中开始叙述。
　　又是一年秋天，又是落叶飘零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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